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面容,带笑的眉梢,浅浅的话语,明明是很温馨的一幕,季芸笙却觉脊骨生凉。
“殿下,臣女……”她想说不怕,但的确畏惧,想说怕,又有些说不出口,“殿下英姿,臣女唯有敬佩与折服。”
“呵呵!”玉峥轻笑出声,季芸笙暗暗叫苦,“殿下……”您能不能别笑,她小心肝受不住啊!
“悦康。”他轻声叫道。
“臣女在!”
“你无需怕本宫。”他道。
季芸笙越发拘谨小心,“臣女只是敬佩,并不怕。”她不怕才见鬼了,季芸笙暗暗叫苦。一想起当初玉峥杀人时的心狠手辣,还有时不时对她略含威胁的话语,至今回想也是心有余悸。
她也不知为何她连死都不怕,就怕玉峥。
玉峥放下琴谱,起身拉着季芸笙的手往廊外走去。雅间外,有一处美人靠,是此间客栈最高处,他们出去,刚好可将但将军府尽收眼底。
突然的触碰让季芸笙明显感觉到玉峥手上冰凉的的温度,她吓了一跳,回过神竟挣脱不开。
玉峥好像没注意到她的挣扎,只把她拉到栏旁,俯望着繁华街道,神情浅淡、一派悠然“你说但羽今晚逼宫会成功吗?”
季芸笙“??!”逼宫?但羽要逼宫?动作这么快?她抬头看着玉峥,却什么多余的表情都看不出。
“臣女不知。”
“那你猜猜。”
季芸笙硬着头皮,“有殿下在,但羽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她引以为傲的骨气被狗吃了才会这般花言巧语地捧着别人。
“哈哈。”玉峥笑了下,眉眼更加姝丽。
季芸笙却不觉得他是真的想笑,脊背更加发凉,还未说什么话补救,又听他道:“今晚,就在但府看一场戏吧。”
她心下一松,开始可怜起那个但羽了。
自玉峥掌权以来,别说是被玉峥提拔起来的官员,就是东湘整个朝廷,尽在其掌控之中。但羽又哪来的胆量,在不知玉峥位于何处的情况下就敢逼宫?!
“殿下,您……可以放开臣女吗?”她深吸了口气,问道。被人牵着手她是真的不习惯,更何况她还是有未婚夫的人。
玉峥顿了下,而后放开她的手,转身走进雅间,声音少见的冷冷清清,“悦康,和亲南陵的事,你最好想清楚。”
“……”季芸笙站在外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玉峥说这话,怕是极不情愿她和亲东湘的。
他这人一向高傲,不喜旁人驳悖,但是高傲如他,应该也不会做些不入流的事。
既然东湘有玉峥坐镇,她也不用太操心,把离涯招了回来,得到的消息跟玉峥说的差不多。
另外还有一意外之喜,当年救了季芸笙的贵人有些眉目了。离涯说,那贵人在两年前就去了不陨国,如此说来,他很有可能就是不陨国人!
当天晚上,平阳一如往昔,毫无异常动静。这让季芸笙有些怀疑,玉峥说但羽今晚会逼宫的消息会不会有误。
她乖乖待在客栈另一处雅间内,无聊的看着医书,又等了片刻,外面还是毫无动静。
不由道:“离涯,皇宫可有异常?”
离涯道:“公主来信,一切如常。”
都这个晚点了,还一切如常?玉峥会不会算计失误了?又或者是但羽那老东西知道玉峥在东湘而不敢轻举妄动?
她想了想,还是想不通,索性又埋头医书。自那日崔平毅想用媚药陷害自己之后,季芸笙觉得,自己有必要多看些医书,免得驶了万年船尤不自知。
“郡主,殿下请您移步。”门外有人道。却不是吴达的声音。
两人相视一眼,季芸笙掏出身上的铃铛和麒麟令一把塞给给离涯,道:“让离天派人查一下这铜铃铛是真是伪,而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寂魂楼找那日要刺杀我的人。”
离涯错愕地看着手中匆忙被塞进的两物,一脸懵,他怎么不记得自家郡主有这些东西?
不过,作为属下,他从不过问。只应了声就离开了客栈。
季芸笙随着来人去玉峥的雅间,仍是上午那处。
屋内檀香生起,渺渺袅袅,季芸笙走进去,玉峥就知道她来了。
“过来。”他站在美人靠前,望着但羽,背对着季芸笙。
季芸笙听话地走过去,和他一起看着但府,问“殿下,但府好像没有动静。”
“是啊,没动静。”他浅浅道:“没有军队的人,又怎能掀起风雨呢?”
没有军队?!季芸笙不由睁大眼,但羽作为朝中老将,手握虎符,掌控着朝中三分之一的军队,要逼宫又怎会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