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黄巾和汉军两方互相心惊胆战,就光是韩义和管亥这边亦是如此,韩义知道历史上,双方在长社城僵持了一个多月,可是看眼前这架势,不管是哪一方都似乎面临着随时暴毙的可能。
长社城外,黄巾营内,左弃手下的数个头头猥琐的呆在木栅栏旁边,李飞狗是一开始就从山寨跟着左弃干事情的,是以剩下的几人都以他为中心,粗声粗气的雷公在一旁纳闷,“狗哥,左大帅让我们防着那些当兵的,我看官军白日里都吓破了胆,恐怕不会出来了吧?”
李飞狗其实心里也有些疑惑,只不过当着自己老大的面,当时不好问,现在自己琢磨了一会,倒是有些明白了,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听算命的先生说过点东西,他绞尽脑汁,回忆了当初地话,“兵者诡道也,这个,这个意思就是说,你越是觉得不可能,人家越是有可能打你。”
一帮人在旁边听的似懂非懂,又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打不打的,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拍马屁。
一时间,狗哥威武,狗哥英明之声不绝于耳。
直到黑暗中一道不屑地笑声传了出来,李飞狗本来被手下夸得飘飘欲仙,突然有人嘲笑自己,顿时脸一沉,“哪个龟儿子敢笑我?给老子出来!”
李飞狗盯着众人环视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显得很无辜,直到一名手下突然说道,“狗哥,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个女子。”
“呸,哪个小娘皮敢笑我狗哥,今晚爷爷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给老子出来!”
男子一开口,一众人却是懊恼起来,老子怎么就想不到这种拍马屁的方法呢,老子要是想到了,会还是这么个小管事么,然而还没等众人附和,刚才开口的男子从人群中飞了出去,是的,他们都没看错,是飞!
等落地的时候,众人发现男子双眼圆睁,显然是死了。
“女侠高抬贵手!小的管教不严,他有眼不识泰山,活该!”这次大家都老实了,狗哥更是第一个跪下来开口求饶,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都跪了下来,一帮人朝着黑暗中磕头朝拜,生怕那黑暗中的家伙出手。
一直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有个手下突然偷偷捅了捅狗哥,“狗哥,城内好像有动静。”
李飞狗脑子里一个激灵,连忙一个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这女侠能要自己的命,这要是完不成左弃交代下来的事情,那左帅那边的性格,自己的小命一样是保不住的,估摸着人家已经走了,李飞狗连忙扭头朝着城墙看去。
黑暗中,果然隐约看到些动静,“走,我们下去看看。”
叫上数百个兄弟,李飞狗便朝着长社城摸了过去,远远里看不清楚,大致能看到一条黑黑的缝隙,不时有人在往外面走,不过和自己映象中奇袭的部队不一样,有些人出了城,根本没有往自己这边的大营摸过来,相反,有些人直接沿着城池往后方走去。
李飞狗摸着下巴寻思起来,手下的人则讨论起来,有说是诱饵,骗自己攻城的,有说是逃兵的,不一而足,犹豫半晌,李飞狗便派出十几个身手敏捷的家伙,抓了几个出城的家伙。
一通逼问之下,却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长社城内的粮食不多了,他们是被赶出来的。
由于两个逃兵是从不同方向被抓回来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们存在串供。
李飞狗自然是第一时间回去上报了消息,左弃在睡梦中被吵醒,还以为是敌人攻了过来,吓得一个猛子跳了起来,发现是一脸讨好的李飞狗,才松了一口气,“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来?”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可以算没有。”
“小兔崽子,别给我卖关子,快说!”左弃砸吧着嘴巴,看样子梦里刚吃完什么大餐。
“我们抓到了几个家伙,据他们所说,城内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今夜虽然说是要夜袭我们营寨,但是官兵那边连饱饭都没给他们吃,所以大部分人出了城都直接跑了。”
左弃摸了摸下巴,“跑了?”
“对啊。”
“你们可看清了多少人?”
“我们看到的大约有几百人,但是据他们说这支部队约有千余人。”
左弃咧嘴一笑,脸上闪过一抹异色,“行,我记你一功,等那波才攻下城池,让你先挑三个窝。”
“谢大帅!”李飞狗一脸兴奋,左弃口中的窝,就是攻下城之后,挑三个宅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
此刻飞狗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无数的白银和女人,他还记得当初跟着第一个头目攻下的几个村子,里面的女人随便享用,一直到后来的小镇,后来他们被波才收拢起来之后,虽然打仗赢得多了,但是规矩也多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尝过鲜了。
左弃来到波才的营帐前,发现灯火并未熄灭,有些诧异,随后轻声说道,“波帅,有事相告。”
账内的波才却也没有休息,似乎正在习练呼吸吐纳之法,此法能让他需要睡的时间更短,平时也有更多的精力,听闻左弃的声音,便睁开眼,“进来吧。”
待左弃将事情一说,波才却并没有面露喜色,仅仅是淡定地“嗯”了一声。
左弃有些疑惑,“波帅,这难道不算好事么?”
波才本来是不打算解释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皇甫嵩既然将军中老弱尽去,那城内的士兵想来大多都是精锐,而且..。”
波才吐出一口长气,接着说道,“这些人中未必没有他的探子。”
“就算是精锐又何妨,如今他们被我们围在城中,有波帅在这坐镇,那两个老头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
“呵呵,”波才不置可否地一笑,并没有接他的话,反问道,“明天攻城由你部做先锋,攻打南门和东门,如何?”
左弃一改之前的笑脸,哭丧道,“大帅,您真是高看我了,你是不知道,之前那帮泥腿子打架,我这边劝架还伤了不少人呢,若是两面都交给我,恐怕...“
“行吧,既然如此,那你就传令下去,让赵虎攻西门,你打南门,东门交给周胜,你吩咐下去吧。”点了几个名字,波才却是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不愿多说。
左弃自然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长社城的情况他心里是有些数的,在外打仗,也许有波才的指挥能够让黄巾保持不败,但是面对城池这种玩意,官军的防守能力是极其优秀的,己方若是不付出几万的伤亡,想要攻下长社,绝对是痴心妄想。
翌日,黄巾军在长社城外摆了个围三阙一的阵势,只是那乱糟糟的阵型,着实是入不了眼,波才站在坡上,远远里望着黑压压的数万人围着长社城,简易的云梯被官军轻易破解,趴在梯子上的人只能绝望的从空中被掀下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整个上午,黄巾军连城墙都没有爬上去,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之外,毫无进展,一直陪同着波才的左弃有些肉疼地提议道,“波帅,这硬攻也不是个办法,官军的守城军械太厉害了,不如我们先砍伐周围的树木,打造些许攻城道具吧,这几日我们还是围而不攻如何?”
波才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也好,官军仓促进城,想来粮草准备也不多,先饿他们几天也无妨,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嘴巴里淡的很,我去打些野味。”
左弃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原本打算转身离开,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要不,我陪您一起去?”
“好啊,若是打的野味多了,也好有个苦力。”波才头也不回地说道。
左弃点了点头,忽然腰间长剑猛地刺向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