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铁北辖区建设热浪铺地之时,2001年市里大规模调动干部了。六个街道一把手中,有两个退休,两个调到部门任职,汤潮却没有动。
按照常理,街道一把手中第一个动的应该是他。但是有人提出,铁北街道全国有名,是省里的一面旗帜,他走了,街道谁来打大旗。结果,他因为干得太出色而被留下了。
河北街道的刘明被调到了党校当校长,挣上了处级工资。岭西街道的刘杰调到文化局当了局长。
汤潮虽然没动,却为班子成员争取了晋升机会。张志文被输送到了岭东街道当一把手,戴国安被输送到河北街道当主任,陈长山被提拔为铁北街道副书记。
只可惜,闫纯玉和时圣富因岁数超过了55岁,不足再干一届的了,被市里一刀切而退居二线了。
与此同时,河北街道一名副书记调入铁北街道当了主任,市妇联的一名科长调来当了副主任,两名领导都是女同志。主任叫高玉仙,副主任叫吴淑芳。
汤潮没有因此而消沉,他认为组织有组织的考虑,做为党员就得服从安排。另一方面,他正在和开发商研究铁北街道盖办公楼的事,他要给铁北街道留下纪念再走。
班子剩四个人了,领导力量不足,他便把党委成员当做领导使用了。他在前四年的工作中,培养了两个助理员。一个是女将郭淑华,一个是男将高占武。
女将郭淑华是司法助理,无论业务水平,还是办事能力都是屈指可数的。但是,她因为主动做了离婚调解工作,动了民政的蛋糕,得罪了原来的民政助理,一开支部会,她就反对,使她来到街道三年,就是入不上党。
那个民政助理在汤潮来之前退休了。经过一年的考察,郭淑华入党了。转正后,汤潮便启用她当了宣传委员。
男将高占武是机关通迅员出身。为人机敏,工作认真,办事利落,还心灵手巧,什么活都会干。原来在计生办当干事,站长退休后,汤潮提拔他当了站长。为使他发挥更大作用,汤潮让他当了监察委员。
汤潮带班子有一个特点,就是充分利用“三会一课”。三会即民主生活会、支部大会、党委会,一课即上党课。他有三句话,班子成员耳熟能详:
第一句是有话别不说。他的决策,都是经过沟通商量,最后以党委会决议形式作出的。在召开党委会之前,他主动和班子成员沟通,充分听取他们的意见。有一名成员想不通,他也不开会,直到做通思想工作为止。
第二句是有话当面说。在遇到同志之间有矛盾时,他就召开民主生活会,让双方当面说破因由。他说,说破无毒,走出这个门,还是好朋友。对会上不说,会下乱说的,他就不客气了,在民主生活会上,组织所有班子成员操起批评的武器,直至被批评人心悦诚服地做出自我批评为止。
第三句是有话好好说。无论是支部大会,还是民主生活会,乃至党委会,每个人说话都要好好说,不许搞人身攻击,也不准一开口就否决。他说,你们没有否决权,我虽然有,但是我开会和大家商量,就是不想用这个权力,所以,大家有话都好好说。
他上党课都是融合在三会中潜移默化地上的。
比如在阐述有话别不说时,他给班子成员讲了一个故事:
说姜子牙包围朝歌城后,派探马去城里打探。
第一批探马回来说,纣王开始杀劝谏的大臣了。武王欲传令进军,被姜子牙挡住了。
第二批探马回来说,老百姓沸腾了,纷纷请愿,纣王开始杀百姓了,武王再次传令进军,又被姜子牙挡住了。
第三批探马回来说,朝歌城里沉静了,再没有人说话了。姜子牙让武王传令进军,结果一举拿下朝歌。
武王问姜尚为何前两次阻挡他时,姜子牙说,大臣劝谏纣王是忠于他;百姓请愿是对纣王还抱有希望;那时进军,臣民势必死守自己的家园;臣民都不说话了,只有一个盼望,盼他倒台,所以,我们才能一击而胜。
在汤潮的积极运做下,开发商小宫终于把街道及后面的居民动迁了。办事处租用电影公司的了人公楼办公了。
电视的普及,把这个曾几何时的娇子公司彻底击垮了。就剩下经理、书记、副经理和财会等6个人守摊了。象商业局一样,在汤潮到铁北来之前,就搬到铁南的饮食服务公司小楼,和下属们在一起办公去了。
电影公司虽然是事业单位,但是财政不拨款。他们归文化局管,进入新世纪,省里把机关和事业单位的编制锁住了,凡进必考。这些人便成了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职工了。
田微微的奥运梦破灭了。原因很简单,欧洲一些动物保护者说,移动靶项目源于打跑猪,是不爱护动物的表现,和奥运宗旨有悖。为此,下届奥运会的举办地,奥运诞生地希腊雅典,要举办百年奥运盛会,把这个项目取消了。
田微微回省体校了,毕业了,把分配证开到了公主岭市,想通过汤潮安排到事业单位。但是,公主岭是省里严格控编的市,因为市里财政开支人员达到了3万,超编近50%,这是变市和市变留下的后遗症。
结果,田微微被分到了文体局,刘杰也没办法,把她安排到了电影公司,一报到就下岗了。
田微微的父亲叫田宇,是双辽市农机局的科长,比汤潮大一岁,他妈妈张淑琴虽然没上班,但是开过饭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汤潮把原来的小楼给了儿子。他便和田微开始装修了。
这年年底,铁北搬进了新楼。是从一楼到六楼的480平米的办公楼。一层是大厅;二到四层,每层两阳一阴,三个办公室;五楼南面是套间,北面是党委会议室;六楼是大会议室。
汤潮把班子领导安排到了各个楼层:
二层是副主任室和他主管的民政办和企业办;
三层是主任室和他主管的计生办和城管办;
四层是副书记室和他主管的党委办和综冶办;
五层是书记室和武装部办公室,陈长山提拔为副书记后,主管武装工作,赵伟是复员军人,任了副部长;
一楼除了楼梯间和传达室以外,还有40平方米的方厅,西墙是计生办宣传画廊,东墙是黑板报,中间是乒乓球案子;
六楼装成了多媒体综合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可以容纳60人。墙上办了双拥展览,使其成了展室;北面设了舞台和投影频幕,棚上中间吊了投影仪,四角吊了音箱,使其成了放映室和教室;
五楼的党委会议室装了荣誉墙,成了荣誉室;
所有办公室的桌椅都換成了新的;
每个屋里还装了一台电脑;
每层都有卫生间,干部们不再为上厕所走出几百米,还得排队而犯愁了;
这一举新增建筑面积283平方米,没用财政投入一分钱,设备也没向市里要一分钱,新增固定资产30万元。
白俊看中这个地方了,买了一个86平方米的住宅楼。当时的市价是720元一平方,开发商给了一个成本价——620元/平方米,街道和居委会干部要楼的也享受了和白俊一样的楼价。
这一年,铁北又来了两个开发商,一个开发了大土包市场,离白俊住的楼只有100米;一个开发了老客运站,建起了一个洗浴中心。
小宫见开发商纷至沓来,又在市场后院开发了一个岭平花园小区。
教育局有学校资源,又在站前小学后院建了一栋住宅楼。这个楼和大土包市场在一条街上,是系统集资开发的。
至此,铁北共建了20栋住宅楼,街区的面貌有了较大的改观。
白俊一走,下沟就剩老大他们三家和老爷子一家了。
老爷子的尿素氮还在超标,每天喝一种叫碳素粉的药,那个药是细粉沫的,糊嗓子。老爷子跟大姑爷说:“吃这个药太着罪,还不如死了呢。”
汤潮带他去中医院看中医。中医望闻切诊,提出了辨症施治的方法。
中医说,老爷子椎基底供血不足导致脾胃失调,脾胃失调一方面导致肝肾缺失,一方面导致排泄不畅,先吃一段益母生调调脾胃试试看。我再给你开一副补血养气的药方,先吃一个疗程看看。
益母生是婴幼儿消化用药,用在老人身上竟也生效了,老爷子排泄通畅了。那副中药吃了一个月,老爷子的面色有了很大改观。坚持了一个季度,尿素氮下降了许多,趋多于正常值了。
老爷子迷上了中医,大姑爷一去,他就张罗去看中医。赵伟的大爷是退休的老中医,汤潮又带老爷子到那去看了。
赵老中医研制了一种补气补血针剂,老爷子点了两瓶后精神强了许多。便让老太太也去打,老太太打后也觉得挺好的。就是药太贵,一个吊瓶一百多,两人打了十几个后,都说好了,说啥也不去打了。
这一代人本来就先天不足,又不知道补养,不到病的起不来了,都舍不得花钱去治病。虽然不用他们花钱,但是花子女的钱他们也不落忍。
老爷子身体有了点筋骨囊了,便又开始打扫院子,喂鸡喂鸭,拾弄园子了。子女们一回来,就夸他大姑爷治好了他的病,儿女们听了不免生了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