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不陨国人,还和厉谨墨相识,那么他可以确定,这女人是厉谨墨私放出国的。
身为不陨国大祭司,厉谨墨私放人出国,这罪名要是坐实了,也够他烦恼一阵。
厉无厌缓缓勾起唇角,一个阴谋就从心里面诞生了,如果这件事是假的,他也必须把他弄成真的,好让那些长老们看看,他们所信赖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厉谨墨回到府中,听离涯说季芸笙还没有醒。当下心里不顺,就让素风去皇宫报信,说镐阳城内有不轨异国人出现。
不给厉无厌一点教训,还真是心里气不过。
季芸笙醒来时,睁开眼就看见床边坐着个俊美的人,不由一愣。
但见厉谨墨阖着双眸,应该是很疲惫了,季芸笙就没舍得吵醒他,只是眨着眼睛细细打量眼前人如画的容颜。
“醒了?”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醒耳。
“啊嗯,醒了。”嗓子有些干渴难受。
季芸笙动了动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右肩还有些痛。厉谨墨拉过她的手,看着她满眼深情留恋,明明都把人娶进家门了,心里却还是不踏实。
“你……”季芸笙本来想说看她干嘛,但怕厉谨墨油嘴滑舌的,就换了句话,“可不可以给我端杯水?我口渴。”
“娘子所求,为夫有求必应,只是,为夫现在身子软,要娘子亲一口才有力气。”他倒是没说谎话,整整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变,现在只觉脖颈酸痛。
季芸笙:“……”流氓就是改不了本性!
抬眼看了看房间四周,没有其他人,才如蜻蜓点水般在他脸上碰了一下。
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厉谨墨低笑,“这么晚了,外面不会有人。”
“现在可以了吧?”她没好气道。
深知不能得寸进尺,厉谨墨回味了下方才那一点,才起身给她端了杯清水。
季芸笙一饮而下,才觉得嗓子好受了点。
厉谨墨放下杯子坐回床上,然后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是你救我回来的吗?”
“不是。”厉谨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季芸笙摇头不语,满腔的心思全放在了她昏迷前的那一刻。她那时好像见到颜沐了,见到颜沐来救她了。
救她?
她苦涩一笑。
颜沐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来救那个黑衣戴斗笠女子的。
突然,厉谨墨将她抱住,抱得紧紧的,让人毫无防备,温暖的怀抱又让人不舍得推开他。
过了很久,厉谨墨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她。季芸笙用手推了推他,没有反应,不由轻声叫唤,“喂!你松手,我有点喘不过气。”
还是没反应。
她一愣,使劲推开他,才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
不由一阵扶额。
人是推开了,手却像是有了意识,找到季芸笙的手抓住了就不放。季芸笙掰了两次都没掰开,索性就不掰。
季芸笙昏睡了整个下午,此时也不觉得困。见厉谨墨一睡不醒的架势,有些哭笑不得,这睡着了就跟猪一样的堂堂国师大人,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啊。
自从他俩成亲后,厉谨墨整日里就很少待在府中,莫非是这几日累着了?
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眉眼,心里竟然很是心疼。
她决定了,只要厉谨墨不害她性命,真心护着她,她就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日,离涯来找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季芸笙被他那蠢样子逗笑,以为离涯还在介意宝物的事,不由道:“不就是没找到宝物吗?这个还说不清楚?昨天你家主子有命回来就不错了,宝物什么的,就听天由命吧。”
离涯更加丧了,也不管信息量大不大,直接道:“郡主!东湘易主了!”
“什么?”季芸笙惊得站起。
离涯又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东湘早在郡主还没到南陵时就已经易主了,只是东湘守密极严,离天费了好大的劲儿、延迟了好几天才把消息送出来的。”
“等等,你先让我捋一下。”季芸笙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砸得晕头转向。
东湘易主了?陛下驾崩了?那登基即位的是玉峥太子?也是,这个世上,除了他,怕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如此轻易地推翻陛下的统治了。
“可有太子行踪?”她问。
“没有,自您嫁入南陵,太子再无踪迹。”
季芸笙又是一讶,玉峥不在东湘,那现在掌管着东湘的人是谁?心里这么想,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离涯表情有些怪异,“是庆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