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芳作揖,十分温和有礼,仿若陌上公子如玉而遗世独立,如果忽视掉某位吴侍卫不好的脸色,这幅画面还是很好看的。
以往玉峥派人来请季芸笙,那一次不是季芸笙一个人前去见玉峥的?就算离涯有时跟着,也从没踏入过太子殿下不允许的范畴!
可是李贤芳除去南陵相府大公子身份,他还是季芸笙的表哥啊!吴达沉了沉脸,很快就做出了决定道:“今夜殿下只见郡主一人。”
李公子虽是悦康郡主的表哥,但是吴达知晓玉峥说一不二的性格。若是连请人这件事都办不好,吴达也不用再留在玉峥身旁了。
不待李贤芳再说话,季芸笙直接朝李贤芳道:“表哥,要不你先回季府吧,我本是和亲之人,太子殿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说着递给离涯一个眼神,离涯会意,走到李贤芳身旁,李贤芳见季芸笙发话,也不再执着去见玉峥,随着离涯回了季府。
吴达领着人去了一家酒楼雅间,领到门口自行退下。
每次玉峥要见季芸笙,都会包下当地最有名的酒楼、客栈,然后在最好的雅间内等她,对此,季芸笙时常感叹,玉峥不仅有钱,还很败家。
不过,谁叫他是一国的太子殿下呢?掌握着大半个国库,别人没有钱,但是他不可能没有钱。
雅间内的珠帘垂下,遮挡住帘后的人影,檀香袅袅升起,添了香,也添了几分朦胧之色。
“殿下,您找臣女?”季芸笙走进去,倒没有多少紧张。这短短一个月内,他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玉峥抬头看她,面色无澜,稍稍上翘的眉梢却总给人一总错觉——他就是在笑。
随即伸手指向木椅,示意季芸笙坐下。季芸笙乖乖坐下。
“南陵的迎亲使臣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悦康可是做好了嫁人的准备?”
待嫁事宜早在东湘皇昭告天下两国联姻后,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季芸笙也不知玉峥此问是为何意,只能不动声色道:“陛下曾派宫内嬷嬷教导臣女,一切待嫁事宜早已准备妥当。”
他右手搁在桌上,支撑着下巴,身子微微前倾,看向季芸笙,问“你和父皇做了什么交易?”
季芸笙已是朝中参政郡主,勉强也算是东湘股肱之臣,和亲人选是谁,也不太可能是她的。东湘皇若要一个埋在南陵的暗线,用季芸笙这个人,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臣女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呵!”他低笑一声,含笑眼眸眯起,看起来很是漂亮,“什么东西才能让父皇心动,要下你这一颗棋子呢?”
季芸笙心中一跳,不敢多说话。
然而玉峥却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继续道:“一国君主,得了天下,他还想要什么呢?”
“陛下一直想要北上攻下蛮族,所以让臣女暗中稳住南陵,不让其趁机进攻东湘,这难道还不够吗?”
她抬头看他,沉着以对。
玉峥心下宽慰,她总算不那么怕自己了。
“玖安也可以。”他道。
季芸笙不语,玉峥又靠近她几分,浅浅细语撩人心弦又让人无端畏惧,“你和父皇之间的交易,怕是整个大陆都会趋之若鹜的,你说是吗?”
她心底又是一跳,随即毫不畏惧地对上玉峥的眼睛,“那殿下以为,陛下与臣女交易了什么?”
“你是不陨国之人。”他浅笑着,很是愉悦。季芸笙大惊,睁大着眼睛看着玉峥满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会知道她是不陨国人?明明她瞒了世人多年,没多少人知晓的!
想了想又释怀,玉峥那是什么人啊!肩有东湘太子身份,又与不陨国牵连甚深,能查到她是不陨国人也挺正常的。
玉峥继续道:“听闻不陨国内宝藏甚多,能吸引父皇换你和亲的东西莫过于此了。”
季芸笙轻轻笑开,“可是陛下并不知晓臣女是不陨国人。”
他勾了勾唇角,笑得更深,“不陨国宝藏的诱惑足够大,你只要保证此去南陵是为了寻找钥匙,父皇会不答应吗?”
“不过本宫好奇,你和亲南陵除了寻找钥匙,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心思?”
比如,喜欢上了厉谨墨。
这一点,很是让他不悦呢!
“季府扎根东湘,臣女不敢有其他心思,而害了季府无辜之人。”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玉峥坐直身子,打开桌案上的长木盒,露出里面的长剑。长剑一身赤红,散发着黑气,握柄处刻着繁复古老的花纹,透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是一把邪剑,名为血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