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3800900000010

第10章

苏志远的病渐渐好了,这功劳得归于谭竹君。

尽管那天谭竹君没有说出自己的态度,终究她还是在自己的病榻前守候了一些时辰。守候的时间虽然不久,对于苏志远来讲,是上天降赐给他的幸福。

现在,他在学医的道路上进一步加强了学习。

谭竹君给他讲,医生要医术精湛,那样才能救死扶伤!

父亲母亲对儿子的这般变化也非常的喜欢。

“看来,我们家要出来一个医术高超的郎中。”苏辰生说。

王月英正在给他的后背“刮痧”。见他说话把后背窝起,就在他的腰杆处拍了一下。“说话就说话,把背窝着干啥哩?”她说。

苏辰生依了王月英,把后背又鼓起。他转过头来说:“这楞小子硬让谭家的姑娘给拉回来了!”

“那谭家的姑娘又不肯定下来,下一步,该怎么办呢?”王月英问。“你考虑过吗?”

苏辰生被老婆问住了,一时答不上话来。

苏辰生的脸皱成一坨,眼睛朝着堂屋中间的神龛子。

王月英给他刮好痧后,又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不说话了?”

“成与不成,看老二的造化。就是不成,老二变成医术高超的郎中也是一件好事。总比以前到处鬼旋好!”苏辰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安慰自己的话来。

“没有办法呀!老二向着她。”王月英说完就恰出门去了。

苏志远在老师的诊所门口走来走去,步伐走出了优美的姿势。是的,他现在的心情很美好。无论做什么都充满了兴趣和活力。也随身带着谭竹君的照片。要是困了和饿了,他就拿出来瞧一会。瞧过之后,又精神焕发。

大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瞧见他的步伐后,有的跟着学,有的跟着笑。

老师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姓童。戴着一副眼镜,看人的时候总要用手把眼镜抬起来。他也盯苏志远的步伐看。

“像清戏里的官步。”老师嘀咕着。他不笑也不学,只是心里模仿。

过了好一会,苏志远不走了。他停下来拿出一张端详着,眼睛里充满了柔情和爱慕。看过之后,又把照片放进里面衣服的荷包里。

“志远!”童老师喊了一声。

苏志远跑进来问:“啥事?老师!”

“跟我去出诊。”

“好!”

出诊的地方是较远的一个小山村,没有通公路,只能步行。前两天听老师说,患病的是一位年岁已高的老人,爬坡上坎不方便,就托人转信有空就去看看。

童老师在前。

苏志远在后,他肩上斜挎着一个朱红色的药箱。

他们在山路上行走,小山小坡在寂静中悄悄地惊醒。树丫上的鸟儿向四面八方的惊起,又四面八方地飞去。拍腾的翅膀发出了“噗噗噗”的响声,又瞬间掉落了像飞絮落花般的羽毛。在凉风中,四周的树丫左右的摇颤,一些原本残留的枯叶便四分五裂地飘炫了下来。一些浅薄又干燥的尘灰在他们的身后飞扬,一片朦胧的赤黄弥漫在最近的一撮儿绿。

大概两个小时左右才到达大那里,那地方是一个山窝窝。零散着十几户人家。

老人家的门紧关着。她的侄孙把门敲了老半天才打开。

老人白发苍苍,腿有些残疾。

他的侄孙把她扶出门来对着她的耳朵说:“医生来了!”

她像是没有听清楚。侄孙就在那儿重复着说。

老人侧起耳朵,过了好半天才听清楚:是医生来了。

“你是童大夫吗?”她问。

童大夫对着她的耳朵说:“我就是童大夫。”

“哦!”她说。“我眼神不好,屋里坐!”她穿着厚厚的棉袄,她用手在棉袄上摸来摸去,把棉袄上的皱褶摸得平平的。又把头发朝后面用手抹了一下。

老人的家里非常干净,桌子板凳麻的透亮。地上一点灰尘也看不见,就是墙角旮旯也是同样如此。

童大夫听那转信的人说,她是咳嗽,而且是久咳不愈。可是现在,却没有她咳嗽的声音。

“老人家!”童大夫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呢?”

“咳嗽。晚上咳,咳到天亮。白天不咳。”老人家说。

“婆婆!”苏志远也问。“家里都有……?”话还没有问出口,就被童大夫用手拉了一下衣角,接着童大夫又瞥了他一眼。

苏志远明白,这是老师不让他问这一句话,可能是问错了。可话还没有说完,错在那里呢?他闷闷不乐。

在回来的路上老师才告诉他,去别人家里出诊,瞧病就瞧病,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问其他。万一她是个独居的老人,万一她是个膝下无儿无女的老人,你问这些,她会伤心的。这样一来,会影响病人的病情。即使要问,也是问她周围的人。

童大夫把老人仔细瞧了瞧,又问她最近吃些什么?然后说:“老人家,我这就为你瞧病。”童大夫说完就开始为把脉。

童大夫把完脉以后,没有直接说出病情,也没有开出任何药方,直接治理更没有行动。而是对苏志远说,你来,如果你判断的对,我不作声。你直接开药方或则直接治理。

苏志远想过,既然老师在身边,也许没有事情会发生,这也是给自己的一个实践机会。

现在,苏志远按照中医诊断疾病的四种基本方法入手。他首先看了老人的面色,舌苔、咽喉。又仔细听了着老人说话的声音和力气。然后,问老人家最近吃了什么?哪儿不舒服?睡眠如何?最后才为老人号脉。

诊断以后,从药箱取出一摞空白的药单,在上面写上这次诊断出来的病情和需要的药方。

写好以后,把药方教给老师。童大夫看了一会,没有着声,又还给了他。

苏志远从药箱拿出一些当前带来的药对老人说:“婆婆!这些药你先吃着。方子上的中药我还需要回去配,配好了,再给你送来!”

老人点点头,答应了。

在返回的路上老师问:“你诊断的结果是什么病?”

“咽喉炎症。”

“嗯!”童大夫点了一头。“有点像。”

在接下来的治疗中,苏志远除了诊所的事之外,其余时间都守在老人的身边。观察病情,调理药方。谁曾想到,一位去山窝里写生的学生把苏志远在老人家里的过程画了下来,并在南县日报投了稿。很快,他的事迹就上了南县日报。标题是:彰显社会主义道德风尚,一位医生在山窝里的故事。

那位患病的老人被苏志远治疗一段时间后,咳嗽好了。苏志远也因此成了南县的道德模范。

为了此事,苏志远激动了几天。一激动就提笔给谭竹君写了一封信,内容是这样的:

竹君妹:

你好!

今次来信是我三天以前想到的,从那时起我就开始了准备。

第一次写信到深夜才写出了你的名字,母亲起来为我披衣时,才告诉我天已经快亮了。第二次写到深夜还是只写出了你的名字,母亲起来为一家人熬粥时,才告诉我天已经开始亮了。第三次,是从第二次的早上接着写,写到当天下午,终于写好了!

你见过我的房间,没有开灯时是没有光的,要是不出门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幸好是不知道时间,要不然,我肯定是写不出来的。

上一次去你家里见你,我把浑身收拾个底朝天,还自以为是的那般神采飞扬。当你回来时,我又无地自容了,到现在我都羞愧的要死!

你肯定听见大人们说起过,我那场病是因你而起。事实就是这样,他们的说法并不夸张。我不是故意生病,也不是装病,是心里想见你,而又见不着,就急火攻心了。

母亲看见你来了,就朝我喊,“竹君来啦!竹君来啦!你还不起来,像个什么样子?”

我起来了,可又倒下去了!醒来时,你像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我身边。那种境界就像是一个要死之人吃了一颗“救心丸”那般活过来了。就像黑夜过去,大地光彩重生了!

你说,像我这样的男子丢人不丢人呢?我知道丢人,可我不能自已。我走不出来,我已经试过很多次。

你告诉我,医生是救死扶伤的。要专心致志学习,要医术精湛才可独立。我记住了你的话。最近,还独自医好了一位婆婆的咳嗽。

很想见你,不知是在何时?

见信即面,祝你快乐!

————————————苏志远

——————————1989年12月1日

谭竹君收到信后,给他回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志远哥哥:

今天收到你的来信,读后,深感欣慰!

你说你病好了,我都替你高兴。有些事,我不方便直说,你更不能过分地自责自己。

我们也有过快乐的时光,那时候都是少年。我记得,你领着我爬山趟河,领着我听水赏花。那时候,你是多么的纯朴啊!可是,现在为什么不能回到纯扑中去呢?

回忆起你在病榻上的摸样,至今都令我恐慌。假如,你再次成为那种摸样,我会责备自己来错了世界。

我喜欢独居,因此,我深居简出。我喜欢的恰是别人不善待的那一种。而这些,就算是我的个性吧!

我不懂品味,崇尚更是没有,最多也是把自己收拾干净而已。对于人际关系,我更在乎的是初次接触,那是人的第一印象。更不会为了一个还没有谈判过的人就去改变自己。自己就是自己,怎么去改变呢?这些是我个人的想法,也算是我的个性吧。

鸟儿要是飞向了黑暗,等于让自己看不见光明。

另外,祝贺你成为道德模范!也希望你在学习的时候更加专心致志。

祝你生活愉快!

————————————谭竹君

——————————1989年12月6号

完了!无限的痛苦涌向了自己。身边看不见光了,眼睛瞬间模糊的看不清世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苏志远又躺在床上了。

罗唯译辞掉了印刷厂的工作,在县城到处游走,他用光了钱,变成了一个酒鬼,大多数时间都是醉倒在马路上;他耳朵像是聋了,眼睛也像是瞎了,四处跌跌撞撞。

他眼里流出的泪水,已经风干了,在脸上形成了一条条污秽的槽痕。

现在,是在一个的寒冷的夜里,他没有目标的到处乱窜。右手拄着一条木棍。身后拖着一个酱色的帆布包。包很脏,是他在臭水沟里捡来的;身上的大衣用一根细绳从腰间捆着,大衣的破洞里露出了白生生的棉花。大衣的开胸处敞开着,里面什么也没有穿,胸膛裸露在外;黑色的绒裤卷起一半,腿上的肉沾了许多泥。脚上套着一双肥大的鞋子,走起路来“塔塔塔”的响。

深夜的寒风刺骨的吹着。自己的小窝已经被他粉碎。他离开那被窝里的温度,离开让人留恋的芬芳。他丢弃了那里的一切,忘记了那条街道。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很多天。现在,他到了一条小河边。那里有一棵树,他把背靠在那棵树下。他像是累了,想靠在那儿歇一歇。他目光游离,含着笑,看着那些飞过的鸟儿,他的面容憔悴又肮脏,头发已经粘成一坨。

在这期间,他重复了多少条街道,往返了多少次校门。他在那些地方守的让自己狂瘦,又头昏脑胀地在角落里偷哭。他只有一种行动~寻找,他盼着在寻找中遇见。他呼喊,辉辉!辉辉!把头伸得像望着月亮的狼。直至心越来越小,像钢丝那样的捆着,向两边拉,挤出的血,让疼痛无处不在。最后,感觉不到心的存在,整个被掏空,又头重脚轻地到处寻找。

现在好了!他在那棵树下终于睡了过去。把头埋在裸露的胸膛上,两只手插在袖子里,像一尊雕像。

半夜,在虚空的黑色里有一坨儿跳动的亮光在远处晃动。它慢慢地来,逐渐明亮成了一束耀眼的火光。

一位老人高举着那束火光把他盯着,他看见一坨黑块正在那儿搁着,看上去有些柔软。

他用脚朝那坨黑块碰了一下:“嘿!”

那黑影突然翘起头来把他望着。胡须上沾满了露水。蓬头垢面的裹着一件大衣。他盯着他,眼光也没有闪一下。就像防备一个即将侵犯他的敌人。

见那黑块变成了人,那举火把的人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睡这儿哪?”他问。

那人没有搭话,只是把他盯住看。

“这儿露着天哩,够冷的。”他说了一句。

他依然盯着他,变得越来越专注。

“你肯定需要帮助,对吗?”

这一次,他点了头。

“跟我走吧,去吃顿热饭。”

他爬起来,又弯下腰去像是寻找什么?

“你有家当吗?我这儿有火光,来,我给你照照。”

“有个布包。”他终于搭话了。

“他终于回话了,而且还是一句正常话。语气虽有些孱弱,但不算模糊。”举火把的人心说。

他找到了他的包,在那棵树的背后。他把布包往肩膀上一挎,又拿起靠在树上的棍子,嘴唇动了一下,怕是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去声音。

“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顺着河边走,再经过前面那座小桥,能看见几棵树下的房子,那就是。要是在白天,你就能看见。”举火把的人在前面说。

“幸好,我今天晚上抄了近道。不然,你得冻上一晚。”举火把的人把火把在黑漆漆的夜空里晃动了一下。“你们这种人不爱说话,你们这种人都是这样子。”

他背着包,在他的身后跟着,包里有些乱碰的东西,在“哐啷哐啷”响。

听着这响声,举火把的人加快了脚步,并告诉他走路要当心喽!

他跟着他,过了他说的那座小桥,来到了几棵树下。他站在树下等。举火把的人则去开了房门,点上灯后,就唤了他进去。

借着灯光,举火把的人才把他看清。他蓬污垢手,胡须很久没有剃过,很长,但很细。神光有些呆滞,眼睛布满了血丝。脸特别的消瘦,旁边的颧骨已经高高地鼓起。大衣里面露着光生的胸膛。裤管卷的老高,鞋子的后跟已被他踩得塌了下去。

“噢!”举火把的人心说。“是位年青人。”

举火把的人请他坐下,又把他的包挂在墙上。然后说: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弄饭。你哪儿也不要去,外面时常会有转来转去的狗,当心把你咬喽。”他说完就进了灶房。

等他走后,他这才把这里看了一遍。是两间土墙,上面盖着稻草;屋子中间是一张圆形的桌子,桌子有个盆反盖着,像是盖住了什么东西。墙的一边靠着一张床,上面堆着厚厚的棉被。墙的另一边是一台大木柜,柜子上放着一个相框。最大的一张照片有三个人,有一个人是他,另外两个是姑娘,矮点的姑娘大概二十多岁。高点的,大概十八九岁。屋子的墙角处堆着一些农具。两张椅子不成规矩的放着,他就坐在其中的一张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他等了好一阵,举火把的人才出来。他双手碰着一个小盆,小盆里正冒着烟。他腿迈的很小。他边走边说:“饿坏了吧,让你久等了。家里也没啥好吃的,你就将就着用吧!”

他将那盆放他面前,盆里装着一些红薯和肥肉,还有几只殷红的辣椒。他望着盆,没有动筷子,但已经闻到了那种香味。

“你吃吧,正冒着烟哩!”他对他说。

他双手抖着,摸了一下盆的边缘,感觉很烫,又缩了回来。

“噢!”他说。“我差点忘了,得给你拿只碗出来,还有汤勺。”

他从灶房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歉意:“我可不是故意的,我真是忘记了。你肯定看出我的年龄已经很大了,经常丢三落四的。”他说完就把碗放在他的面前。

他还是没有吃,而是在那里坐着,眼睛盯着那只盆,没有离开过。

他忽然像记起什么事似的那种摸样,醒悟过来:

“我真是老浑了,我怎么盯着你吃饭呢?我应该陪着你吃才对。你在我这儿来,你就是客人。我得对你客气才好。”

在吃饭的时候,他才仔细看着这间房子的主人。

他吃的很香,面前的盆跟自己用的盆完全一样。里面也是肥肉和红薯。

他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个子不是很高,有些微胖。戴着一顶黄色的毡帽。脸微圆,正冒着红光。皱纹很少,不抬头几乎不见。唯一的特点,就是他的鼻子比别人的稍大。

老人见他望着自己,就自我作了介绍:

“我姓周,叫我老周就行了。”

饭吃完以后,老周又给他烧了一锅洗澡水。

“很多天没有洗澡了吧,你得像个青年那样爱干净。否则,看上去与你的年龄不符。”

老周把锅里的滚水全部舀入一个很大的木桶里,舀了些冷水勾兑,又用手在水里摸着,感觉不行,又舀冷水勾兑,直到合适为止。

老周把他拉到桶边,对他说:“你脱了进去吧,好好洗一下回。我出去给你找些衣服。我记得有长的,是我不能穿的那种。”他说完就出去了。

水温有点烫,他强制把自己泡进去。用手在身上来回的搓。又把头全部埋进水里,嘴里“咕噜咕噜”的吐着泡。许久才冒出头来大吐一口水。经他在水里一折腾,整个屋子都是水雾,连人也看不清。“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舒服多了,舒服多了呀!整个人轻巧了。眼睛看东西也明亮了。吃过东西的肚子经水一泡,舒舒服服的,又恢复了平坦。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那种。

接着穿好衣服,又剃了胡须。把这些收拾好差不多已是半夜。

老周正在桌旁坐着,他正在灯下看一张已经黄发的旧报纸。

他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

“吃饱了吗?”老周问。

“吃饱了!”他回答。

“还冷吗?”

“暖和多了!”

老周心里一惊:“他是个正常人?”

“你遇到了什么?能给我谈谈你的遭遇吗?”

“老周!”他说。“你有烟吗?我想抽。”

“有烟,我以为你不抽。反正我是不抽那玩意,燥得要命。我是专门给那些来串门的人准备的。你可能猜出我是个独居的老人,没有他们来闲谈,那日子可不好过。所以,香烟就成了他们的诱惑物。”他边说边在柜子里摸索出了一包,接着往他面前一伸:“现在它是你的口福啦!”

老周看着他抽烟的摸样,发现他的瞳孔在扩大,又变得逐渐潮湿起来。他吸得越来越快,又变成了满是思绪在回忆过去的样子。

“你究竟遇上了什么遭遇?”老周接着问。

他突然趴在桌子哭了起来。哭过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事。

他说,他是一个乡下人,有一天,他在一条小路上遇见了一位姑娘……。

他说完之后,已经泪眼涟涟。

老周听后,站起来,把他的肩膀轻轻一拍。

“那么,你想听听我曾经的遭遇吗?”他问。

“你?”他抬头起来把他望着,像是非常吃惊的那般。

“我生下来,母亲就过世了。五岁时,父亲死于非命。奶奶把我拉扯到十五岁又上了西天。十六岁时,在学校被国军拉去抗日。在一次战斗中,所有的人都死了,我没有死。正因为我没有死,撤了我这个班长的职,还要枪毙我。有人帮我逃了出来。我回到老家结了婚,谁知道妻子是个贪财虚荣的人,到关外当了妓女,还带走了我的孩子。我又接了第二门,结果第二个妻子又领着孩子跟人跑了。你说,如果你是我,是不是死了很多次?”老周说完,发现他的眼光比刚才精神些了。

“我是为爱去流浪,在流浪中寻找。你可能还不懂爱情,那种情感是不能比喻的。”他解释,但成了强辩的语气。

老周坐下来,握住他的手,温和地对他说:

“年青人,在爱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憧憬着美好,浪漫、热气、奔放、狂野和守恒。每一次的发生又不相同,其结局就只有两种:要么悲。要么喜。悲的前面是经不起诱惑,经不起考验,经不起时间。喜的前面是互相把对方当成自己,当成初次接触的状态,去回忆曾经的美好。

人是经不起变的,无论你如何去爱她,要是她变了,你也就变了。要么生。要么死。生,你就得重新寻找。死,就是为这份情殉葬。

但是,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去流浪的。你这是在让人逗笑,你这是在糟蹋自己,同时也污了别人的眼球。你看,这世界的景色有多美好,可你偏偏往那儿一坐。连看的心情都没有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还有,”老周见他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在听。他接着又说。“你这样去流浪,等于自暴自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在流浪中死去。人一倒台,希望就死了。她如果知道你死了,她可能也会跟你而来。”

他像是被吓住,赶紧抬起头问:“我该怎么办呢?”

“你应该保全自己的生命,好好地活下去,等着将来和她重逢的那一天!”

同类推荐
  • 活着的她

    活着的她

    一个人的成长。简言,一个普通女孩,拥有一个明星梦。除此以外对未来一片迷茫。后来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 火星回忆录

    火星回忆录

    某个时间点,火星气候,环境发生了变化,逐渐变得适宜生命产生,发展。于是火星上产生了形形色色的生命,有一种演进到直立行走的‘高级’阶段,并且发展了数千年的文明。那种生命,文明的形态和地球上的有几分神似...本小说就是记录火星人赫老大对过往历程,点滴的回忆...
  • 仇海突围

    仇海突围

    一个出身显赫的青年才俊,在母亲遭遇横祸后又连遭冒犯。在与对手斗智斗勇的中得知,母亲系遭人残害,真相却扑所迷离。之后,在孤身追凶的路上,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他来到边境。在那里他被误认为另一人。从此,便以一个全新的身份,经历一场又一场刻骨铭心、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并磨砺出惊为天人的才华。数年之后,他回到家乡时,已无人能识。他便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一个个扑朔迷离的表象之下,用自己的智慧和手段探寻到了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真相,最终为母报仇,并建立起自己的娱乐商业帝国。
  • 思战I夜幕祭礼

    思战I夜幕祭礼

    偶然的机会,北辰被一个神秘的组织所接引,带着忐忑的心理,他逐渐认识到了世界的真相,也知道了“思想聚现”的存在,是孤独地试炼,还是探寻孤独的真谛。“知道吗,神是存在的,只是它的概念与传统理念不同,他们不会腾云驾雾,也没有天使的翅膀,更没有长生不老,他们有的,只是力量。”
  • 丁家浮沉

    丁家浮沉

    人一生,不过是在人海中,浮浮沉沉!本书介绍了丁家长孙女——丁学慧的成长经历,透过她的视野,见证了丁家的起落和兴衰。
热门推荐
  • 闺蜜那些小糗事

    闺蜜那些小糗事

    闺蜜之间的那些可爱爆笑的小事,有可能是真实的哦O(∩_∩)O
  • 何为天帝

    何为天帝

    这天下平静太久了,以往的一切就像是永难磨灭的噩梦,一次次席卷而来。
  • 驱灵士

    驱灵士

    人生于世,自当入世。尘世乱流,何欲何求?不谙世事的夏清,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入世。等他经历了世间的种种的磨难,人情的冷暖;面对世事的无常,自己的嗔痴贪,他是否能保持初心义无反顾地前行还是会迷失于尘世乱流而惶惶不知归途。都说万物皆有灵,那么灵又是因何起为何而熄,穷根究本,哪里才是天人之际?
  • 末世狂血

    末世狂血

    一场变异风暴,一场复活仪式,让整个世界的人类濒临灭绝。一个死在僵尸群中的少年,被科技研究中心植入抗病毒基因。为了心中的牵挂,为了更好的未来,他接受了一项任务,就是终止这场风暴,独灭所有僵尸…在他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没有不行,没有做不到…“我的命运我主宰”“前路黑暗艰难,但有我勇往直前”“我的家园,应当有我来守护…”
  • 青青校园轻轻梦

    青青校园轻轻梦

    这是讲述一群落榜生在野鸡大学野鸡学院的故事,来自山区的程雁落高考落榜后被介绍进了江安这所野鸡大学,开始他和来自各地的同道中人开始长达四年的奋斗经历。这其中有校园爱情,有兼职被骗,有社团活动。
  • 绝色倾城之舞

    绝色倾城之舞

    古往今来爱恨情仇,在这个悠悠岁月里,再一次被改变上演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盛世白莲

    盛世白莲

    天底下的白莲花,谁愿意黑化呢!阴狠毒辣,借刀杀人,白莲蜕化成一枚暗黑白莲花之后,她得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可她失去的,又是什么呢?
  • 闻香七里

    闻香七里

    北漂对于一些住台北人而言并不陌生,而且越来越流行。叙述一个极为普通家庭的小男生一段北漂自台北到大陆各个大小城市的大小事,关乎爱情,工作,人生,价值观,奋斗史到成熟男人的过程。也隱隱帶出改革開放的社會榮景欣欣向榮的成績單!
  • 天道之女历劫记

    天道之女历劫记

    万年前莫名其妙就挂了!在缥缈的空间飘荡了千年。重生归来变成两个月出生的小孩。宫倾雪:哈?还记忆被封!重生之后这天赋太逆天了叭!居然是千万年难得一遇的纯灵体!害,居然没有合适的功法!纯灵体要觉醒才能修炼!太暴殄天物了!宫倾学欲哭无泪!某一天,某雪宝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天道唠叨一顿:“##%%~唉~天道,你说我总不能拥有这么高的天赋而浪费掉吧!”某天道将身边某人踢了下去。“砰砰”“天道,……”某雪宝突然被一个大物砸晕了过去~~~~~分割线…………………………“雪宝,要亲亲~”某雪宝看着某男萌样,嘴角直抽搐了一下“你高冷的形象呐!你上古天神的形象呐!”某男继续抱着雪宝索亲亲道“专属雪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