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她冷冷地撇了眼他。黑衣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再说什么。
“这是我家小姐厢房,你们不能进。”离涯手握利剑,站在门口,蓄势待发。
持令的小官一把推开离涯,破门而入,“把他押下去。”
然而离涯自幼习武,一般人又怎能压住他?是以场面立马混乱起来。
季芸笙深知外面情势紧迫,忙瞪了眼箍住她的某个人,道“放手!”
黑衣人眨了眨眼,顿时波光流转而含情潋滟,“你不会把我供出去吧?”
季芸笙一口咬在那人的手背上,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咬牙切齿道:“我倒是想!”
黑衣人这才放开她,皱着眉头小声嘀咕,“这牙尖嘴利的,真是惹不得。”
某女不善的瞟了眼他,这才起身摸索着点了灯。微黄的灯光亮起,外面的动静一下子归于平静。
“小姐,你醒了?”
她走出去,看着围在小院门口的官兵,目露不解。
扫了眼离涯,故作不满道:“不是让你看好院子,不要让人来打搅我吗?”
离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忙道:“属下之罪,请小姐责罚。”
季芸笙摆了摆手,又看向那带头的小官,冷声道:“不知官差大人半夜而至,所为何事?”
领头小官摆着一副傲慢的面孔,阴阳怪气道:“太子殿下丢失了宝物,如今这下令搜捕贼人,这位小姐夜半让人守在门前,不知是何缘故。”
“手下之人也不懂规矩,敢阻我等做事,冒太子殿下之忌讳,也不知你们有几个脑袋可砍。”
季、离主仆二人简直被这番话气笑了。这人强词夺理,倒还敢把罪名安在他们头上?
砍不砍脑袋整日放在口头,有些人倒真是会狐假虎威。
“深夜扰人好梦,擅闯女子闺房,这便是太子的意思?”她冷笑一声,气势全开,“不过能不能进去查看,还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领头小官顿时沉下脸,“你是不给面子了?”
“面子,你配吗?”一个只会仗势欺人的小官,她季芸笙难道还会怕他不成?
“大胆!本官……”
“不得无礼。”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领头小官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忙半蹲在地,垂着头,惶恐道:“参见太子殿下。”
其余人也纷纷行礼。
然而他们面前根本没什么太子的身影。人未至声先到,太子本人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
季芸笙看着那抹由远及近的身影,夜色下的紫显得神秘而高贵,仙人般的面容上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浅笑,看起来纯善之至。
可他每靠近一步,都像是踩在季芸笙心口上,如夺命之步。
他们又见面了。
“见过太子殿下。”待太子走近,季芸笙携着离涯乖巧的行了一礼。
玉峥颔首,又看向半蹲在地上的领头小官。
平淡如水的声音,含着几分柔意,却让人惶恐至极,“本宫让你搜查盗贼,谁让你打扰季家小姐的?”
领头小官蹲在地上,哆嗦得话都说不清楚,“属、属下等追盗贼至此就没了盗贼身影,以为……以为盗贼藏进了季家小姐房内,故而打扰了季小姐休息。”
玉峥稍动手指,吴达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领头小官一见,魂都丢了一半儿,忙趴在地上求饶,“太子饶命,属下无意冒犯季小姐,还请太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太子饶命啊!太子殿下……”
吴达很利索的把人拖走,但那声声求饶还是让玉峥太子心生不满。
“把舌头割了再杀。”
季芸笙脊背一阵生凉,这太子手段,果真残忍。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玉峥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幽深,唇角微起、似笑非笑,吓得季芸笙心底够呛。
“太子殿下若无事,臣女就先行告退。”季芸笙硬着头皮道。
玉峥微微颔首,季芸笙落荒而逃。
吴达处理好事后,又回到季芸笙厢房外,见玉峥还站在院外,问“殿下,那盗贼分明就在季小姐房内,您为何……”
他甩了下衣袖,往来的方向走回。
云淡风轻道:“那盗贼所过之处,血溅三尺,可她却完好无损的出来了。”
吴达一惊,“您是怀疑那盗贼是……”
“不。”他打断吴达,“那盗贼武功不在本宫之下,不像季侯府会有的人。”
“何况……那盗贼又不针对本宫,本宫又何须赶尽杀绝。”
他轻笑一声,吴达噤声不言,漫漫夜色也终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