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经济体制改革带动政治体制改革。邓小平指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一系列新的政策。就国内政策而言,最重大的有两条,一条是政治上发展民主,一条是经济上进行改革,同时相应地进行社会其他领域的改革。”(第3卷第116页)社会主义改革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但改革的最初动力往往来自经济,同时也只有通过经济体制改革取得较好的经济效益之后,才能为政治体制改革打下良好的基础。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党把经济建设放在中心地位,首先从经济体制改革人手的原因。要坚持社会主义制度,就必须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要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就必须发展经济,要发展经济就必须坚持改革开放。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在深层上已经不是单纯的经济意义上的改革,已经和政治体制的改革联系在一起了。正如邓小平所指出的:“不搞政治体制改革,经济体制改革难于贯彻。”(第3卷第177页)
第二,经济体制改革是法制建设的基础,法制建设是经济体制改革的保障。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法制经济、竞争经济、契约经济。市场经济运行的重要前提就是要求建立一套完善的法制体系,要求法律严格保护和正确界定各种经济利益关系。为了健全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需要的法律体系,我国法律建设明显加快,用法律手段来保障市场经济的发展。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经逐渐形成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法制体系,为发展经济和建设现代化强国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和法制前提,有力地保障了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
第三,市场经济的发展为民主政治提供了社会基础和客观需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体制改革必然涉及经济基础的变化。经济基础变化了,作为上层建筑的政治体制也要变革,以便更好地为经济基础服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需要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为其创造必要的环境。经济体制改革涉及各阶层的经济利益,人民群众要求充分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参与政治和经济活动的管理。只有通过政治体制改革,完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才能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创造稳定有序的社会环境。不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就不能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也不能顺利进行。我国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实行经济体制改革的过程,就是中央政府向地方政府放权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中央与地方、国家与社会、政治与经济、集体与个人之间的关系都发生了极其深刻的变化,人们的经济活动具有了广阔的空间,从而为民主政治所蕴含的各种自由权利奠定了社会基础,为现代民主政治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领域。市场经济的发展使我国各阶层的利益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利益分化,利益多元化,利益冲突日益明显,已经成为影响我国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的主要问题。这些利益冲突都要通过民主政治的方式来调整和解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推动社会利益多元化的同时,对完善民主政治也提出了现实的社会需要。
4.政治体制改革中应当注意的问题
政治体制改革是没有现成的模式的,需要我们根据实际进行分析和研究。改革中涉及的人和事很多。将会触及许多人的利益,因而遇到的困难是很多的。对于政治体制改革,邓小平说:“这个问题太困难,每项改革涉及的人和事都很广泛,很深刻,触及许多人的利益,会遇到很多的障碍,需要审慎从事。”(第3卷第176页)怎样才能使我国的政治体制改革真正地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需要,有序地进行,从而保障改革开放的成果,推动现代化建设的顺利发展,促进社会稳定,这些都是政治体制改革中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第一,要慎重地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要根据中国的国情进行政治体制改革。一方面,我国改革开放的基本方针就是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其中当然包括现代化市场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政府管理和政治管理的科学内容。另一方面,我们也应当根据我国的现实情况,制定符合我们实际和有中国特色的政治管理体制。首先,我们不应当照搬西方国家的有关国家基本权力结构体制的部分。对于这一点,邓小平明确地指出:“其实有些事情,在某些国家能实行的,不一定在其他国家也能实行。我们一定要结合实际,要根据自己的特点来决定自己的制度和管理方式。”(第3卷第221页)比如,西方国家实行的是三权分立,多党竞选。但是,中国的实际国情不适合多党竞选,我们不实行三权分立。我们实行的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是最符合中国实际的。在我国最高权力结构体系和政治决策体制方面的政治体制改革,只能是切实加强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其次,我们应当根据我国的社会发展阶段来吸收和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的国家管理经验,进行渐进性的民主政治改革。“像我们这样一个大国,人口这么多,地区之间又不平衡,还有这么多民族,高层搞直接选举现在条件还不成熟,首先是文化素质不行。”(第3卷第。242页)因此,只有随着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水平的发展,人口素质有了较大提高,才能不断地提高民主政治的程度。我们应当创造必要的条件,为在更高层次上实现民主政治奠定基础,不能以激进主义态度把现代政治民主化当作我国政治体制改革的现实操作性目标。最后,我们应当根据我国的具体国情,有批判地吸收和借鉴西方国家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法制建设和政府管理方面的经验。当然,在借鉴的时候必须根据“社会主义国家自己的实践、自己的情况来决定改革的内容和步骤”,“保持自己的优势,避免资本主义社会的毛病和弊端”。(第3卷第241页)
第二,在政治体制改革的过程中,要正确地把握改革的紧迫性与慎重性之间的辩证关系。一方面,正如邓小平所说的:“我们越来越感到进行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第3卷第179页),“现在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体制,就不能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经济体制改革继续前进,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障碍四个现代化的实现。”(第3卷第176页)另一方面,政治体制改革将会涉及利益关系,会遇到许多阻力和障碍,如果不慎重,就会引起社会震动,就会影响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因此,政治体制改革的重大措施要循序渐进,要和经济发展的内在要求联系在一起,不能急功近利,不能影响社会的稳定。社会主义民主制度是人类历史上最进步、最完善的民主制度,但是,由于经济的和历史的原因,我国的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也需要一个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需要一个长期发展的历史过程。
第三,正确把握民主的内容和本质,稳妥地推进民主政治的改革。首先,民主是一种现代的价值观念,是对专制的否定,是对人民权利的肯定。我国虽然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但是由于社会历史的原因和我国民主制度的不完善,我们的民主行使得还不十分充分,在某些时期甚至严重缺乏民主政治。因此,邓小平多次强调,为了保障人民民主,我们要在政治上发展民主,要让人民享受到更多的民主权利。其次,民主是一种政治制度,具有一定的阶级性。特定的民主总是反映特定的阶级或阶层的利益和要求。因此,邓小平反对抽象地谈论民主。他说:“什么是中国人民今天所需要的民主呢?中国人民今天所需要的民主,只能是社会主义民主或称人民民主,而不是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的民主。”(第2卷第175页)邓小平认为,民主的最重要的涵义就是调动人民的积极性,要调动人民的积极性就必须正确认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广大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发展经济、摆脱贫困,民主政治的发展要为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服务,一定的民主要表现在民主政治的实施过程中,要通过具体的民主形式表现出来。如何处理好坚持社会主义民主原则,如何提高民主的具体实现程度,使民主的内容和民主的形式之间的辩证关系更好地统一起来,既能最充分地表现社会主义民主的本质,又能最广泛地实现民主,这是我国政治体制改革所要解决的问题。
思考题
一、什么是民主?为什么说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
二、社会主义政治体制改革与经济体制改革有什么关系?加强法制建设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三、政治体制改革的政治原则、根本目的和具体内容是什么?
四、社会主义民主与社会主义法制有什么关系?
阅读书目
《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140—153页。
《坚持四项基本原则》,《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158—184页。
《关于政治体制改革问题》,《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176—180页。
《怎样评价一个国家的政治体制》,《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213—213页。
《没有安定的政治环境什么事都干不成》,《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244—245页。
《组成一个实行改革的有希望的领导集体》,《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296—30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