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冒着扯断大腿筋的风险,一个箭步飞身跳到舞台上,一把从背后搂住了姜女士的脖子,并将她拽开。
姜女士突遭阻拦,当即气急败坏地向我发动攻势,我本想给她来个十字固,可又怕伤到她的筋骨,便只能闪身绕到她身后,将她的一对手臂扭到背后,反手死死按住。姜女士如落网的鳄鱼一样拼死扭动,但我这对伴随我冲杀过漫长激情岁月的胳膊,别说是对付她这样的泼妇了,就算是来个来个二百斤的壮汉,我也是能拼上一拼的。
于是,姜女士在几经折腾之下,终于彻底屈服于我的铁臂。
而这时的我却突然不禁好奇的想到,姜女士被我按住后叫骂了半天,怎么都没拿她怀孕的事威胁我放手?难道她在一时惊慌之下,竟吓得忘了自己给自己编定的人设了吗?看来,她说自己怀孕的事果然只是信口胡说。
“你把我放开!我不闹了,我保证不闹了!”姜女士终于服软。
“你说不闹,就算了?你到这里胡闹了一场,给关关,给剧院,给台下的观众添了这么大麻烦,你一句不闹了,就算了?”我暗暗加大攥紧姜女士手腕的力量。
“哎呦!”姜女士立即吃痛地叫唤起来。
“你这说得是哪国语言啊?道歉就用‘哎呦’来表达吗?那扭断胳膊怎么说?‘哎呦我去’吗?”我冷冷地问。
“小贱人!”姜女士龇牙咧嘴地骂道。
我不以为然地轻蔑一笑,将她的胳膊一齐如拧麻花般用力一扭,她立即鬼哭狼嚎起来。
“怎么样?够劲儿吗?我从小学格斗,伤筋动骨的时候经常去找老中医治伤,总看那老大夫帮人正骨,一来二去的,我没学正骨,反倒学会拆了!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姜女士疼得一脑门汗,强忍着痛咬牙回答。
“你夸我厉害啊?那我就得不辜负你的称赞,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了!”
我的回答令姜女士震惊的瞬间浑身一颤,惊恐地问道“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呢?夸你厉害你不就该停手了吗?”
“谁定的套路?哪儿来的套路?”
“那你不厉害,一点都不厉害!”姜女士惊慌失措地纠正道。
“那你既然觉得我不厉害,那我就有必要好好向你展示一下了!”我坏笑道。
此时,台下已经开始传出零星的笑声,大家似乎都很享受台上的这出好戏。
“小妹妹,你放开我吧,求你了,我知道错了!”姜女士竟然痛哭流涕地哀求起来。
“姐,你放开她吧,让她赶紧离开这里吧”关关这时走到我身边,小声劝道。
我转头看一眼关关,见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只能悻悻地松开了姜女士。
终于重获自由的姜女士如一只受惊的小鸟般,嗖地一下蹿到距我老远的舞台边缘,刚才的可怜相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又已换上一副尖酸恶毒的嘴脸。她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咬牙切齿地指着我骂道“小贱人!我记住你了!你等着!我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好啊!请你一定记住我!以后每个噩梦里都一定要有我出场啊,我会把你的蛇蝎心肠一节节撤出来,然后缠在你脖子上挤爆,喷得你满脸屎!然后你会发现,哎?怎么没有臭味呢?还以为是做梦所以没闻到,结果发现是你灵魂的恶臭跟着你太久了,盖掉了所有臭气!”
我的话说完,姜女士的脸已经涨红得和猪肝一样,我想她的肝肯定也快被气炸了。
台下立即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哄堂大笑,不少人开始吹着口哨叫起好来。
“你……你们这样欺负一个孕妇!你们会遭报应的!”羞愤交加的姜女士气道。
“你终于想起自己的人设了?不容易啊,试问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又到台上闹了这么一场,你哪里像个孕妇了?你真的怀孕了吗?是怀的鬼胎吧?这么抗折腾!”我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从姜女士霎时间瑟缩的眼神中,我看出她的确是被我戳中了痛处,什么怀孕都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女士,请您赶紧离开吧!”舞台边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催促道。
姜女士愤愤地瞪着我们一群人,极不情愿地挪动脚步准备踏上走下舞台的台阶。
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拿过关关的耳麦放到自己嘴边,通过音响设备对姜女士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姜女士,请您一定小心脚下的台阶啊,等下高跟鞋的前脚尖千万不要向前踩得太靠前,而后鞋跟也千万不要踩空,或被另一只脚的鞋跟绊住,这样都会摔倒的!请你一定小心,你看看你那只脚是不是要踩空了?是不是!啊呀!小心啊!”
我的话音刚落,姜女士在马上要踏上地面的瞬间,左脚突然一划,摔了个狗吃屎!
我的心理干扰作战成功!
在台上台上的齐声哄笑中,姜女士慢慢爬了起来,恶毒地回头瞪了我一眼,我浑不在意地报以微笑。
就在姜女士一步步走向大门时,我再次举起麦克风关切地嘱咐道“姜女士,请你等下一定要注意门槛啊,还有出剧院的台阶,还有回到家门前的门槛,还有许许多多的台阶,请进到时候一定不要想起我刚才提醒您的话,也不要想起您曾经摔倒的经历!请您一定要一直平安啊!”
在满堂哄笑和叫好声中,姜女士终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我也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台下的观众为台上包括我在内的众人,献上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话剧彩排在经过短暂的休整后,继续进行,场内的气氛十分热烈,大家似乎还沉浸在刚刚亢奋的情绪之中。当所有演出结束,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关关含泪向观众长久鞠躬,随后又下台将两束观众送给他的鲜花,送到印南枫和我的手上,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谢谢。
我和印南枫都却之不恭地欣然接受了这份感谢。
关关坚持要请我们去吃饭,而我本来打算要回工作室赶工的,但在印南枫恳求的眼神攻击下,终于败下阵来。
在剧场门口等关关卸妆的时间,印南枫始终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不住感叹我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真没想到啊!小果子同志,你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了!我还以为那次你对付小宁时,已经使出十成功力了呢?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还能‘流氓’到这种地步,刚才有一刹那,我还以为你是双重人格呢!果然啊,泼妇还是怕流氓啊!”
“你没见过的可多了!”林可可夸张地上前回应道,“当年我姐可是叱咤风云,小学和中学附近的派出所哪个警察不认识她!还有……”
“就说到这儿吧!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及时打算了林可可,因为我过去那些经历有些实在不算光彩。
印南枫见状,一眼看穿我是怕林可可抖出我的更多丑事才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当即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得“花枝乱颤”。
正当我打算给印南枫一脚,让他适可而止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蓦地从背后传来。
“果果!”
这声呼唤如电击般让我瞬间僵在原地,脊背发凉。当我如机器人般缓缓转过身,目光正好对上那张我此时最不愿看到的脸——迟瑞!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也看了刚刚那场演出,还是连同“之前那场”一起看了?我脑中瞬间奔腾出无数只驮着问号的草泥马!
而当我发现迟瑞身边还站着神情复杂的佟林时,我脑中的每只草泥马胸前又被挂上了一个感叹号!他会怎么想?刚见证过我在酒会上英姿飒爽,魅力四射的一面,今天又无意间撞见我如此流氓,“口吐芬芳”的一面,如此反差之下,他们会不会看得精神分裂?还是会以为我是精神分裂?
“果果,你也来看话剧呀?”迟瑞已经走到我身前,微笑望着我轻声问道。
啊!我真想化作一缕青烟飘走!飘出地球!蒸发在大气里!老天!快让我变成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