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芸笙心下一凝,又觉得有些好笑。
只回道:“悦康自是听闻过定魂珠的大名,不过……悦康更好奇自己是怎么被诬陷的。”
颜沐点头,朝殿中跪着的宫婢道:“将你方才说的,再重复一遍。”
宫婢战战兢兢抬起头,看了眼季芸笙又猛然低下头,颤颤巍巍道:“奴婢方才引郡主去换衣服,不小心带错路去了怨冢,郡主见怨冢有些特别,就勒令奴婢守在门口,自己就走了进去。”
“奴婢在门口守了片刻,郡主才出来,手中还拿着,拿着……”
“拿着什么你倒是说啊!有贵妃娘娘撑腰,还怕郡主杀人灭口吗?”杜芊看不下去,直接吼道。
那宫婢吓了一跳,猛的拔高音调,“只见郡主手中拿着一个绣了麒麟的红色香囊,还让奴婢不得说出去,不然就灭口!”
大殿猛然安静下来,有意识的齐齐往季芸笙腰间带着的红色香囊看去。
杜芊勾起唇角,看着季芸笙得意的挑衅道:“红色香囊?倒真是和郡主腰间的有些相似呢,不知郡主可敢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自证清白?”
季芸笙垂下眼睑,眼底慢慢浸满了冷意,这出戏倒真是好呢,最简单的一场污蔑,却最是有口难辩。
她笑出声,不理杜芊,只看向颜沐道:“不巧,香囊里的宝物正是定魂珠。”
说着打开香囊,拿出里面的碧绿珠子。颜沐是个聪明人,这出戏她不会不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所以挣不挣扎也无所谓。
何况,她是东湘郡主,与一个记仇的小姑娘计较,不免失了身份,只是……小姑娘这样一直纠缠不休的,倒也是可恨呢。
“娘娘,拿走宝物的果然是她!进入衍沐宫的肯定也是她!”杜芊指着季芸笙大叫,眸底全是幸灾乐祸。
南陵贵族都知当朝贵妃有一禁忌,就是不得贵妃令禁止外人进入怨冢,否则杀无赦!这条禁令可是皇帝都允许的。
若说煜王殿下是整个皇宫的禁令,那怨冢就是贵妃一人的禁令。
如今季芸笙贸然进入怨冢,拿走宝物,就算她是东湘郡主,触犯了贵妃娘娘的底线,也不是轻易就能被饶过的。
“郡主,你怎么看?”颜沐一句话直接让杜芊傻眼,人证物证俱在,为何贵妃还在问季芸笙,而不是直接把她抓起来?
可怜的小姑娘只知后院算计人的腌臜手段,却不明朝堂间的利益平衡。且不说季芸笙根本就没进去怨冢拿宝物,就算是去了,她一个东湘来使,颜沐也不敢轻易拿她如何。
“呵!这杜家小姐不是说了吗?人证物证俱在的,悦康还有何好说的!”季芸笙讽刺道,脸上带着一片不达眼底笑意。
她倒不是不能自证清白,她只是懒得计较,何况出了这事,该头疼的可是座上的那位,若是能给颜沐添些堵,何乐而不为呢?
颜沐轻轻叹了口气,让书烟去请大理寺的人来。虽说她知道这是陷害,可涉及两国之事,季芸笙又无明确证明清白的证据,那此案也不能随意断定。
恰巧今日高奉玦在宫内,于是某位正在暗觅佳人的公子就被请了过来。
在看到殿中的季芸笙时,高奉玦脸色又黑了许多,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在的地方,是非多!这才来南陵几天,就甩给大理寺两件案子了。
得了自家师兄一记白眼,季芸笙摸了摸鼻子,也挺无辜的。
“大理少卿高奉玦参见贵妃娘娘,见过悦康郡主。”
“高少卿免礼。”颜沐道,“此案就交给大理寺了,还望大理寺能还郡主一个清白,免伤两国之好。”
“大理寺一向秉公处理,定不让奸人得逞!”高奉玦暗暗瞪了眼季芸笙。
莫名的,季芸笙觉得高奉玦口中的奸人是自己。瞧那恶狠狠的目光,感觉自己出了衍沐宫,就要被师兄胖揍一顿。
虚礼一番后,高奉玦风风火火的招来大理寺的人,将有关的人全都带回了大理寺,包括季芸笙。
出衍沐宫之前,颜沐道:“这几日就要委屈郡主了。”
季芸笙表示不拉个垫背的就委屈,于是道:“方才见杜小姐起哄得紧,想来杜小姐也与此案有些关系。”然后……杜芊也被关进了大理寺。
因着季芸笙的身份牵扯两国相交大事,大理寺的人不敢苛刻,但是其他人可就惨了。
杜芊父亲虽为太师,可是大理寺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最残酷无情的地方,人进去几日,精神好的倒能撑住,精神差的可能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