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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离开爹,前后也停过好几个地方,羊角沟、大房村、红马埠,除了老油坊一家人,没哪个不笑她这双大脚。金长老也不是旗人,可是下边小姊妹们全都没裹脚。

“爷就要的是你这双大花脚。”他那个人老这么说。说这话时还是给人铁爷铁爷的尊称着。

不就是多了那句嘴吗?只说是一句闲话,随便讲讲,立时就送了条人命,真是教人发疯得又急又疚心。早知道那样,九跑子媳妇就是指脸骂上来,也不敢在他那个人面前漏出一点点口风。

只为了这双耍把戏的旗脚板子,像杀条狗那么方便就送掉了一条人命。

“爷就要的是你这双大花脚。”丢下这句话,掉转过去,纵马就走。过后回来,说不出那张铁脸有哪点儿不大对劲,铁是生锈了,还是刚出炉的新黑,总是不大寻常。人在马上,标着她走,腰里拉出光身子二把盒子递给她。

“试试看,还热。”嘴巴几乎没见动,声音不知是打哪儿憋出来的。

人命到他手上,倒算什么玩意!

“爷就要的是你这双大花脚。”丢下那句话,一点儿也听不出含着什么杀机。他什么不要?常挂在嘴上的:爷要的就是你这对大辫子,爷要的就是你这口高头大马……要她的一对凤眼,要她的一大抱盛发,要她跑马卖解的那一套花招骑术……要的多着,整个这么一个人,总归是包下了。要不是好久后告诉她,打了那个“贱女人”,借她那句闲话只不过是找个名目,不那样的话,早晚还是躲不掉赏一枪;要不是教她真正地相信了不是她那句闲话惹的祸,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心安。可就算那样,总还是老记挂着,疑心那个“贱女人”是不是亲姊姊。两个人长得那么像。

豆钱踩实在了,当央放上铁印模子,四周藟草包上来,丢掉拢圈,还得再踩一阵子饼。铁印模子是个“唐”字。

当初找生铁匠翻砂,两口子要沿用老油坊的招牌;油坊这么大的本钱,老油坊那边出了九成也不止。不管怎么说,铁印模子都该铸个“金”字。金大叔不答应,借口说是别砸了他们金家油坊老招牌。那是个借口。哪有那种事呢?油把式都是打老油坊那边分派过来的。老油把式和高师傅,都是老油坊那边的头把手。出油好坏还不全看油把式手艺?争执的工夫,红马埠那边把铸成了的六十块“唐”字铁印模子送了来。老油坊那边的恩情真是没得说的,什么都准备周全了。铁印模子送来晚了几天,又是金家大哥亲自骑马拉一匹骡车驮来的,三天两头跑来监工的大叔倒是挂一脸的冰渣子。

“下回,哼,再别找郎瘸子,说话不算话。”金家大哥似乎觉出他爷那张冰脸冷得逼人罢,自言自语解着嘲说。“他那只好腿,还该也给生铁浆烫瘸了才是。”又那么狠狠叮了一句。避开眼睛不去看他爷。

其实大叔已经冷冷瞅了他大儿子好几眼了,她一旁瞧着,真怕大叔要发大脾气。说起来,大哥也是个干家,多半做爷的太过精明强干,为儿子的就显得窝囊。可他金家三代下来,倒是一代强过一代。

大哥弟兄三个,一个个都那么生龙活虎,又都是读书解字有学识的人;老大守家,老二城里教学堂,老三刚去北京念大学堂,八个小姊妹也都是读书人。一大家子真是过得那么齐齐整整的。大哥为人处世,那个神情,做事那么干净利落,连急急忙忙走路的架式,没有哪一点不硬是大叔那副铁印模子塑出来的样子。做爷的也该没什么疵儿好挑了。铁印模子就是再迟十天半个月送来也不误事的;再过十天半个月,也不过才得试试碾。

“你是跟郎师傅怎么订的货?”大叔直到看着碾盘外的圈板完了工,一遍又一遍验过了,装一袋旱烟坐下来,这才好似忽而想起地问起他的大儿子。天都快黑了。

“说好的限期,也是他自个一口应承下来,都是照爷你交代的——月底交货。偏偏到时候跟你泡了,气人罢。”

“郎师傅怎么说?”

“理儿总有得编,敢情活儿太忙了伍的。”

大叔冷冷地等儿子话完了,冷上好半晌儿才搭腔。“这倒还是头一回。”

好像听得出做爹的话里有因了,大哥紧闭了闭嘴,没说什么。

“头一回,嗯。”大叔品着烟说。

做儿子的有些不安地看看他爷。

“倒是头一回听人喊郎瘸子。”

“哪儿会当面喊呢,再不懂事——”

“心里那么喊,也就够了。”大叔口气放柔了些,“将钱买心尖儿肉嘛,敢情买主要比卖主高人一等。只是嘱咐你一下,什么油坊不油坊的,也不过就是个卖油郎,别老是把自己看得多大多粗,咱们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人家。跟郎师傅,咱们做了两代买卖了。哪一次炒锅裂了,蒸锅炸了,碾轴磨劓了,哪一次不是一招呼就什么活儿都先放下,连夜替咱们翻砂、现倒?谁还乐意残废不成,就算是作奸犯科,给官家锯了腿,也没什么可笑人家的。人不重,年岁重,学着敬重人家。有一天你给碾子压断腿,总也不是乐意那么着。洗个脸吃饭罢。”

数说这一番话,把她这个一旁听话的也给听愣了。这才忙着去打水。天挺寒的,锅台煨罐子里有热水。抓起铜盆才又放下,老记不住大叔最烦人家伺候他,就是小辈给他添碗饭也不成。金长老也是那个样,有年冬天,走在院子里冰地上滑倒了,慌得各房里跑出人来去扶,老人家也不准沾一沾,大把白胡子直泼了一地。

“还起得来,看看不是?等爬不动了,再来拉。”

就是那么死硬硬的爷儿俩。

住在老油坊那边,不去说它;后来搬到这边,也是另立门户了,他爷们儿早晚来龚家寨一趟,总想尽心尽性拿当上宾招呼。可就是招呼不上,挺恼人的。杀只鸡什么的也不算过分,又不是特为赶集上镇去办货,就只是不肯扰。有一回八福他爷也恼了,一把拉住大叔:“你是瞧不起你大侄子?还是嫌你大侄媳妇一手粗菜吃不上嘴?没这个道理!”

“等你俩把我这边的债还清了,摆下满汉全席,我把全家老小都带来扰你们。做你们一天债主,我就一天不能破费你们;少破费你们一天,我就早一天收得回账。”

真是满口歪理!果真是那个意思吗?也是实情,也不是实情,五个年头了,现款加上冲账的油啦、豆饼、麻饼啦,一座碾房还不曾还清。八福他爷说的更是道理:“就算是还得清盖油坊这笔债,你那笔恩情债,一辈子我也还不清。”

“重生,不是我说,你还没重生,就凭你把恩情算到人的账上这一点。”

“敢情那是上帝恩典——”

“那就截了;上帝免你的债。要说人,我可免不了你的债,反正我放心得很;人不死,债不烂,还怕你把碾滚子拆下来当车辘轳,把这片家私拖了跑掉!”

当初那是真真假假逗趣的话,想不到如今人是死了。人死了,如今这债烂得掉吗?当然,大叔是那么样为人;八福他爷在世时,不用说,账是照还,老油坊那边照收,一文钱也不含糊。那样子一是一,二是二,不必明说,无非是叫他这两口子凭本事创家立业,没有倚三靠四仰恃谁。就是如今剩她这半边人,独撑门户,豆油、大槽油、豆饼、麻饼种种,不送去红马埠,那边也不来催;送去,那边也照收冲账。真就是金家不肯免这笔债吗?如若真的一笔勾销了,看罢,那大的恩情,不用说这一辈子,就是八福,就是再下去多少子孙后代,也还不清这番山高水深的恩情债。他金家只做债主,恩主留上帝去做,就是那么个道理。多少个不能安枕的深更半夜,思来思去,末了就只想通了这一点。那就是债罢,孤儿寡妇的领着这片家业,谁也不仰靠,活得气势儿,很有奔头,就是这样。

饼踩结实了,压上托手,试了试害怕把饼搬散了。

“二墩子!”女当家的朝着榨房喊过去,“有空儿把饼托过去上榨罢。”

等着回应,榨房里并没有打榨声。好像这么大的半桩小子总是不大听得见人家使唤;不知道就该是这么不灵通,还是凡事都太专心了。

“二墩子在不在?你——”

又喊了一声。刚喊出口,就听见好耳熟的串铃声。串铃晃啷晃啷,好似一路带着红马埠那边的口音吆呼着来的。

铃声还很远,约莫着还在弥河沿儿那边;可耳朵就有那么尖。

每一回念到福音书上百姓拿着棕树枝高呼“和散那”,迎接骑着驴驹进到耶路撒冷城的耶稣,她就看到飘起一把雪白胡子的金长老,骑在花斑驴子上,晃啷晃啷响着串铃,走进大房村那座晚霞染红了的土圩子门。

她佟家把戏班子赶进大房村的那天傍晚,正碰上正月十五庙会。

满街的人,满街红红绿绿爆竹屑。进圩子门就是一座红石桥,桥下面,沟岸蔽荫的那一溜,还积存着脏兮兮没化净的残雪。

在圩子外边岔路上碰见的那个大白胡子老人,先他们班子一小段儿路,进了那座给晚霞照着好似红土砌的圩子门。

连爹也赞不绝口,没见过那么好的一大把风吹到两肩上的白胡子。皮二大爷扬起长鞭,要赶上去看仔细。差那么一小段儿路,紧赶慢赶,大房村高居岗子上,血红的圩子门口要仰着脸往上看。就那么一个大坡子,花斑驴子不费劲地三蹬两蹬地上去了,班子这两辆骡车可不那么轻便。

进了大房村,就没再看到那个大白胡子。

“说不定哟,或许是个老狐仙。”还这么瞎胡猜过。

迎着骡车,充耳尽是一班班的锣鼓家伙赛着敲打,夹着冒冒失失发作起来的鞭炮。一波过去又是一波的霹雳,孩子挑起尖嗓子怪叫,冲着骡车扔爆竹。

“瞧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买卖来了。”

皮二挥起长鞭子,冲着天上炸出一个响,跟一个往车里扔爆竹的顽童做个丑脸:“谁的响,伙计!”

“不响!再来一下罢。”

“再来一下?一个铜子儿来一下。”

皮二大爷就是那么容易乐,把下巴底下皮帽带子解开来。有一滴清水濞子悬了许久,要滴不滴的,一直偷偷悬在那个干瘦的鼻尖儿下。

一进大房村,车辕上的皮二大爷就回身招呼莲花跟她姊妹俩,要不要到前头座子上亮亮相。

“我可不要。鬼一样,还得见人!”

姊妹俩还在对讲路上遇着的那几个歹人。

“大美人就是大美人,变鬼还是个俊鬼。”皮二朝着车篷里说。

“鬼又变鬼了。二大爷就不瞧瞧人家,披头散发的!”

“顶上风帽不结了!”

鼓着嘴,“才不要,风跟刀口儿一样。”照照镜子,挠了两下头发,圆绷绷的脸盘儿,给野湖里的尖风刮得搽上一层胭脂。

说是披头散发的鬼一样,又说是串街风割人脸痛,就是憋着劲儿逞强,不肯说路上给几个小马贼吓唬了一场,到现在还觉着鼻子眼睛没有回到老地方。

“姐,要嘛你去亮亮。”手肘拐了拐莲花。

过野湖,七八十里旱滩不见人烟。皮二大爷也说,少见那样狼死绝地的荒湖。

骡车里头,爹是窝在铺盖卷夹缝当央,扯长了声儿打鼾。莲花也是背抵着车辕睡死了,断了脖筋似的脑袋一刻不停地摆着。车里没什么隔的遮的,刘海垂在鼻尖上,就算遮饰了。后头车子上,终年都得陪着狗熊腥气的杨老爹和傻长春儿,约莫也就是这个样子睡掉了脑袋。

只皮二大爷精力总那么旺,坐在车辕座子上,哼一阵小调子,吹一阵小戏,可野湖那股子荒年味道,也教他慢慢儿地没多大劲儿了。

歪在车帮儿上,老想目个盹儿,老又觉乎着有点儿什么使人不安顿。不由得学着皮二大爷那种咧着嘴打牙缝里吹口哨子。只是累得嘴巴酸了也吹不很响,更不用说吹出调子来。

野湖一眼望不到边儿,不是荻子就是茅草,干索索的,铺到天边还是这些荻子和茅草。地是粗砂子干壳儿,车毂辘得照准了深深两道辙沟走,骡子迈着方步,怎样加鞭也似乎跑不快。望到天根儿,只有靠北边遥远遥远的一溜灰蓝的山影,略略有些起伏。

“那是什么山哪,二大爷你可认得?”

“嗯,远得很,望山跑死马,指人都是假。”

“多新鲜。”秋香说,“问你认不认得呢?”

“喝,香嫚儿,你二大爷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你别把人瞧扁了。咱们这是东行,转完了渤海边儿,下年就打金八岭那边往西回。你伙儿都还是头一回走生路,无怪。来,二大爷说个账给你算算:金八岭,八个岭,一岭八里地,你算算,摇摇呼呼倒是拉扯了多远。”

“那还不方便!八八六十四里地。”

“哟喝!香嫚儿,多早晚学的这一手?你爹教了你古书,又教会你算账了。”

“爹肚子里囤货多着啦,只你二大爷没把爹在眼里。”

“没那说法儿,你爹要是放在十来年前,不是武状元,也是文举人;干这一行?——瞎说!”

“别状元举人的了。”回头看看,爹还在扯着长鼾。就跪直了身子,凑近皮二大爷。“爹可不乐意听你说这些。来,我替你装袋烟罢。”

“好孝行。”皮二打肩上摘下烟袋荷包,给了她。

“总是命呗,没赶上时候。如今不要科举了,功名也没了……”

“爹可还说了,念点儿书,多识两个字儿,也累不着人,多少总比睁眼瞎子强些。”

“敢是的;说个书什么的。”

“谁说的那个!”受了爹的教导,顶恼听人说这样的话,便忙着护短。

可是这话又怎么说来着?实在也就是了,每逢夏天,车篷上勾着盏马灯,乘凉的人都带着扇子来听爹说水浒。打去年夏天,爹眼睛闹毛病,眼力不大行了,就调教她接班儿;尽管照本子念,又怕,又不是那个味道,一回两回还是顶了下来,慢慢儿也倒放开了手,反而比爹说书多来钱,莲花姐可赶不上她这么又伶俐,又胆子大,又脸子厚。不用说,爹面前她是吃香得很了。可爹说多念点儿书,不是这个意思。心里明白,就是说不明白。

“说书有什么出息,爹才不是那个意思。”

“眼面前,挣两文开销开销,也不什么……”

“哎呀,二大爷,怎么就跟你讲不清了呢!”有些急起来,说着说着嗓门儿挑上去,忙回头看看车里,怕把爹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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