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珏曦闻言,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苏皇后的冷漠绝美的脸,嘴唇咬得死紧,一张小脸已经煞白。
皇后疯了吗?!
这个女人知道她对付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难怪……难怪月泠澈说“看在你们主子的面子上”。
难怪月子宸在他被暗杀之后,除了派来多的人保护她,没有丝毫动作。
原来是始作俑者竟然是他们的生母么?
到底是什么才会让苏皇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她想当女皇吗!
苏皇后低头把玩着涂着大红色蔻丹的如玉长指,缓缓的勾唇,显然看见眼前少女骤然煞白惊愕的脸色十分满意。
大殿的气氛陡然变得分外诡异起来。
良久,凤珏曦深吸一口气,忍着心下的寒意,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娘娘,您想做什么?”
苏皇后放下手中把玩的玉指,缓缓抬眸,唇边的笑意不散,眼睛仍然如一汪没有波动的古水,却生生让人看出了一丝戏谑来。
“我要月子宸的命!”
凤珏曦倒吸一口凉气。
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美目瞪得很大,仿佛能让人看见两簇跳动的火苗,声线含着毁天灭地的愤怒:“你疯了!他是你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苏皇后蓦然嗤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耻辱!当年生下他就是个错误!”
“可是,为什么?”
凤珏曦目露不忿之色,那是为月子宸所产生的的不忿,“既然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耻辱,你为什么要生下他?我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他温和有礼,强大寡言,可谓人中之龙!臣女不明白,他是哪里让你引以为耻了?你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竟然冷漠至斯!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的心肠却要比猛兽还要狠毒几分!”
苏皇后冷睇着凤珏曦,任她如何指责,眼中始终泛不出一丝波澜,只是唇角却又讥诮地往上提了提。
空旷的大殿复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半晌,苏皇后的眼帘微微垂下,声线亦软了下来,似乎是妥协:“凤珏曦,你什么都不懂,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而且,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无论如何,月子宸也是我的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真心疼爱过的……”
她就这样低头呢喃,声线渐低,凤珏曦渐渐的便听不清了。
看着她脸上的怅然与怀念之色,凤珏曦只是从喉咙中溢出一声冷笑。
苏皇后听见她的笑声,微微一顿。缓缓绽出摄人心魄的笑靥,声线中复又染上几丝笑意:“好了!你也不用如此看着本宫。如你所说,虎毒不食子。本宫虽然不喜月子宸,但无论如何,本宫是个母亲。”
说到这里,她闭了眼,脸上浮现些疲累,语气分外沧桑,似经历过一生风浪的古稀老者:“昨日的杀手不是真的要取你性命,只是试探你对他,他对泠澈的重要性罢了。况且,凤吾尊者一手教导出来的女儿,性命也不是那么好取的不是?”
这句话倒是真心的。
“哼。”凤珏曦眼神十分不友善,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能判断出她哪一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属实不配为人妻,亦不配为人母。”
为人妻者,当相夫教子。
为人母者,当宽容慈爱。
她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