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李长明的话,直接把鲍丞相给气吐血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鲍家大公子心神俱骇,高声呼喊:“父亲!”
“走。”李长明云淡风轻说了一个字,而后缓缓转身,始作俑者准备逃之夭夭了。
丞相府门口气死人的戏码,看的郑泊舟嘴角直抽抽,四殿下这波操作,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好生厉害的手段。
他小跑几步跟上四殿下,低声问道:“我们把鲍丞相气成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合适?”
“你准备去吊唁?”
“不,不是,小的只是有些担忧,明日鲍丞相会不会去御前伸冤。”
“他若是不去,死的只是一个儿子而已,他若是去了,死多少人就要看本王的心情了。”
“......”
面对心狠手辣的睿王,铁骨铮铮的郑泊舟也勉不了心里打颤。诸事皆有斡旋的余地,唯独动他弟弟不行,收拾你没商量,不死不休,应该说对方不死,他不休。这是睿王的人生信条。
郑泊舟默默跟在四皇子身后,想为他打开车门,却被薛骞抢了先。
薛骞冷声道:“就不劳烦郑侍卫了。”
郑泊舟只能一笑了之,失落间,四皇子问道:“你家主子又去哪里野了?”
这话把郑泊舟问住了,他要怎么回答?主子去哪儿了,他也不知道!但是能回答睿王殿下不知道吗?睿王殿下那护弟的性子一起来,分分钟就把你给收拾了。可是回答,他也回答不上来,只能愣在当场。
“哼。”
李长明轻哼一声,呲道:“是不是围着人家姑娘屁股后头转悠去了?”
额......
郑泊舟蚊子叫一般回道:“是。”
“哎......”李长明叹息一声,带着愠怒道:“那苏姑娘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老八做到如斯地步,连脸面都不顾了,真是折损我皇家掩面。”
郑泊舟:“......”你弟愿意,谁管得了啊。
薛骞:“......”还好意思笑话人家呢,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回来呀,要求不高,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可是李长明二十有八,至今还未成家,院子里没有一朵花,京中谣言四起,什么龙阳之好,什么断袖之癖,什么天生隐疾,什么器不能举等等,说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都快成奇闻异事了。
偏偏睿王对这些话置若罔闻,把散播谣言之人气得肝疼。
宫车启动,影子冗长,街道幽深。
薛骞与郑泊舟分别护在宫车左右,步履轻盈,没有一点声响,随时注意暗夜之中的动静。
这是他们习武之人的习惯,就算是晚上睡觉也不能沉睡,而是浅眠,要时时刻刻观察周围的动静,及时发现危险与隐患,好保护主子安危。
暗卫,风餐露宿的生活,好不可怜。
宫车在睿王府门前停下,有小厮上前牵马,四殿下也奔着王府里头走去。
郑泊舟就此止步,望着四殿下的背影道:“四殿下,小的还有一事,还请殿下明示。”
李长明冷声道:“说。”
郑泊舟问道:“京兆尹府尹韩沛一事儿该如何处理?”
李长明深吸一口,“韩沛也死了?”他弟弟真能给他惹事儿呢,棒棒的。
“没,与之丞相府三公子一样,只是四肢尽断而已。”郑泊舟省略了掌嘴与胸口一脚的事情,岔岔道:“应该还没死吧?”额,他也不确定。
李长明对郑泊舟的办事能力很是无语,冷道:“无须担心,丞相本王都不怕,一介府尹何足挂齿,直接弄死吧,省得日后麻烦,有时候死人更好处理。”
郑泊舟:“......”好吧,他是暗卫,以杀人为目的存在的人,认同四殿下的说法。于是道:“是,小的这就去办差,然后再去寻找八殿下,后续的事情,小的让暗卫来报。”
李长明没有说话,抬步进了府门。
郑泊舟凝望四殿下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这气势,比杀人如麻的战神还要让人感到恐惧。
睿王府内。
主子出府了,不知什么时候归来,管家一直没敢睡,蹲在门房守着,见主子回府,急忙提着纸灯迎上前,伴在身侧,为主子照亮前方的路。
走了几步之后,管家低声道:“殿下,晋王殿下来了有一阵儿了,在花厅喝茶呢,您看?”
“他还知道来?”李长明有些生气,不是媳妇儿比哥重要吗?怎么又来了?
管家:“......”
李长明:“去花厅。”
冬季天寒地冻,即便在房间内,也要冻得打哆嗦,唯独这花厅温暖如春,繁花似锦,花香肆意,这么美的景致,奈何我们亲爱的晋王殿下无心观赏,一杯接一杯的牛饮,把自己灌了个水饱。
咯吱----
花厅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寒气寻了机会便往屋里钻,惹人恼火,不过两个大男人,不会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李长明寻了位置坐下,给自己斟满一盏茶,惬意无忧的饮尽,这才正眼去瞧自己的弟弟,那张俊逸的脸膛深刻着忧郁,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怎么了?”李长明不太能理解,性子活泼开朗的弟弟,为何今日这般沮丧,劝道:“死了两个人而已,此等小事儿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李长珏又喝了一杯,声音低沉,“不是因为这个事儿。”
“那是为什么?”李长明关切的询问,非常在乎这个弟弟的感受。
他的父亲被其他人分享了去,即便他想爱,也使不上劲儿,所以这位哥哥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弟弟。
“四哥。”李长珏缓缓移目,看向他四哥,目光中透着几分无奈,他道:“四哥,你说老定国公在世时,是不是对文皇后很好?有求必应?”
李长明愣了一下,也是一瞬而已,缓过神来之后说道:“对,怎么了?定国公是你名义上的师傅,你连这一点都是今日才知道的吗?八弟,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现任定国公将自己的大女儿许配给二哥为妃时,他们已经选择了站队,定国公府,永远也不会为我们所用,即便你与那苏敏玥成婚,这件事也于事无补,没有翻盘的机会。”
李长明一直盯着自己的弟弟,努力棒打鸳鸯,“再者说,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定国公,根本就不值得联姻。那蛀虫一般的定国公不提,就冯氏一门犯的那些个事儿,总有一天会被拖累死,既然能预见的前路皆是荆棘,为什么还要去趟那浑水?”
李长珏感慨,他四哥又成功把话题给差开了,他明明想打听一下老定国公与文皇后的关系,怎么扯到家族联姻上去了?且还扯到冯家。
他四哥说过,冯家犯得事儿很大,足够抄九族的了,所以那天他与冯氏对弈,还拿此事吓唬冯氏来着,不过看冯氏的反应便知,冯家手上,真的不干净。
兄弟俩聊到后半夜才各自回房,可是李长珏躺在大床上,无法入睡。
翌日清晨。
苏敏玥是被孩子给哭醒的,那震耳欲聋的哭声,让人心烦气躁,尤其是从睡梦中惊醒,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哎呦,你哭啥呀。”苏敏玥不耐烦的表情已经显而易见了,睨了一眼榻上的母子二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到底是救人,还是捡了个拖油瓶?这是个孩子呀,她的人生若是让一个孩子给捆绑了,还有什么未来……
“不行,本姑娘得去那个苏家一趟,教育那个渣渣,如若那渣渣不想负责,在想其他办法。”苏敏玥思忖着,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问题,思忖了半晌,决定,先找个奶妈和使唤婆子来照顾这对母子,花钱买自由,把自己给解放出来。
话说这样的善心发一次还可以,若是第二次,第三次,早晚会在善心上破产。
苏敏玥冲好奶粉,将孩子喂饱,就出门办事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