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没有虎符!
她看着玉峥,压下心底震撼,“但羽的虎符是假的?”
他睨了眼季芸笙,“是真的。”
季芸笙沉吟了会儿,小心翼翼道:“悦康,不知殿下意思。”
他只看着但府,浅笑。微风拂面,端的是仙人面容、清丽无双。
得不到玉峥回答,季芸笙也不再问。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和亲一事不出差错就行。
夜色越发浓厚,月色只能强撑着一地银辉。更夫路过,街上寂静万分,唯有打更声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声远去,玉峥望着但府,唇角微微勾起,道:“结束了。”
季芸笙困惑地看向他,不待发问,余光就瞟见但府在顷刻之间起了大火……当晚夜风突起,救火不及,但府上下百余条人命,须臾之间,命归虚无。
……她知道玉峥此人做事粗暴,但是逼宫一事也不是杀死幕后主使就能够解决掉的呀,不然千万年来,哪会有谋朝篡逆之事发生?
似是知晓她的困惑,玉峥竟好心讲解起来,“但羽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暗中招兵买马,整整两年,就凑足了四十万兵力,又加上手中兵权,今晚逼宫怎么着也能翘掉东湘一块肉的,可惜……”
“败在信任。”
“啊?”季芸笙一愣,“他身边有叛徒?”
“哈哈,但怀琰此人够狠,足以担任大将军职位。”玉峥勾起唇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季芸笙敛下眉眼。
原来从两年前开始,玉峥就布下了大将军府的棋,整整两年,他放任但羽变强,却只是为了今日让但羽的庶子但怀琰做这大将军。
东湘人皆知,但羽和但怀琰虽是父子关系,两人却如恨如仇敌。要但羽指定但怀琰为继承人,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所以刚才玉峥提起了但怀琰,很明显,是但怀琰许了玉峥什么好处,玉峥才会布下这个局的。
越想越是觉得心惊胆颤,季芸笙看了玉峥一眼,暗自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今晚的戏也看了,你回去吧。”他道。
季芸笙点了下头,道了声安,就满怀心事地退下。只怕今夜的平阳会掀起明日的大风雨。
东湘庆嘉十五年,夜,大将军府忽起大火,旁人解救不急,顷刻之间府邸化为灰烬,府内人皆亡。
同年月后两日,从各处赶回平阳探望大将军府的姻亲,因路遇流寇作乱,亦是皆无幸免,唯但府庶子但怀琰幸存于世。朝廷怜其孤弱无依,赐为大将军府继承人,席承爵位。
此等谬事,在大火烧府的第三日记入史册,以载后世。
当季芸笙听到这条消息时,她正待在自己的府邸当中浇花。因其可上朝参政,东湘陛下特赐府邸。
没想到当夜但将军府那么大的一场火,在史册之中,也只是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虽非忠臣,也沦落到了枯骨的地步。
“那夜,但羽在城外秘密聚集了十万兵马,本是要等信号发出就要逼宫的,可惜中途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大支军队,直接将其扼杀了。”
离涯道:“至于另外四十万兵马,可憋屈了死但羽那老贼了。
季芸笙来了兴趣看向他,只听他声情并茂道:“本以为自己招来的兵马皆是清白之人,谁知里面有四成全是太子的暗线!”
“四成?”她惊讶道。插入了这么多太子殿下的人,但羽死得绝对不冤了,要怪也只能怪他贪心不足,妄想称帝!
她停下手中的活,把离涯叫一边,“最近宫里可有什么动静没?”自昨日进宫复命,她忽悠好东湘陛下让自己和亲南陵后,回府就再也没踏出去一步。
就连季侯府都没去看看。
“长公主在慈宁宫陪太后,至于太子那里毫无动静。”他道。
“前日让你办的事如何了?找没找到那个人?”上次刺杀自己的人既会锁骨术,又懂苗疆蛊毒。留在自己身边,总有用处。
离涯脸色有些怪,“离天说那个铜铃铛并没查出什么,不过看那工艺样式,偏异域风,应该不是四国之类的。”
季芸笙心下稍缓,那个铜铃铛本出自温心之手,肯定不是四国之物,看来那铜铃铛是真的了。
“那那个杀手呢?”
离涯脸色更加怪异了,“听寂魂楼的人说,那杀手因杀错人而被楼主处罚,重伤在身,半月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