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敲,跟在他身后的石忘忧和王德馨先被吓了一跳,王德馨甚至还下意识地运转灵气,准备使出掌心雷。
好在刘冬敲门的声势虽有些吓人,却也没生出什么事端。几嗓子过后,门内便幽幽地传出了回应:“等等!这就来了!”
“冯大人每次敲门都让咱们大声喊,若我声音小了,那些家仆们怕还不习惯呢。”刘冬见有人回应,便停止敲门,笑着向两人说道。
匆忙的脚步声从院中迅速靠近,紧跟着便是门闩脱落的声音。门板向两旁一分,亮出了一个年轻家仆的身影。
“冬哥!”那家仆先冲刘冬笑了笑,而后将石忘忧和王德馨打量了一番,随即疑惑道:“冬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大人没一起回来?这两位是……”
刘冬将眼一瞪:“大人未归,自然是有要紧事,岂是你能打听的?这两位是大人新收的随从,被派来随我一起回来取些东西。”
“原来如此!”家仆点了点头,而后有些尴尬地道,“冬哥,按规矩,你们深夜进门,还是得有大人的腰牌,冬哥您看……”
“啰嗦!”刘冬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牌,在家仆眼前晃了晃,“瞧清楚没有?”
“瞧清了瞧清了!”那家仆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让开了路。
“走!”刘冬冲着身后两人低喝一声,抢先迈步进门,他身后的两人则紧随其后。
进门以后,刘冬沉默不语,带着两人穿过一座花园,在院中绕了一阵后,来到了一间小屋的跟前。
那小屋的大小与寻常农户家的柴房相差无几,只是看上去要精致些。
“这就是冯志的私库?看着有点寒酸啊!”王德馨略显轻蔑地道。
刘冬笑了笑:“进去看看后再说吧。”说着他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麻利地打开了门锁,而后又迅速地拉两人进门,从内侧挂上了门闩。
“钥匙和腰牌都是从冯志尸体上拿的?”石忘忧漠然道。
“嘿嘿,两位公子不要的东西,咱们可是当宝贝呢!”刘冬笑了笑,迈步上前。
正对门的位置摆着张供桌,供桌上是分作几层的灵位,灵位所供奉之人则大多姓冯。
“冯志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把祖宗的灵位供在这么个寒酸的地方?”王德馨讥讽道。
“王公子,别急啊!您且看!”说着,刘冬来到正对供桌的蒲团前,双膝跪倒,然后用力地磕了三个头。
“咚!咚!咚!”
王德馨正待讥嘲,却见那供桌下方的地面无声地从中裂开,露出一个一丈见方通道,没入地下深处。
通道下方闪烁着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
“两位,请吧!”刘冬朝着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先进,你最后,小心些。”石忘忧向王德馨叮嘱道。
随后,三人便按照石忘忧在前,刘冬居中,王德馨殿后的顺序,沿着阶梯缓缓地走了下来。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段宽约五尺,长约数丈的通道。通道的尽头连接着内室,那燃烧的烛火便处在内室之中。借着烛光,隐隐可见内室中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不用多说,其中自然是冯志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
“二位,瞧见了么?那两个就是我说的傀儡,他们活着的时候都有百锻境的实力,不好对付!”刘冬指了指盘坐在通道与内室连接处的两个身披铁甲的身影,沉声道。
石忘忧点点头,冲着王德馨傲然道:“这两个傀儡我一人出手足矣,你在这儿看热闹就好。”
王德馨知道他那副傲然的模样是做给刘冬看的,连忙也配合着笑道:“放心,就这两个家伙,我动都懒得动。”
“那就好。”说着,石忘忧大步上前,灿银色流光从他袖口涌出,化作一柄刃长五尺的斩马刀。
随着石忘忧的上前,两具傀儡如同从沉睡中苏醒,摇晃着站起身,拦住了石忘忧的去路。
“王公子,这两个傀儡厉害得很,石公子一个人能对付吗?”刘冬略显担忧地问道。
王德馨心里也没底,但想起石忘忧“示人以强”的战略,便满不在意地道:“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不就是两个傀儡吗?”
这时,两具傀儡骤然发动。他们的身躯前一刻还在摇晃,下一刻便如虎狼般前冲。二者一持斧,一持锤,从左右两边攻向了石忘忧。
“小心!”刘冬高声叫道。王德馨也被那斧锤之威惊得寒毛倒竖。
而石忘忧却笑了。
银光一闪,石忘忧连同手中的斩马刀消失在了原地。
斧刃与铁锤砸在空中,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而此时,石忘忧已经站在了那两具傀儡的身后。他双手持刀,将刀刃横于身前,而后轻喝一声,身体如旋风般猛然一转!
一道灿然银光横扫而出,如汹涌的潮水向两具傀儡拦腰撞去。
“噗”的一声,银光没入两具傀儡的身躯,消失不见。
那两具傀儡先是僵在了原地,而后又如醉酒之人般晃了晃。只是这轻轻的一晃,他们的身躯便自腰间断为两截,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一次,石忘忧施展的招式是摧坚九式中的断水式。这一式练至大成,足可分水断浪。塑成宝象胚的石忘忧在体魄上要强过大部分同境之人,再加上这势不可挡的一刀,解决两个神智已失的同境傀儡自然不在话下。
刘冬早已愣在了原地,似是吓傻了。王德馨尽管早有准备,但在石忘忧一刀斩出之时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石忘忧抬起脚,将傀儡断成两截的身体踢到一旁。
傀儡身躯折断处并没有热血流出,断口处的筋肉也呈现风干状。
显然,这两具傀儡都是相对普通的傀儡。而非由冯志魂魄操控的活傀。
“两个活人的话或许还难对付些,两个傀儡……”石忘忧哼了一声,很是不屑。
他这般态度自然是做给刘冬看的,但说的话却也是实情。与活人相比,傀儡无论是速度还是应变力都要差了不少,即便再多两个,石忘忧一人也应付得来。
“石公子果然勇武,佩服佩服!”刘冬朝着石忘忧高高地举起拇指,随后率先踏入内室,指着这满屋子的箱子说道,“接下来就该分财宝了,两位公子先挑选?”
“欺负我们不识货吗?”石忘忧冷笑一声,“你先挑!挑好之后,我们再从你挑东西里面挑!”
刘冬尴尬地笑了笑:“石公子,小的刚刚是开玩笑的。这样,咱们先把最值钱的几件东西分了,然后其它的东西听您处置,如何?”
“先把东西拿过来看看吧。”石忘忧笑了笑,不置可否。
“得嘞!二位公子稍候!”话音未落,刘冬已经踩着低处的箱子爬了上去,从最高处拿下了一个三尺长,一尺宽的铁箱,小心地将它抬下,缓缓地放到地上。
那箱子严丝合缝,盖子下端不见一丝空隙,也没有挂锁,只在盖子的正上方留有一个锁孔。
“别砸,砸的话箱里面会涌出毒水,将宝物毁去。”刘冬一面提醒着两人,一面从腰间摘下一个锯齿极多极乱的钥匙,轻轻地插入锁孔。
“咔嚓”一声,箱盖轻轻一晃,露出一道缝隙。刘冬双手微颤地将盖子揭开,瞧着箱内的东西,再也挪不开眼睛。
箱内共有六样器物:一件长袍、一柄长剑、一片玉简、一只木匣、一块锦帕以及一册书卷。
王德馨的神情也与刘冬相差不多,尽管他还不清楚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妙处,但凭感觉就知道这些东西绝非凡物。
只有石忘忧的神色没什么变化,他瞧了一眼箱中的器物,便对刘冬说道:“东西一共六样,我们现在三个人,说说怎么分吧!”
刘冬猛然回过神,赶忙应道:“石公子,小人以为,虽然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但我那兄弟与张家小公子也应当各算一人。如此一来,便有五个人。这本书有些特别,小人觉得还是另做打算的好。至于其它器物,咱们刚好一人一件,如何?”
“你觉得如何?”石忘忧转头向王德馨问道。
这一路上王德馨都习惯了听石忘忧安排,如今被他一问,顿时愣了片刻,随后才点头道:“我、我觉得可以,就这么分吧!”
“按你说的来,不过你要先给我们讲讲这些器物的用处。”石忘忧冲着刘冬正色道。
“那小人就长话短说。”刘冬伸手指着箱内器物,依次介绍道:“这件长袍自然是修士的法袍,据冯大人说除了一般法袍应有的冬暖夏凉、抵挡攻击的效果外,还对雷法修炼颇有助益。”
“这剑,同样也是修士所用之法剑,但具体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也不得而知。”
“这片玉简之中,记载了一套修炼内力的功法,需透过阳光才能看到。”
“木匣中是一颗丹药,有洗筋伐髓之效,尚未修行之人或修行之初的修士服用都有好处。”
“锦帕之上,暗藏着一部适合武人习练的剑经,威力不俗。”
讲完了这六样器物的用处,刘冬笑着看向两人:“二位公子,小人讲完了。总之这五样东西都是难得的宝贝,要不是姓冯的怕引火烧身不敢带在身上,也没咱们什么事了。咱们都是爽快人,要我说就双方轮换着选,你们先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