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弄的？”他的眼神像狼，紧紧攫取。
叶纨后知后觉伸手捂住。
沉翳又一眼看到她胸口的鞋印，那么大一只，明显是成人的鞋码。
“祁云山？”
叶纨抿着唇，擦干净眼泪，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沉翳，你怎么又回来了呢？”
他看了她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缓缓道：“有东西忘了带。”
“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嗯。”
很重要。
“那快点回家取吧。”
“现在不用了。”
沉翳取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叶纨说声“谢谢”，低头擦校服上的鞋印。
“吃饭了吗？”他问。
“……没有。”
他从书包里拿出面包鸡蛋还有一瓶豆奶，全都塞她怀里，“吃完再去学校。”
“嗯。”
叶纨坐下来，撕开包装，揪下一小块面包送到嘴里。
沉翳站在一边，从兜里掏出烟盒，叶纨忽又抬头，他看看她，烦躁地将烟又揣进裤兜。
叶纨笑了笑，低头继续吃。
沉翳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一支四四方方的冰砖冷饮，蹲下身连着包装一块贴到她受伤的侧脸，叶纨下意识避开。
“别动。”
她咬了咬唇，闭着眼睛不敢动。
脸颊凉凉，肿胀缓解了不少，她这才睁开眼睛，悄然看着身前的少年。沉翳的脸色始终沉阴，眉宇间乌云密布，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撑着冰砖帮她敷脸。
他挨得近，阳光穿透他的耳垂，耳廓上一圈细细的绒毛，她逐一去看。
不期然，与他目光相撞。
他看一眼她手里的面包，“快吃。”又补一句：“要吃光。”
叶纨继续低头吃，看似无意地开口：“沉翳，我爸不想供我上学了。”
沉翳的动作停顿一下，又继续。
“你说，我休一年学好不好？赚够了钱，再回来接着念。”她吸一口豆奶，笑着说：“我一定要考上大学的。”
沉翳放下冰砖，左右端详她的脸。
“我妈妈每年都有寄过来钱的，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她又咬了口面包。
沉翳起身，站在离她较远的位置背对着她。
身后的声音软软糯糯：“好希望快点长大哦。”
沉翳回过身，“去学校吧。”
叶纨却苦着脸，把皱巴巴的书给他看。
沉翳将自己的书包丢给她，叶纨赶紧摆手：“我不能用你的。”
“我用不着。”
“……”
差点忘了，他是年级第一。
沉翳把七七八八的书都塞进她书包，然后一并拎起来，“走吧。”
叶纨脚步拖沓，走得不起劲，明显有心事。知道她藏不住事，沉翳也不问，叶纨咬着唇，半晌才开口：“沉翳……我把陈玉凤推到水缸里了……我爸一定很生气。”
沉翳什么也没说。
来到学校，第一节课早就开始了，沉翳把书包给她：“就说身体不舒服。”
叶纨点点头，见他转身离开，忙问：“沉翳，你去哪？”
他头也不回：“我还有事。”
发廊里，卓一欢正在指挥美发师：“就给我来陈浩南那发型！头顶这些卷都给我拉直了，要体现出霸气的凌乱美！”
“呵呵，陈浩南是谁？你新收的小弟啊？”
门上挂的风铃叮当响，有人进来，卓一欢从镜子里一看，嗷的一声跳起来就要找家伙：“沉翳！你来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