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叔他们那里了解了江美云的底细后,李太白就回家了。
“我要跟你单独谈谈!”
李太白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跟江美云直接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清楚。
屋内,没等江美云回答,李父就已经护犊子地阻拦道:
“谈什么啊,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白眼狼你是不是想欺负美云……”
李太白不理会李父的上蹿下跳,就盯着江美云,等着她的回话。
这时,李太白才留神注意到江美云的容貌,她今年应该是二十五了,长得的确比西沟寨的一众女人好看很多。
但这并不是说江美云真的美若天仙,而是西沟寨的这些乡下女人大多黑黄粗鄙,把江美云这么一个只是长相清秀的女人存托出来而已。
“二狗——,你不要说这些难听的话,伤害一家子人的感情!”
江美云先是劝说了李父一番,继而又跟李太白说道:
“太白,我想跟你爹成亲是真心实意的,不过你既然还心存疑虑,那咱们就把事情说开了,免得今后矛盾越积越深,这对大家都没好处!”
“可是——”李父还想说什么,但被江美云一个眉眼给堵了回去。
“二狗听话啊!”
李太白顿时被俩人的互动塞了一包狗粮,此刻他又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这俩人不会是真爱吧?
呸!真爱个屁,不要侮辱“真爱”二字!
……
西沟寨的小河边。
李太白和江美云压根没走远,二人就在小河边的黄竹丛旁边站定。
还是李太白先开口打破了静默,斟酌了下道:
“呃,云姨,你比我大十岁,我这么称呼你没事吧!”
江美云脸上欣喜之色一闪而过,点头“嗯”了声。
接着,李太白状似闲聊地问道:
“听说云姨你女儿九岁了,你今天来西沟寨,那你女儿在家谁给她做饭吃啊?”
江美云还以为李太白一开始就会谈李父跟她成亲的事,她表面装作镇定,其实心里面紧张纠结的要死。
没想到李太白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也懂得人情世故,知道怎么不着痕迹的缓解气氛。
江美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我,我只是白天来跟你爹商量事!”
“早上做早饭时,会多做一些准备着,雪梅也有九岁了,中饭她自己热一下就能吃!”
李太白点了点头,顾雪梅就是当初江美云和他痨病鬼丈夫生的女儿,被她辛辛苦苦拉扯大了,听牛叔他们说也是个美人胚子。
“那我有话就直说了!”
李太白绷着脸,严肃地说道:
“我不管你跟我父亲好,是真心相爱也罢,是为了找个依靠也罢,还是为了其它什么——”
“听我把话说完!”
李太白拦住了想插话解释的江美云,继续说道:
“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跟我父亲成亲,将来就得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驯服我父亲,但我只看重一条,不准苛待我弟弟和妹妹!”
说着,李太白面含煞气地警告道:
“哼,如果让我知道你吃里扒外,或者对我弟弟妹妹不好的话,你就得小心点,你知道我是南华派弟子,野狼杀过无数,老虎都杀过两头了,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太白见江美云被自己一身煞气震慑得脸色发白,浑身瑟瑟发抖,感觉敲打得差不多了。
然后,他又打算给江美云描绘一把美好未来,算是敲打过后,赏她一颗甜枣吧!
“当然,云姨你对我弟弟妹妹好的话,我也保证你在我家吃穿不愁,你女儿雪梅也可以接到我家来养育,我也会把她当做亲妹妹般一视同仁的看待!”
“而且,只要云姨你对我弟弟妹妹好,以后就算我父亲又故态复萌,对你不好,我也保证站在你这边,待你一切如故,百年后还给你养老送终!”
“……”
李太白的一番话虽然很是直白不留情面,但江美云听完后却放下了大半悬着的心。
她其实老早之前,就做好了李太白强烈反对的心里准备,但是如今看来,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
“太白,云姨我是真的想跟你爹踏实过日子的!”
江美云开口后,缓缓地讲述起了她的过往。
“九年前的那个寒冬,我那男人因为痨病过世了,我带着刚出生的女儿雪梅相依为命。
因为此前给双方老人和我那男人看病,就算后来我把娘家的房屋田产都卖了,也只是填了窟窿,家里依旧一贫如洗。
好在我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学着别人家的男人那样犁田、耙田和种田,慢慢的日子倒也勉强过得去。
但寡妇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寨子里渐渐地就多了很多风言风语和刁难,寨子里的那些男人,不管是十几岁的还是五十几岁的,见到我都会口花花几句,有的还会动手动脚想占我便宜。
特别是半夜睡觉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有人敲我家窗户和大门,甚至还想闯进来强迫我,雪梅丫头那时候还小,晚上经常被吓得哇哇叫。
当初我也想过带着女儿改嫁,但是那时候村子里都说我霉运冲天,是扫把星,谁娶了我克父克母克夫克全家,我自然也就改嫁不了了。
为了活着,为了把雪梅带大,我慢慢变得坚强,变得泼辣起来,还养起了狗……”
江美云把这些年心里的委屈倾述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后辈面前太过失态了,有些不好意思。
李太白安静的倾听着,并没有开口惊扰这个饱受苦难又坚强求活的女人。
江美云缓了一口气后,才重新回到了正题。
“上个月十六日,我们寨子红月嫂的儿子成亲,因为红月嫂的娘家是你们西沟寨的,所以那天你爹也来了。
我还记得,当时寨子里有个恶婆娘正带着人堵在我家门口骂我,骂得都是荡妇之类的难听话,还骂我是没人要的扫把星。
没想到你爹正巧在场,看不过去她们骂得那么难听,就说,就说,就说‘大树下的男人都瞎眼了,这么漂亮的女人没人要,那我要了’,然后……然后我们就好上了!
这么多年,也就你爹真的不歧视我,不信那些克父克母克夫的鬼话,真心实意的要娶我,而不是像别的臭男人一样只是想占我的便宜……”
李太白听完后,心中苦笑,没想到他眼里烂到脚底流脓的父亲,在云姨眼里却是拯救她超脱苦海的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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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