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字子汝的也不过那三个人,一个是师傅温心,一个是姐姐颜沐,还有一个是南陵煜王赵景煜。
厉谨墨眸色深沉几许,唇畔上翘的弧度可看出他心情不错,“子汝……本公子记下了,以后本公子便唤你汝汝吧。”
她猛然抬头,看着他懒散的模样,又恍了个神。
“子汝不够亲近,本王以后还是唤你汝汝吧。”
似乎察觉到季芸笙有些不对,厉谨墨趁着她恍神,伸出手一把扯下她脖子上戴着的玉佩。
季芸笙一惊,忙捂住脖颈,“你……”
厉谨墨看了眼手中玉,又笑眯眯看向季芸笙,“都说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如果一月后,你不来镐阳厉府找本公子,本公子便拿着这信物上门求娶。”
说完一跃而起,不过几刹那,已不见身影。
季芸笙气得脸色发青,只能指着身影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你个登徒子,还我玉玦!”
赶回来的离涯,见自家主子不顾礼节站在马车旁,指着某处大吼,可爱的娃娃脸布满疑惑。
要知道郡主自三年前性格大变后,就一直恪守礼节,沉稳冷静,也不知今日发生了什么,让郡主行为如此失礼,像泼妇骂街一样。
离涯脑袋上冒着一个又一个的大问号,向季芸笙走去,“郡主,您怎么了?”
听见声音,季芸笙动作一僵,而后若无其事收回手,看向离涯淡定道:“无事。”
心底却将厉谨墨给记恨上了。
见离涯仍旧面露困惑,季芸笙颇有些无奈,这少年啥都好,就是一根筋过了。
“刚刚不慎,倒是着了那刺客的道,不过幸好受人所救,现在到没什么事。”
离涯本以为季芸笙没事,如今听她说着了道,很是担忧,“郡主着了什么道?”
“诛心蛊。”
一闻诛心蛊,离涯脸色都变了。
他以前听人说过,那是一种极为凶残的蛊虫,只存在于苗疆,可郡主一直在中原,又是如何招惹的苗疆人?又或者,是谁费如此之力想置他家郡主于死地?
“这天下,想要我性命的人难道会少吗?”季芸笙似知道他心中所想,勾起唇角讥讽道。
不论是她身份地位,还是身世之谜,哪个可让她安生?
离涯低下头,情绪低落,是他没用,一直让郡主身处险境。若是离天,他一定会保护好郡主的。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见他垂头丧气着,季芸笙直接给了他个暴栗,“你与离天都是我的心腹,缺一不可。”
离涯一听,立马云开雾散,见季芸笙脸色仍是有些发白,不放心问道:“郡主,你可还是不舒服?”
刚刚吃了厉谨墨给她的药,如今也只是脸色有些白,体内倒是恢复的极快。
“无碍。”她看了看马车上的红袍,想了想还是塞进马车,反正都不能穿了,留着也无用。
“对了,那个刺客是谁?”她一剑斩掉马车缰绳,一跃上马背,漫不经心问道。
离涯自怀中取出一块黑色令牌递给她,也一跃骑坐在另一匹马背上,“那人武功不及属下,轻功却极好,属下没能拿下他,这令牌是属下在打斗中夺来的。”
他低下头,有些自责,季芸笙笑出声,“这寂魂楼出来的杀手,没把你杀了倒是你的运气好。”
说着将令牌收了起来。
寂魂楼,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组织内部十分严谨有序。收钱做事,从来只杀目标,不杀目标之外的人,且只杀一次,任务失败,不会接单第二次。
不然,换个组织的人,离涯今日可就回不来了。
组织内部也十分有原则,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妇孺,在江湖上亦正亦邪,从不结盟。
曾有人,因近亲为寂魂楼所杀,不自量力上门复仇,往往是有去无回。
渐渐地,寂魂楼在江湖上名声大噪,坐上了杀手榜第一的位置。
“郡主说的是,可是属下是真的想杀了那人。”他竟然敢利用郡主的悲悯心来害郡主。
季芸笙哭笑不得,“江湖上本就阴谋横生、尔虞我诈,可不是值得悲悯的。”
她生了悲悯心,那是她自己不查,可怪不得刺客手段卑鄙。
不由得,颜沐的话又现于脑海,季芸笙扯着嘴角,却笑不出来。
诚如你言,善良的人难成大事,有人会利用我的悲悯心来害我,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此。
如今将至镐阳,也不知三年不见,你和赵景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