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中下着绵绵细雨,叶怀素抬手伸出马车外接着雨水,脸上还挂满了笑意,如今看起来才真像个十七岁,天真无邪的女子。
“主子,这天越发的冷,如今下的雨也是刺骨的冰寒,您怎么还玩起来了?当心冻坏了自己的手。”
巧月扯了扯她的衣角,格外无奈的嘟囔着,她倒是日夜愁,天天想着怎么照顾好叶怀素,费劲了心思也总会被她几句话给噎回去。
“眼看着就要回王府过哪些个勾心斗角的日子,还不许我在路上寻些小开心?”
叶怀素将自个儿的手收了回来搓了搓,满是责备的盯着巧月气鼓鼓的嚷嚷着。
此番话刚落下,便见一支箭穿过马车刺在了脚下,叶怀素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兮兮的看着周围,若非她方才侧了侧身,只怕这箭已经刺入了她的心口当中。
“主子!有刺客!”
巧月一把护住叶怀素,小心翼翼的透过马车看向外面,只见那些护送的士兵也都慌了手脚,纷纷站开,护住最主要的两人。
赫连墨下了马车,冷若冰霜的扫过周边,面庞冷如冰窟。
“王爷,您还是避一避吧,这些刺客隐藏的极深,明显是冲着您来的。”
堇年拿稳手中的剑护在他的身边,十分紧张的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哪怕风吹过草垛发出点点声响,都会令他感到心惊胆战。
“既然是冲着本王来的,那必然要本王亲自会一会。”
赫连墨推开堇年,此事是谁所做,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赫连殃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不过是为了稳坐自己的皇位。
他这般忌惮自己,赫连墨都不知是要喜要忧。
叶怀素匆匆下了马车,她惊慌失措的看向四周,见赫连墨平安无事才隐约松下一口气。
“主子,咱们还是在马车内待着吧,自有这些兵员保护咱们,万一这些人和之前一样是冲着您来的该如何是好?”
巧月紧握着叶怀素的手万分焦急道,可叶怀素却皱了皱眉轻轻摆手:“这些刺客受过专业的训练,站在远处,跟上次的那一批莽夫压根不是同一类,只怕这次……那些刺客盯准的是王爷。”
叶怀素凝视着远处无动于衷的赫连墨,他镇静自若,让她心生佩服,却还是隐隐觉得紧张,耳边传来几声箭划过风的声音,便见那些兵员迅速组成一圈将周围包裹住,不留丝毫缝隙。
叶怀素迅速拉着巧月蹲下,那些箭才未能打中两人。
“主子,奴婢觉的当初您还不如留在府中,也免得遇到这些惊心动魄的事。”
巧月神情惶恐的嘟囔着,瞧她这模样几乎要哭了出来,叶怀素眉头微皱,带着几分责备的看向身边女子:“若是我留在府中,如今过的也是日日惊心胆颤的生活,有什么区别?”
箭雨方才挺了,周围的绵绵细雨却下的越来越大,叶怀素看向四周,见一黑衣人从草丛内顿时窜出,手中的剑果然冲着赫连墨前去。
“王爷!”
叶怀素站起身来大喊一声,此时她面色苍白,心脏仿若停止跳动了似的,赫连墨侧身躲过,随手便将堇年的剑拿过,一刀便要了那刺客的性命。
一触即发的危险此时彻底爆发,黑衣刺客从草丛内顿时蹦出,纷纷朝着赫连墨去前去,与周边的兵员杀成一团。
叶怀素在杂乱当中躲着,拉着巧月跑到了赫连墨的身旁,她静看着四周,面色惨白。
“王妃,您先进马车躲藏片刻,如今四周危机起伏,旁人只怕没有办法护您完全。”
堇年走到叶怀素的身边焦急道,话里意思无非是指她像个累赘,叶怀素明了,没有多说什么便拽着巧月入了马车当中。
外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叶怀素透过布帘的缝隙看向外面,倒地的官员还未有任何反抗,便被人一刀要了性命。
紧张不安的氛围在周边弥漫着,叶怀素的身子微微发颤,看着那点点鲜血就犹如深陷地狱,脑中尽是从前她不想提起的画面。
“主子,您怎么了?”
巧月紧张兮兮的望着叶怀素低声问道。
她不语,只是缩在一旁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脸色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像极了一具尸体。
赫连墨与刺客厮杀,周围兵员倒地不起,刺客的数量不多,可每一个都受过特殊训练,自然比这些兵员要精湛许多。
不知持续了多久,绵绵细雨变为滂沱大雨,周边尸体的鲜血已经被冲刷的干干净净,赫连墨手中的剑也已经血粼粼,可眨眼的功夫便被冲刷干净。
“王爷,死伤过半,好在那些刺客已经被及觉掉了。”
堇年察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
赫连墨刚刚放松下来,便被一根银针刺入了体内,肩膀顿时刺痛无比,堇年惊慌,看向不远处苟延残喘的刺客,上前一刀解决了他。
“王爷!您没事吧?前面有村落,方可找个郎中瞧一瞧。”
堇年无比焦急道,看着赫连墨肩膀上的银针,倒吸了一口凉气,赫连墨反手将银针拔出,好在受大雨的影响,这银针未能在一瞬间要了他的命。
可赫连殃想让他死,银针上必然做了手脚,他的命,不知还能否撑到回京。
叶怀素正在畏惧之时,赫连墨便上前将帘子掀开,看到那女子面色惨白发丝凌乱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怜:“如今已经安然无事,你不必担忧了。”
男子声音低沉温柔,叶怀素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的几分笑意显得格外勉强。
修整过后便继续赶路,好不容易入了驿站当中,叶怀素却被人牢牢看着不允许踏出房间半步。
“为何不让我见王爷?”
叶怀素眉头拧成一团,看着门外守着的两名无比疲倦的兵员冷声问道。
“王爷有要事相商,您先歇息一会,别为难我等了。”
看样子兵员也不知道为何,叶怀素这心里就越来越紧张了……她看了看眼前两人,转身便走进了屋内,坐在桌前却格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