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静籁,只有阵阵虫嘶鸟鸣。
一队人马缓缓而行,马车上堆满了货物,而最前面的马车上更是张起一幡大纛,上书黄风商会,上面还盖着一方大印。
那旗帜显然已经用了许久,已然有些泛白。
最前面的车驾上坐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眉清目秀,脸型细长,若不是眼角下长着一块叶型红胎,真可谓让人心旷神怡。
只见此女着一身甲胄,看起来端的是英姿飒爽,若是以纱蒙面遮去红胎的话,也可称得上一位绝色美女了。
那女子端坐在车驾,虽然道路崎岖,车身左摇右晃,但是此女却依然魏然不动。
车队前面有两人骑马而行探路,旁边的护卫皆是一脸肃然的看着四周。
林中危机无处不在,万事都要小心。
“小姐,感觉有些不对。”
一位肥头大耳却一脸稳重貌似管事的中年走到车驾旁边,一脸担忧的朝着车驾上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闻言蹙眉道;“哦?有何不对?”
声音宛若天籁,配上那英姿飒爽的身材,端的是一位美女,却偏偏被脸上的胎记毁掉所有,若是常人,必然心下悲切,恨不得黑纱蒙面,永不视人,但是此女子却是反其道而行,便是连个刘海都不曾留,反而头发全部被隆起在脑后,把一张美丑相对的脸庞堂堂正正的露了出来。
而车驾下那中年忧心道;“这条路往年也行过数次,虽然也算安全,但是总有些凶兽不经意间会撞过来,往年数次我们都需先行查探,然后或避或杀,此次虽然路途平顺安稳,但是我却总有些不好的感觉。”
女子闻言思索着道;“李管事的意思是,这里或许发生了某种变故,使得往常经常能遇到的野兽统统没了踪迹?”
李管事点头道;“此事当不寻常,以吾看来原因不外有二,一者便是此处发生了某种变故,使得当地凶兽全员逃离,此处安全,二者逃离亦然,凶兽逃离,当是被迫所为,一者便是有更加强大的凶兽出现,逼迫众兽四散,二者便是有人清场。”
“如此说来,前面或有埋伏?”女子点头道。
“当不至如此。”李管事道;“吾黄风商会乃吾黄家与汝风家联合创立,一向注重口碑,未曾得罪过人,当不至有人寻仇,若是打算截货,又何至于在如此凶险之地设伏,而此趟多是些粮食油盐之类的货物,货物虽重,却值不得几个大钱,当不足以让人在此等危险之地设伏。”
“或许挡人财路,便是最大的罪过。”女子淡然道;“李管事久经风雨,见广识多,你便当我不存在,你等遇上此等事物当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便是。”
李管事闻言点了点头,却是依然说道;“一般遇上此等情况,吾等便会派人细细查探,先行确定形式,而后再次前行,虽然多数是徒劳往返,但也由此避开不少翦径贼人,只是此地危险,怕是因为有猛兽出现才使得如此,若是真是如此,停留反而不美,此时方过日中,离目的已然不远,若是加紧脚步,要不得许久,便能到达,所以我建议不如加快脚步。”
那女子闻言面色已然淡然道;“李管事遇事谨慎小心,我大父曾言,此乃行军之道,处事数十年,未曾一错,我初次远行,诸事茫然,一切行程,李管事自行计议便是。”
李管事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吾便让诸人加紧脚步。”
“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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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三已然在树上等了许久了。
那树上之人依然在不停的比划着手势,地面上的两人依然在不停的调试着弓弩。
终于在车队即将拔营之时,那树上之人忽地大手一挥,下面早已准备好的两人顿时便扣动机括。
只听的机括“吱呀”声伴随着弩箭射出的“嗖”声相间,而那弩箭已然速度极快的穿越林间草丛枝叶,径直的朝着车队营地飞了过去。
树上的杜十三也瞪大了眼睛瞧着。
他身为一个杀手,此时方觉得,潜伏在目标身周伺机刺杀的方式简直弱爆了。
这帮人的手段,实在让他瞠目结舌。
那弩箭速度极快,除了初始“嗖”的一声外,余下时间竟然无声无息。
这弩箭越过林中草丛枝叶,完美的避开的树木,而且在车队中也完美的避开了众人,径直的朝着被马车围在中间的那辆奢华马车冲了过去,直直的对着那车内的女子。
虽然弩箭完美的避开了所有,但是杜十三却有点遗憾,因为在那女子中间,可还是有辆马车阻隔的,这帮人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若还是失手,杜十三都会觉得有些遗憾。
而那弩箭也不出杜十三所料,果然被那马车所挡,但是那弩箭却不但速度极快,威力也是极大,竟然射穿了马车,依然速度不减的朝着目标射了过去。
射穿马车的时候已然有些响动,只是弩箭速度极快,当不至失手才对,如此小的距离,谁又反应的过来呢?
电光火石之间,那弩箭便飞入了那奢华马车之内,虽是如此,杜十三却是提这些人有点遗憾,因为那弩箭竟然没有射中那女子,而是从那女子旁边径直的末如车内。
只是还不待杜十三多想,便只见那马车碎裂,有人自碎片中腾身而起,一手还拎着吃饭那女子。
杜十三眼神极好,能看出此人已然被弩箭射中,只是也不知此人穿的什么,那弩箭竟然入肉不深,此时正一手拎着那女子,一手握着弩箭,想是想拔出来。
这有些匪夷所思了,那弩箭威力颇大,那实木的的马车都被一下射穿,对上肉体,当直穿而过才是。
还不待杜十三多想,只见对面竟然又是一根弩箭射出,朝着那人的背后径直飞去。
杜十三也不得暗道一声,这一箭时机把握的极好,正是那人身在半口旧力已去,无法使力的时候。
而那一箭阴暗至极,一般人恐怕到死都还不晓得如何死的。
杜十三自诩,自己对上这弩箭,除了闪避,毫无他法,但是那人身在半空,显然是避无可避。
此人只怕是个愚才,身于险地,竟然发生腾空这般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