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约理应中止对文昊阵地的正面进攻,而集中全部骑兵掩护右翼,攻击意志军的先头部队。他的确从总预备队中抽调部分兵力向弗里西蒙运动,包括蓝西军洛鲍的第六军和多蒙、絮贝维埃两个轻骑兵师。但蓝西军洛鲍军仅有两个师,计七千人,因为此前沈约已将其特斯特师调至格鲁希的右翼。大约下午四时三十分,意志军比罗的前卫从普朗努瓦前面的森林冲出,导致蓝西军洛鲍师的正面之敌达三万之多,而且意志军后面还有皮尔赫军二万五千多人。蓝西军洛鲍师洛鲍最终被逐出了普朗努瓦。
在此危急关头,沈约还企图首先击破文昊,蓝西军内伊率领米豪德的骑兵军对拉海圣和霍古蒙特之间严整以待的基利军方阵发起一系列冲锋。这五千骑兵的冲击的确锐不可当,但文昊任然镇定自若,让他的步兵以营为单位布成方阵,方阵之间交错开来,这样既可以独立作战,又有机动的余地,基利军炮手奉命坚持到最后一刻,然后到方阵中寻求保护。
在一百米内,基利军炮火大作,密集的炮弹成群的在蓝西国骑兵中爆炸,成排的蓝西国骑兵被炸的血肉横飞,内伊的骑兵用尽了除自杀之外的其他各种方法突破基利军阵地——他们实际上已突破方阵,夺取了若**兵阵地,但是在基利军尤布里奇的骑兵队的反冲击下又狼狈而回。尔后,蓝西军克勒曼的骑兵军为支援米豪德也曾发起冲击,但他也遭到同样命运。蓝西军内伊一直是单独使用步兵或骑兵发动攻击,从未试图让这两个兵种互相协同联合作战。
下午六时,沈约再次铤而走险,连同骑兵预备队一共三万人发动攻击,试图突破文昊的正面,他命令蓝西军内伊师再作一次努力夺取拉海圣。由于守军弹药耗尽,蓝西军戴尔隆的两个师终于拿下了这个目标。但蓝西军内伊的骑兵也全都筋疲力尽,未能扩大战果。
下午七时,会战的高潮到来。意志军在普朗努瓦集结了兵力,并威胁着沈约的退却线。沈约手中现在唯一的预备队是老近卫军。他派其中两个营去驱逐普朗努瓦的意志军,而把八个营交给内伊作最后挣扎,以突破文昊的防线。但内伊不去扩大拉海圣已被撕开的口子,而是率领编为两支密集纵队的近卫军进一步向左,攻击基利军近卫步兵据守的防区。尽管在蓝西军炮火袭击下,基利军步兵伤亡惨重,但他们依旧岿然屹立。他们沉着应战,待敌进入二十米以内时,山坡上传来文昊清脆的声音:
“近卫军,起立!准备战斗!”突然弹雨迸发,给蓝西军以迎头痛击,蓝西军近卫军顿时溃不成军,落荒而逃。沈约手里最后的一点预备队也打光了,这也是他最后的一笔赌注。
当近卫军的这场进攻渐惭化作流水东逝时,落日也开始西沉。文昊发出号令全线反击。虽然他自己的部队绝大部分精疲力竭难以继续作战,但意志军却热切地承担起追歼逃敌的任务。沈约的军队放弃了战斗,沈约本人也于晚上九时骑马撤离了战场。
蓝西军格鲁希并未意识到沈约的命运掌握在他手中。他按预计方向追击意志军,始终没有发现敌人。第二天早晨,在用早餐的格鲁希元帅听到远处的炮声。格鲁希征求大家的意见。副司令热拉尔急切地要求:
“立即向开炮的方向前进!”第二个发言的军官也赞同说:
“赶紧向开炮的方向转移,只是要快!”所有的人都觉得沈约已经发起攻击。格鲁希却此犹豫不决,热拉尔见此急冲冲地说:
“赶快向开炮的地方前进!”简直像是在下命令。格鲁希非常不快地说:
“在统帅撤回成命前,决不能偏离自己的责任。”军官们绝望了,大炮声却在这时不祥地沉默下来。
热拉尔只能恳切地请求:
“至少让我率领自己的部队和若干骑兵去,保证及时赶到。”格鲁希考虑了一下,使劲地摇摇手说:
“再分散兵力是不负责任的,我们的任务是追击意志军。”军官们沉默了。部队继续往前走。不久,格鲁希也不安起来,意志军始终没有出现。各种情报显示,意志军已分几路转移到了正在激战的战场。可他依旧顽固的执行命令,没去增援沈约。
到了十七日,只有一个人还丝毫不知铁卢发生的事,尽管他离这个决定命运的地方只有四小时的路程。他就是格鲁希。他还一直死抱着那道追击意志军的命令。奇怪的是,他始终没有找到意志军。这使他心中忐忑。近处传来的炮声越来越响,好像他们在大声呼救似的。大地震颤着,每一炮都像是打进自己的心里。人人都已明白这绝不是什么小小的遭遇战,而是一次巨大的战役,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已经打响。
格鲁希骑着马,在自己的军官们中间惶惶惑惑地行走。军官们都避免同他商谈,因为他们先前的建议完全被他置之不理。当他们在瓦弗附近遇到一支孤立的意志军——韩柯的后卫部队时,全都以为挽救的机会到了,于是发狂似的向意志军的防御工事冲去。随着黑夜的降临,格鲁希的部队攻占了村庄,但他们似乎感到,对这支小小的后卫部队所取得的胜利,已不再有任何意义。因为在那边的战场上突然变得一片寂静。格鲁希才终于收到那张沈约写来的要他到铁卢紧急增援的便条。铁卢一仗想必是一次决定性的战役,可是谁赢得了这次巨大战役的胜利呢?格鲁希的部队又等了整整一夜,完全是白等!从铁卢那边再也没有消息来。好像这支伟大的军队已经将他们遗忘。他们毫无意义地站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周围空空荡荡。清晨,他们拆除营地,继续行军。他们个个累得要死,并且早已意识到,他们的一切行军和运动完全是漫无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