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韩瀛素拉到旁边的座位上,张卿若安慰道:“你也不要花太多的精力在你阿娘身上,芍药书院入学考在即,要多温习功课。”
正说着话,韩瀛兰到了,问过安后就坐在了黄姨娘旁边看着这边,韩瀛素应下话后在韩瀛兰旁边坐了会儿张卿若就让众人各自散了,独留了韩瀛素陪着一同又坐了会儿。
这边黄姨娘领着韩瀛兰出了院子没走远就对韩瀛兰说道:“张卿雅那个贱人仗着出身和大夫人的关系处处压我一筹,还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你可得给我争气点,倘若芍药考你还是考不过韩瀛素的话看我不叫你好看。”
因为从小就年龄相仿,韩瀛素韩瀛兰两姐妹一起长大的过程中少不了被众人拿来比对,但结果总是众人都夸韩瀛素,虽然也没人能说出韩瀛兰什么错处,但是攀比是人的天性。
她凭什么能得到母亲的宠爱,她凭什么能自由出入父亲的书房,她凭什么总是被旁人夸奖…
年幼的韩瀛兰曾一度因嫉妒而质壁分离,其中少不了黄姨娘的原因。
然而小孩的心性总是健忘的,再加上整个候府同龄的姐妹就这么一个,所以韩瀛兰对韩瀛素的感情很是复杂,于是索性保持着一个既不亲近又不排斥的状态。
眼下阿娘又要自己和韩瀛素比较,韩瀛兰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从小到大,她无时无刻不想超过韩瀛素让众人能夸奖自己一次,哪怕只有一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是做不到呀。又要我胜过她,这谁顶得住呀~
张卿若和韩瀛素正闲聊着,忽然发现之前与韩卫一同买给韩瀛素做十三岁生辰礼物的镯子没有看到,于是问道:“我和你阿爹给你挑的翡翠绿松玉镯怎么没见你戴着,可是不喜欢吗?”
摇了摇头,韩瀛素直视着张卿若回答:“父母所赐,素素自当珍爱,何况那手镯本身也是十分好看的,只是素素前几日把它赏给一位嬷嬷了。”
听了韩瀛素的话,张卿若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既然喜爱为什么会赏给一个下人呢?是不是瀛兰向你讨要去了。”
“只因托那厨房的赵嬷嬷外出采买时带些东西,为让她办事上心些就赏给她了。”
张卿若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正往嘴边送的茶杯’咚’的一声放在桌上:“没想到我们候府还出了位这么厉害的嬷嬷,小雨,你去把那位尊贵的赵嬷嬷请来,就说我有事要和她商讨商讨。”
小雨走后,张卿若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兴致,韩瀛素也就默默得喝着茶不说话,整个大堂一副山雨欲来的气氛。
不消片刻,赵嬷嬷弓着身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小雨进来了。
“太太,赵嬷嬷带到。”
见到上座的除了侯夫人张卿若还有韩瀛素,赵嬷嬷黝黑的老脸不自的染上一抹煞白,赶忙跪下行礼:“老奴见过太太,见过七小姐。”
“哟,使不得,嬷嬷这般金贵的人哪能向我们行礼啊,快起来吧。”
“老奴不敢,主子们吩咐奴才是老奴天大的福分,岂敢僭越。”赵嬷嬷浑身一颤,只把头埋的更低,看起来就像只缩着脑袋的乌龟。
“知道自己是个下人,要听主子们的话还敢冒犯?七小姐的镯子呢?”
赵嬷嬷连忙从手上摘下镯子,趴着一步一步向韩瀛素爬过来递上,嘴里还不忘求情:“七小姐,老奴年老糊涂,冒犯了七小姐,还请老奴饶过我这一回吧,老奴当年跟着卿雅夫人嫁到候府来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七小姐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伸手接过玉镯,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磕碰损坏后,韩瀛素淡淡的说道:“你是帮我买东西我才赏你这手镯,我自然不会惩罚你,可眼下是母亲要管教府上的下人,我做子女的是万万不敢插手的。”
听了前半句话刚舒了一口气的赵嬷嬷惊恐的看向韩瀛素,仿佛是不敢相信向来温柔大度的七小姐竟然这样说,又连忙爬向张卿若哭着说:“夫人,夫人,老奴再也不敢了,老奴一向对卿雅夫人忠心耿耿您是知道的呀,求夫人饶了小的吧。”
甩开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张卿若怒目而视:“你是雅姐的下人,我自是不会动你,但是,只待雅姐的病好了,这事儿我肯定要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的,到时候怎么处置你全看雅姐的了,现在,给我滚吧。”
等到下人们将哭嚎着的赵嬷嬷拖去柴房,张卿若怜惜的摸了摸韩瀛素的头:“素素长大了,有事儿也不和姨娘说了,长大了好啊,长大了好啊…”说着眼角竟湿润了。
韩瀛素此刻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按照之前自己猜测的那样:张卿雅之所以会以妾室的身份嫁进候府是因为这位大夫人的阴谋,可是从赵嬷嬷的脸上和身体状况并没有发现什么药物产生的毒害效果并不像是用来害自己的,反倒是大夫人对自己和母亲这般上心不像作假,那当年的阿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一个妾室呢?张卿若又是什么原因与阿娘一起嫁给阿爹呢?
搞不清楚情况,韩瀛素只能亦真亦假的陪着张卿若哭:“素素听信了下人的谗言,导致与母亲离心,母亲责罚素素吧。”
“不怪你,你年纪还小,那些下人们看着你母亲生病不醒,就个个中饱私囊,这不怪你。”见到韩瀛素哭,张卿若反倒是安慰起了她,这越发让韩瀛素感觉这位嫡母不像是个害阿娘的人,心中越发的愧疚,哭的更真切了些。
母女俩相拥着哭了一会儿,张卿若红着眼睛擦拭去韩瀛素的泪珠,又温声安慰了一会儿后,得知韩瀛素还没吃早点,就坐着陪韩瀛素吃了些甜点。
从张卿若那出来后,韩瀛素整个人都有些木愣,想着送自己的小雨回去前说的话:“自从卿雅夫人病重以后,太太每到夜里都要偷偷的哭,况且七小姐也渐渐的生分了起来,太太眼下身子是大不如前了。”
还是有些不确定,于是韩瀛素问了问一旁的濯莲当年四哥哥早夭大夫人的态度,结果让韩瀛素彻底迷惘了。
“当年四少爷失踪后,大夫人夜以继日的哭,比卿雅夫人还要悲伤,连人都哭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