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皇后闻言，半点没恼，反而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笑的捂着肚子弯了腰，九凤钗的流苏垂在她脸颊旁。有些疯狂的意味，有些骇人，令人心颤。
原本如仙出尘的容貌却在那似是有些疯癫笑意之下仿如被人生生扯下云端，堕入魔道，多了几分邪气的美丽。
那轻盈空灵的声线在大殿中回荡，颇有绕梁三日的感觉。
良久，苏皇后垂眸，红唇轻启，语气中含着些自嘲：“你说得对，我不配为人妻。也不配为人母。”
凤珏曦被空荡荡的大殿回荡的笑声笑的浑身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心里更觉得这个皇后是神经病了：“娘娘，您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说这些废话的话……那，臣女就先退下了。”
“你猜。”苏皇后狭长美眸轻眨，倒是潋滟惑人地很。
凤珏曦一怔，眼前的女子五官和记忆中初见时的月泠澈重合，瞬间打了个哆嗦。
月泠澈没有遗传皇后的变态的是吧？
“臣女不知，请娘娘明示。”
对于能对自己儿子下手的老妖婆，她没有什么“你猜我猜不猜”兴致。
“珏曦，”苏皇后慢条斯理的起身，整了整凤袍上的褶皱，面上又是古水无波的模样，语气却是突兀也轻柔了不少，“你说，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爱的能为他死，那么你能忍受你死了之后他在十几年后和别人在你的坟前秀恩爱吗？”
凤珏曦愣住，诧异地扬眉。
珏曦？
皇后怎么突然就喊的这么亲热了？
想着，眸中有些迟疑，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有些试探的道：“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总之换了我，我绝对不能忍。”
苏皇后点头，笑的不甚分明，抬手扶了扶发上别着的金簪，语气中甚至含了几分赞赏：“没错。我爱的人就要一直爱着我，如果我死了，也要爱着我，一辈子只爱我一个。”
凤珏曦听了，竟然觉得深以为然，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对苏皇后骤然没有那么抵触了，垂下了眸，语气中含着几分狠戾：“如果活着的那个敢移情别恋，那么我就算变成了鬼，也要弄死他！更惘论，还敢来我的坟前秀恩爱！”
大抵是南帝几时做过对不起苏皇后的事才对长相气质都与南帝一般无二的月子宸不假辞色？也算是个为情所伤，偏执可怜的女人？
只是，那死了十几年之后在坟前秀恩爱……她委实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就不开口点评。
“很有道理！”苏皇后点头，复又笑开了，煞是明艳动人，“珏曦，其实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凤吾把你托付给我了。”
“什么？您认识我干爹？”凤珏曦骤然抬头，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议地望向苏皇后。
苏皇后弯了弯唇，从高高在上的凤椅上起了身，一步一步缓缓地从玉阶上彳亍而下，明黄色凤袍足足拖出了三丈长，在地上带出了些细微的摩擦声。
凤珏曦连忙低了头，看着那张堪称倾国倾城的面容，心跳忍不住也快了些，脑子里又莫名其妙地想起月泠澈那张美艳邪肆的脸来，忍不住摇了摇头。
思绪之间，苏皇后已行至她的眼前，朝着她笑：“我和凤吾岂止是认识啊，他……可是我的师兄。”
凤珏曦闻言，眼皮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