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搞定玉秋的卿越,跟着玉簟,抱着白白,带着黛黛,回到了秀闺。
玉秋不是得空回来的,她还有事,说了两句,就一个人匆匆离开了。
别看玉秋在卿越面前一幅单纯可欺的样子,她的本事可大着呢。
玉簟倒是有空,不过,陪着卿越吃了午饭,又被人喊走了,说是郊外的庄子酿制的葡萄酒似乎出了问题。
“唉……”卿越轻叹,好不容易盼回了人,跟没回来似的。
“幸好,下午还要上课,不至于一直无聊。”卿越侧卧在美人榻上,怀里窝着睡得正香的白白。
白白睡得发出微微的鼾声,卿越微笑着,眼神温柔,一下又一下,慢慢地轻抚白白的背。
黛黛在一旁打着扇子,闻言,笑道:“小姐忘了,先生们也忙得很呢。”
卿越微微蹙眉思索,才想起来,先生们性子不受拘束,恰逢女儿楼的发展关键期,都跑去各地帮忙去了。
就连不爱动的习字先生,也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
卿越扶额,自嘲地笑笑:“瞧我这记性。”
卿越敢肯定:整个女儿楼,就她一个最清闲了。
黛黛沉默地打着扇子,没有发出大的声响,像幅静美图,要是她不出声,还真容易被忽略。
“算了。”卿越捂嘴打了个优雅的哈欠,“我先睡会儿。——绣活儿先放下,琴也别练了,你也歇歇吧,有事再叫我。”
说完,枕着凉枕,作闭眼瞌睡状。
黛黛收了扇子,给卿越披上了薄毯,行了礼,才悄然离开。
待她的身影出了内室,卿越张开眼,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哪有什么睡意。
黛黛有一个特征,淡淡地蹙着眉,淡淡地飘着忧伤,一直都是“淡淡、淡淡”,淡得卿越都习以为常了。
但是,最近,这股“淡淡”变得有些重了,体现在不经意的抿嘴、皱眉之间。
旁人看来,或许觉得没有丝毫改变,但是,敏锐如卿越,她轻易地一瞥,就发现了这细微的变化。
淡淡了三年,愁绪笼罩了这张秀丽脸庞三年,突然一下——淡淡的、不怎么有多余表情的人,开始在做事的时候发呆,又是咬唇又是皱眉,时不时笑得甜蜜,时不时眼眶红得跟要哭了似的。
——卿越想,她是不是……有心上人啦?
上辈子,很多姐妹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师尊抓个正着,挨了很重的处罚。
魂不守舍、总是傻笑、总是纠结……无一不表示,真的是——有情况。
奈何黛黛太安静,封闭着内心,不愿意向任何人吐露心事,卿越暂时,也不能得知她总是失神的真正原因。
前几日好奇地问了一句,她回答了句“没睡好”,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卿越见她神色不变,也不好意思再问,暗地里懊恼自己多心了,还为了“补偿”她,让她休了两天假。
结果,第三天,就有人来报,黛黛总夜里弹琴,琴声优美动听,就是连听两日,有些睡不着觉。
卿越差人叫她来,再问原因,她回答说:“夜里无事,想起这两年来不曾碰琴,恐生疏了。”
好吧,这是个正经的原因。
卿越只好叮嘱她,晚上别弹,白天再说。
晚上是不弹了,过了两日,又有人来报,午睡时间,黛黛总弹琴,琴声时哀怨时喜悦,一首轻快的曲子被弹得面目全非,女婢们的耳朵都快被折磨疯了。
卿越又差人叫她来,再问原因,她道:“晚上不让弹,白天不得空,只有午睡有事可做。”
所以,她午睡弹琴。
午睡对卿越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哪能这样扰人清净?
于是,勒令她不准在睡觉时间弹。
琴是不弹了,过了两天,她做起绣活来。
得空就做,早上做、晚上做,房间里做、走廊里做、卿越跟前也做。
忙忙碌碌,一点儿不清闲。
卿越看得心焦,这是绝对有事儿啊!
怎奈黛黛明明有事,还一脸“我很好,我没事”的表现,卿越也只好憋在心里。
暗访了秀闺一干人等,愣是没人发现黛黛的不对劲,也没人回答得出关于黛黛的过往。
卿越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一头雾水的情况下,该怎么做呢?
卿越微笑:静观其变吧!
所以,她又掩面打了个哈欠,搂搂有些睡偏的白白,闭上眼睛,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