第二天,魏景鹏一到办公室,梁科长就交给他包括《党章》在内的几本入党积极分子培训资料:“魏景鹏,对你们这批入伍的大学生,部队首长和上级领导都非常重视。现在你们来还不到一年,就已经有人入党了,这在我们团队可是特例。据我所知,还有不少大学生都是递交了入党申请书的,别人都在积极进步,你可不要落后哦。”
拿到资料后,魏景鹏就加班加点地抽空学习。学习中遇到问题,他还抓住余斌和他讨论。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魏景鹏学完了全部资料。
“余斌,我向你看齐,今天晚上,我就把入党申请书写好。”魏景鹏边说,边在桌子上铺好信笺纸。
“你的革命行动,我坚决支持!你莫忘了,我可是早就叫你写的哈。”余斌首先申明道,然后又贴心地说,“我留有入党申请书的底稿,你要不要我找出来给你参考参考?”
“不需要,不需要,难道我们中文系的,写个入党申请书都写不好吗?”魏景鹏立马回绝了。
“我忘了你是耍笔杆子的了。”余斌不由笑了,又关心地问,“你有入党介绍人吗?要两个哦。”
“要两个啊?”这是魏景鹏先前不知道的,他皱了下眉,笑道,“梁科长那天说过愿意做我的入党介绍人,加上你不就两个了。”
“我不能给你当介绍人,因为我现在还只是预备党员。”余斌马上纠正他道。
“哦,等我明天问问梁科长,看能不能在我们科室再找一个。”魏景鹏说完,就开始动手写他的入党申请书。
魏景鹏下笔时,余斌以为他可以短平快地完成。然而,等他写了撕,撕了写,字斟句酌,自己终于满意时,已是深夜了。
第二天,魏景鹏在办公室交还梁科长学习资料的同时,郑重地拿出了自己的入党申请书,指着入党介绍人的位置:“梁科长,那天您你说你愿意当我的入党介绍人,我就在这儿给你写上啰。”
“应该写,应该写,我愿意给你当。”梁科长满口应承道,又郑重地问,“你现在做好了入党的思想准备了?你真心实意要入党了?”
魏景鹏严肃地点点头:“党在我心中一直是神圣的,我以前没提交入党申请书,是因为我知道我是一个缺点很多的人,还达不到党的要求。今天我提交入党申请书,也并不是以为我就符合党的要求了,而是我明白了一点: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共产党员也不可能完美无缺,入党,是要在我们的人生道路上树立起一个标杆,让自己不断进步,不断成长,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梁科长欣然地拍拍魏景鹏的肩膀:“解决了入党的思想包袱,这段时间,你的学习还是卓有成效的。”
“听说入党介绍人要两个,请你帮我再推荐一个。”梁科长话音未落,魏景鹏就急忙问。
“康毅吧,你去找康毅。他是党员,又比较了解你。”梁科长沉吟了一下,告诉魏景鹏。
魏景鹏谢过梁科长,当时康毅没有在办公室,魏景鹏就暂时放下这事。
中午魏景鹏和康毅一起去食堂吃饭,就把自己要申请入党的事告诉了康毅,并请康毅当自己的入党介绍人。康毅高兴地答应了。
下午,魏景鹏的入党申请书,就交到了宣传科所属党支部的书记蒋建国手上。
天气越来越炎热,进入七月,又到学校放暑假的时间了。
孔庆辉幸运地被学校选派,暑假将和她的几个同事一起,到美国某大学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交流。她很兴奋,立即把这喜讯飞信告知魏景鹏。
原本期待着假期孔庆辉来部队探望自己,两人可以再次相聚的魏景鹏,接到孔庆辉的报喜信时,魏景鹏深知在中国和西方已完全隔绝了三十年之后,在国家财力和开放程度都极为有限的情况下,能走出国门,亲眼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他因而由衷地为孔庆辉高兴,然而,在高兴之余,他又难免两人不能相聚的失落,真可谓一时百感交集。
孔庆辉到美国后,首先在当地邮局给魏景鹏寄了一张漂亮的风景明信片。这张明信片,魏景鹏惜之爱之,小心地收藏起来。
由于学习交流日程紧张,孔庆辉之后没再给魏景鹏来信。
那个时候,公派出国的人非常少,公派出国人员回国时,一般都会采买一些全进口的免税商品,而最受国人欢迎的就是彩电,冰箱,洗衣机,音箱,四喇叭收录机,手表等等家电日用商品。
在临回国之际,孔庆辉和她的同事们,也积极踊跃地要为自己和家人采购一些全进口的免税商品。然而,面对那些全进口的,免税的,在国内根本买不到的商品,他们只能比任何时候都恨自己囊中羞涩。
孔庆辉家境不富裕,又才工作一年,平日的积蓄加上国外这段时间的生活补助节余,能购买的免税商品也极为有限。她在对自身财力一番精心盘算后,根据自己工作、学习之需,为自己买了一台四喇叭收录机,为魏景鹏买了一块全进口手表,还为家里买了一台彩电。
因为购买这些商品,需要在国外订货、付款,回国后,在上海友谊商店专门柜台取货,所以,这些商品孔庆辉实际拿到手上,也是经历了一段时间和一些曲折后。
四喇叭收录机和手表,放在家中,戴在手上,除了主人珍爱它们的价值,旁人也不会多在意,而孔庆辉最终搬回老家的彩电,在那偏僻落后的内陆之地,却实实在在引起了左邻右舍的艳羡,成了当地土豪的象征。
孔庆辉的这段出国学习、生活经历,让她深深感叹美国学校浓厚的学术空气和社会丰富的物质文化生活。这以后,她不止一次对魏景鹏坦言,她对美国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