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变小了,雷雨总是这个样子,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们初遇时也是这样;
“你么这份惊喜,一半惊一半喜,就相互抵消了吧,说生气是假的,说不生气也是假的,但是你们来都来了,我也没打算撵人,所以你们就留下吧;”
白染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雷鸣声,突然又一个雷暴在脑海中炸响;
“更何况,这天气,撵你们走似乎不太道德;我觉得我自己不是一个不道德的孩子,你们看,我小时候还有过道德模范奖的奖状;”
白染看着两个身高基本接近两米的男人和一个身高接近正常男人的女人,怎样都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但最近一周的白染是真的疲惫的厉害;
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意识渐渐模糊;
防备心最低时刻的白染,似乎是打开了话痨匣子,一直在自言自语个不停,她的视线模糊,看不清这三个‘闯入者’的神情;
“珊珊,你给他们看,就在玄关那里,玻璃的橱窗,我爸的、我妈的、我的奖状、奖励,好多好多;”
撑不住,白染还是睡了过去;
原本因为心里问题,白染就有些嗜睡;
虽然心理的创伤可能被治愈,但多年形成的习惯已经改不了了;
窝在小沙发上的白染自顾自的睡得昏天黑地;
“她这是怎么了?”安斯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怕吵醒白染;
步珊珊一把将白染从沙发上捞起来,用力过猛,她向后栽去,手臂上抱着的白染似乎也要被抛出;
安斯手疾眼快捞住的步珊珊,抬头再看,白染已经在路西的怀中;
步珊珊从安斯怀中离开,小跑到白染的屋子前将门打开,掀起了床上平铺的被子;
路西将白染安顿好之后,和步珊珊一起离开了白染的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
安斯继续问道:“你的朋友,她怎么了?”
路西拍了拍安斯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问;
步珊珊却异常的烦躁:“快去睡觉,阿佛家比较大,有客卧,里面备着客人用的睡衣和其他日常用品,有男生的,但鞋子可能小一些,是叔叔按我师兄的号备的;叔叔阿姨一般不在家,因为这里是帝都,我们几个离着魔都也就是我们学校都没阿佛家近,所以时常过来阿佛家住;”
步珊珊打开冰箱,看着冰箱里剩余的小菜,又翻了一次橱柜,确定白染将白城给她的存货都祸害差不多了;
“诶,你们俩,明天我们去逛超市吧;”
安斯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很是忧伤;
毕竟大家都知道什么内情就瞒着他一个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哦?我也要去吗?”
步珊珊丢了一颗丑橘往安斯头上,安斯头轻巧一偏接住了这颗丑橘,步珊珊继续丢了一颗,安斯又接到手上;
“你这个脾气极坏的女人,不担心嫁不出去?”
步珊珊将自己手上的橘子皮丢到垃圾桶中,走到沙发上和路西并排坐到一起,她剥了一瓣橘子塞在自己嘴里;
“阿佛她特别的嗜睡,怎么说呢?偶然一次晚上,听到她打电话,那时我们刚上大一,她和室友之间闹得挺不愉快的,我们屋有个女孩子搬出去住了,所以有几天我强行把阿佛的东西挪到了我们屋;”
因为步珊珊嘴里还在嚼着橘子,所以说话含糊不清,路西支着耳朵认真的听着步珊珊的每一个字;
安斯往路西手里塞了一个橘子,在路西和步珊珊之间的缝隙中强行挤着坐下,他打断了步珊珊的话,“为什么?那个孩子虽然不太爱搭理人,也不至于把一个寝室的同学都得罪吧!”
步珊珊往沙发的一边挪着也不忘踩了安斯一脚;
“阿佛,她,不睡觉;或者说睡眠时间比较短,早出晚归的,本来就不招人待见,有一回起的太早正好开罪了失恋了的舍友,然后本来沉默的关系真正起了摩擦,阿佛的沉默被所有人解读成了冷漠,本来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就很容易破碎,不是吗?”
路西摇了摇头,他并不懂这些;
安斯却疯狂的点头,作为一个从小‘招蜂引蝶’的存在,他见过了太多次的反目成仇;
“阿佛一直沉默着,虽然我们看来是阿佛的舍友小题大做了,但在她的舍友们眼中阿佛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她们和她住不下去,这件事情甚至闹到了系里;要求阿佛搬出去;那段时间,阿佛在找房子,她打算住在校外;我说不行,她也沉默;我搬她的东西她也沉默;直到我搬了她东西的那天晚上,我为了让舍友接受阿佛,然后约所有姑娘们去喝了一局;大家回来之后都醉了,睡到床上就和死猪一样;”
步珊珊吃完了最后一瓣橘子;
“我其实并没有喝醉,只是吃饭的时候,阿佛虽然面上淡淡的笑着,可我在她眼中却看不到任何笑意,反而像是一团无波的死水;阿佛说自己吃着药,不能喝酒,我见过她吃药,虽然不知道在吃什么,大家也就默许了;那时,她把醉的走路飘忽的我们全部弄回宿舍我也没有帮她,我在赌气,那会她都快气死我了;可是,我听到她打了一个电话,是打给一个医生的,她在咨询自己的症状,是不是已经严重影响到周边人的生活了?”
步珊珊盯着路西,一字一句到:“那样的悲切?自责?我不是傻子,你也不是对吗?那时脑子不开窍的我就想被福尔摩斯附身一样,我有了一个结论;你也有了不是吗?”
路西点点头,但他的目光很坦然,没有震惊、厌恶、畏惧等等感情;
“哈、哈、哈,兄弟好样的;”步珊珊太手拍着路西的肩膀;
白染精神有问题;
她大一的时候猜到的;
那时自己是什么感觉来着?
步珊珊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心疼?惧怕?厌恶?还是别的;那时酒精模糊着她的意志,她睡着了;
但那以后直到现在,白染都是她步珊珊的好朋友;
“阿佛没看错你;阿佛曾经睡眠不好,自责还有别的情绪,我不知道,后来她又嗜睡虽然一直在服药,但嗜睡的症状一直没有缓解过;我在网上查询过的那是一种逃避现实的表现;我也就由着她了;毕竟她应该是在积极配合医生治疗;”
“你没问过她吗?”
安斯非常好奇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问呢?”步珊珊反问;安斯也回答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步珊珊岂不是很憋屈;
他不甘心,又说道:“既然你们是好朋友,她就应该告诉你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内心的秘密,谁都不能要求谁分享秘密;”
安斯被步珊珊说的哑口无言,又对上路西看自己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委屈极了,又从路西手中抢回那颗他塞给路西,但是路西却没有动的橘子;
剥开,然后递到步珊珊面前;
“呈献给您,我伟大的殿下;”
虽然安斯的话很搞笑,但无形间缓解了三人之间的尴尬;
步珊珊欣然接受了安斯递给自己的橘子;
她走到一个屋子前,开了门,开了灯然后对着安斯招了招手;
安斯很不情愿的走过去;
“这是小客厅,白城叔叔把两套房打通了,连着这个小厅,这边原本是一套两卧的房子,叔叔把它改成了客房,正好,你俩一人一间,卫生间在左手边,但只有一个,你们可以轮流使用,这边的卫生间就别想了,毕竟是独居女孩子使用的;我先睡了拜拜;”
步珊珊打着哈欠边向一个卧室走着边对身后挥着手;
路西摇摇头,看着安斯无奈的表情,自己也表示很无奈;
窗外的雷雨总算是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