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这个跟林可可和虎子同龄,却带着与外表严重不符的年少老成气场的男孩子,尽管年纪还小,却已经是个有十几年经验的“老演员”了。他的母亲是知名的话剧演员于梦婕,所以关关从小就在母亲的熏陶下喜欢上了话剧,也常跟母亲一起同台演出,一路成长至今,在话剧圈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如今,关关的母亲已经是省话剧院的副院长,关关也一直利用课余时间参与话剧的演出。
今天关关参演的这部话剧就是关关母亲自参与编排的,原本她本人今天也会来观看彩排,却因临时有事取消了行程。可正式因为关关母亲临时改变行程,才躲过一次“修罗场”,也让印南枫得到一个千载难逢的“英雄救美”的机会。
“这剧院装修看起来好新啊!”
当演员在后台候场时,印楠枫坐在台下仰头望着华丽的吊顶和灯光感叹道。
“刚建成不到两年,当然新了”我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其他观众,一边回应道。
本以为只是彩排,并不会有多少观众,可现场的情况却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很多年轻的女孩子几乎把观众席坐满了大半,一些居然还拿着印有关关照片的手幅。
“可可,那些都是关关的粉丝吗?”我好奇地问身边的林可可。
“是啊,他在我们乐队人气超高,比虎子粉丝还多呢,今天来看剧的不少都是我学校的。”
“比虎子人气还高?”我颇感诧异地反问。
这里要着重说明一下虎子同学,他的大名是程君博,小名虎子,是本市市长的独生子,也是迟瑞亲舅舅的儿子。他和迟瑞作为一对表兄弟,眉眼间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相比迟瑞,虎子更多了几分英气和朝气,着实也是一位极品帅哥。
所以听到林可可说关关的人气比虎子还要高时,我着实有些意外。正当我疑惑不解之际,转头正看到林可可和虎子在你一口,我一口互喂零食,我顿时恍然大悟——林可可就是导致虎子粉丝数量少于关关的最大原因。相较于每天跟女朋友黏在一起的虎子,粉丝肯定更喜欢单身,且令人还有幻想空间的关关。
当舞台的幕布缓缓拉开,一个年轻女孩和关关穿着复古的服装牵手走上舞台,台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演员开始念白。我身边的印楠枫更是满怀期待地定睛注视着舞台上的关关,仿佛已经全情投入在剧情内了。
可就在此时,剧场正后方的大门突然嘭地一声被推开了,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纷纷回头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鲜红连衣裙,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脚踩恨天高,迈着做作的脚步,不自然地扭动胯部朝着舞台一步步走来。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内不断回响着,在四面墙壁间不停被碰撞、传播,听得人不由心烦气躁起来。
当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上舞台站定,台下的观众和台上演员都目瞪口呆地怔住了。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一场默剧之中,共同演绎着同一种情绪——莫名其妙。
而这时,我却无意间发现关关正面无表情地瞪视着面前的女人,那双原本澄澈的眼中此时几乎能喷出火来。那女人也好像同时发现了这一点,她转头对着关关轻蔑地冷笑一声,又毫不在意地转身面向观众席。
女人做作地轻咳了一声后,尖声道“于梦婕,我知道你现在就坐在台下,我今天来就是想劝劝你,都人老珠黄了,就别死抓着别人的男人不放了!关海林早就受够你了,你趁早离婚对你们俩都好!他的钱你一份都别想拿走,别以为你给他生了个儿子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我现在也怀上了!”
女人说完,还捂着肚子,转头狠狠剜了关关一眼。
关关闻言,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望向女人的肚子,紧咬着嘴唇,瞬间面如土色。
女人见状,立即得意地大笑起来。
这时,后台的工作人员终于赶来想要将女人驱赶下台,可那女人举起手提包一顿乱抡,叫嚣着谁敢动她一下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跟谁拼命。工作人员于是进退两难地站在女人身边,手足无措起来。
台下的观众立即开始了骚动,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高声指责,有些年轻女孩为维护关关已经起身喊着让女人滚下台。
就当我忍无可忍,准备起身冲上台把那女人拽下来时,却发现印南枫不知何时候已悄无声息地从舞台侧面的台阶走到了台上。
“这位女士,恕我冒昧,请问您贵姓?”印南枫走到那女人近前,用十足压人的气场,面带礼节性的微笑问。
那女人用警觉的眼神迅速将印南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整理思绪似的眨了眨眼睛,小声回答道“我姓姜”。
光凭这一句没底气的回答,就已能听出这位姜女士的气焰已被削弱了不少。
“姜女士,我想您并非是专业的话剧演员吧?那么您知道要想站在这个舞台上演出,专业的话剧演员需要在幕后付出多少辛苦吗?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说得就是您脚下的这个舞台并不是随便什么演技拙劣的人都可以站上来的!您刚刚的那出闹剧当真是丑陋、拙劣至极,所以请您带着您荒诞的剧本立即离开!”
我头一次发现印南枫的嗓子居然还能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这究竟是怎么样一种力量?竟如魔法般让一个平时讲话总是和风细雨,犹如江南河畔夜风般温柔的人爆发出如此掷地有声的响动!
台下观众立即纷纷起立为印南枫的发言鼓掌叫好!
台上的姜女士呆若木鸡般一动不动地瞪着印南枫,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微微颤动,显然被气得不轻,正在暗暗“凝聚内里”,打算给印南枫致命一击。
印南枫见姜女士仍站在原地不动,便独自慢慢走到关关身边让他取下耳麦,举到自己嘴边,吹了一下麦克风试音。
确认好麦克风后,印南枫转过头,挺身面向台下的观众,摆出一副庄重而威严的架势,沉声道“我读大学时曾是校话剧社的成员,在我参演的话剧中,曾有这样一段诗被引用到台词中,我现在想来,觉得非常适合送给此时台上的姜女士”
我注意到关关正目不转瞬地注视着印南枫,身体也正朝他微微倾斜。毫无疑问,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天平开始倾斜的开端,当一人被另一人吸引,视线被锁定,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倾斜,究其本质,其实就是心被牵引了。
全场上下都屏息凝神注视着印南枫,而他刚一开口,就立即向所有人证明了,他果然不负期待。
“傲慢的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亮的珠光,为你赢得了女王般虚妄的幻想,岂知你周遭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虚荣的女人啊,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权力高举臂膀,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它已不知飞向何方,因为它的嗓音已经干枯暗哑,为了真实、尊荣和灵魂的灵魂的灭亡。集虚伪、无耻、傲慢、虚荣于一身的女人,试问你再斑斓也不过是只恶毒蜘蛛,如何还能继续伪装成悠扬飞舞的彩蝶呢?”
印南枫浑厚的声音,饱含轻蔑与不屑的语调,洒脱的姿态,一时间将在场所有听众都深深吸引了,纷纷情不自禁地被他摄住心神。
半响后,终于回过神的观众们当即报以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印南枫优雅地欠身向观众鞠躬致谢,还不忘朝台下的我嘚瑟地眨眼,我由衷敬佩地向他伸出大拇指。
印南枫返身将耳麦还给关关时,关关眼中正闪动着耀眼的光芒,舞台的灯光在他眼中聚集成万千繁星,点点泪光又将繁星汇聚成闪闪星河,而那星河的正中被紧紧环绕的正是印南枫。
就当两人正沉浸在美妙的气氛中,一时忘我之际,气急败坏的姜女士竟嗷的一声尖叫着冲向印南枫和关关,她龇牙咧嘴地伸出一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利爪”径直朝两人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