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已经怀胎将近俩三年了,如果按照正常人类十月怀胎来推算的话,她都够生好几个孩子了,可是对于她来说修炼毒术,能够怀上孩子已然是上天怜悯眷顾的事了,她不敢多做奢求。她的身子动弹的也不大方面,宗母处处安排了眼线监视着她,幸亏体贴人的宗情每一日都陪伴在她的身边,不管是白天吃饭或则是夜间就寝,宗情都寸步不离云枝,云枝怀孕很辛苦的,时常在半夜大汗淋漓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宗情总是会替她拭尽一身又一身的汗水,宗情在年纪上应该算是太姥爷辈的人了吧!若是放在民间必然子孙满堂。如果云枝推算的不错,下一个月那孩子应该就可以降生了,届时按照云枝同雪纺、菡萧的约定,他们一家三口也可以逃离这座死狱了,阴森冷血恐怖的云氏三府处处透露着无情无义。云枝做梦都想趁早远离这个地方。云枝靠在了宗情滚热的胸口,她觉得无比地安心,一边说话一边搅弄宗情如瀑布一般的黑墨秀发,半开玩笑的同宗情说。
“你想不想离开这儿啊!”宗情冷不丁地止住了笑颜,然后正襟危坐。弓起了身子,温柔地支起了云枝的身子,感受到了宗情过于真实的反应,云枝突然心头一凉,宗情重情重义无疑,可是他的长姐就不一定了,他可能不知道,他的长姐要取孩子的肚脐血点开绝天下之剑的封印。雪纺告诉云枝的时候,云枝震惊害怕极了,一个人得多么六亲不认邪恶,才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的未婚夫婿、亲弟弟都可以牺牲,她云枝肚子里的孩子又算的了什么呢?什么都不算。他摸了摸云枝的脑门,探一探云枝是不是发烧了,云枝了宗情的手,一本正经地问道:我问你,是我和孩子重要,还是云氏三府重要。云枝几近用了逼问的态度,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选择题扔向了宗情,打不走骂不走的血亲,兄弟姐妹,妻儿子女都是手心手背,那都是肉啊!宗情颇为为难,
他甚至指责云枝不够懂事。然后下一秒又软和地像只乖巧的小猫倒在了云枝的怀里,摸着云枝的肚子。那无辜融化死人的眼神,“你能不能别老是对我进行拷问啊!类似于媳妇婆婆掉在水里先救谁的俗套问题扔给我,我头大。你明明知道都是肉割那边都会痛,你非得让我割一边痛的血流成河,我痛了谁的心里更痛啊!”宗情又开始一本正经的忽悠云枝了,他知道自己是云枝的心头肉,他痛云枝只怕会更痛。条条框框都在理,爱一个人,怎么能够让他为难呢!可惜云枝已经不吃这一套了,她已经透过宗情迷障掩盖的事实看到了本质真相,为了孩子她绝对不会服软。坚决坚持立场到底,云枝怒推了推他的脑袋。
随后便站了起来,因为云枝的肚子大,只能看到肚子尖。仿佛下一秒就要压倒宗情,出于对孩子妻子的保护,宗情的语气不再强硬,而是松动了不少。拽下了云枝,好声好气地安抚,“我的姑奶奶,现在你最大好不好,是我嘴欠。我错了云枝我错了云枝我错了。要不要我跪下来,不行跪下来,太没有面子了。”
云枝怒不面向宗情,
看不到云枝的表情,宗情索性闭嘴,反正现在在火头上,等云枝冷静下来,也就好说话了。可是云枝确实是认真的。
“你又开始忽悠了,我告诉你我不听,如果有朝一日我同宗母必然有一场大战,是那种你死我活的战争你必须得战到我和孩子的这一边,”反正宗情就只知道点头点头,反正他绝对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咚咚咚,云枝的安胎药送过了,宗情火速地跳下了床,光脚去接那安胎药。是宗母送来了,每天定时送,可谓是风雨无阻,宗情弓着身子。
“来”宗情每晚都会亲自看着云枝服下。
“来乖乖的喝安胎药。”云枝当着宗情的面一口服下,可是宗情送空碗出门,门一关上的那一刹那,云枝转身就吐在了雪纺特制的痰盂内,那安胎药面上为安胎药,实则是催胎药,见云枝久久不能够生出孩子,宗母动了歪心思,想动用外力,那胎儿服下了安胎药汲取大人体内的精气集中于孩子身上,孩子只会越来越大,反正她只需要取的那孩子的肚脐血就可以了,至于大人的性命其实无所谓的,好恶毒的女人,云枝简直是匪夷所思。
“来漱一漱口”男人端过一碗清水让云枝漱口用的,宗母已经绞杀了星洲小府得到了星洲小府的府令,乌云府府令、云氏三府的府令集合完毕,唯有付诸府府令尚未取的,一旦取得了付诸府令,届时恐怕云枝想逃也逃不了了。星洲小府被灭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而已,此次灭星洲小府无需动劳菡萧,由涂鸦带队复数为辅佐,星洲小府远离觉江湖多年,地小势力单,云氏三府灭星洲小府不过是小菜一碟。云氏三府的残酷,已然上升以个人恩怨为主的报复行径,不过云枝也很清楚,云氏三府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行径,而付出应有的代价的,那些被她剿灭外府余党必然会卷土重来,
他们或许正在养精蓄锐躲在一处暗无天日的环境内修行,等候着恰当的时机,为了给予云氏三府沉重一击做准备。他们或者是投靠了长安府。长安府无论是对于空前强大的云氏三府或者是乌云府来说,那都是一道无法越过的障碍,云枝作为云桑府的军师最为清楚,长安府是极其难啃的骨头,至今无外府杀手能够成功打入戒备森严的长安府内部,他们有着严密的制度计划,甚至是最严的监管,就连菡萧多次也无法打入其中,可见长安府堪称第一府并非空穴来风,尽管长安府前几任府首不作为。只有长安府才是真正大巫幕后真正的对手。那些外府只是小喽啰呢!若要夺得天下必然地先取长安府府令,得长安府令方能够真正算的上是夺的了天下。
然而云枝也很清楚绝天下之剑的威力,绝天下之剑的威力不是虚盖的,很早很早以前,云枝偷窥藏宝阁的时候,就无意中翻阅到有关于绝天下之剑的内容,天下之剑一出,群首俯首称臣,可见绝天下之剑的威力浩瀚之强大远比汪洋足以撼动天下大好河山,得知自己怀孕消息的时候,云枝是又惊喜又担忧,惊喜是能为宗情留下血脉一儿半女,不至于落得个无子孙绵延的惨度,担忧则是后来者居上的,她太清楚宗母的目的了,宗母恨云枝入骨,如果云枝孩子没有任何价值的话,她又如何能留云枝于世呢!
毕竟云枝是当着云氏三府上下公然违逆宗母折损她面子威信的女人,在那段没有雪纺的日子里,云枝特别的无助,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翻上天气去,宗母会抓她回来的,因为她肚子里有一枚足以决定天下的砝码。她经常夜半躲在宗情怀里小声地抽泣,每每吵醒睡梦中的宗情,都假借孕期正常的症状敷衍了事,宗母连宗情都害的了,云枝实在是不敢将真相脱口而出。只能够借着宗情宽广的肩膀,小声的抽泣努力地隐忍,云枝一边哭,宗情就一边心疼地替她抹眼泪,云枝落泪如同梨花带雨一般娇媚动人,蒲扇般的上下睫毛似蝴蝶一般飞舞。
哎呦蝴蝶翅膀被露水沾住了,不美丽了。
紧接着就紧紧搂住云枝,搂地比往昔更加紧。恨不得将周身的温柔含情脉脉都给云枝。宗情的下颌首轻轻地搭在了云枝蓬松的发髻上。“下辈子咱们还做夫妻,你为男人我为女人,我替你生孩子,我替你害喜,我替你流泪,我替你分娩。所有的哭都由我来替你好不好啊!”宗情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温柔的,在云枝的心目中,宗情是一百分的好男儿。他会像哄小动物一般,哄云枝还会哼歌,是他自创的儿歌,
“小娃娃、小娃娃肚子里藏了个小娃娃,你别哭你别闹,乖乖呆在娘船上,……”对于儿歌,宗情真的是努力了,没有花鸟鱼虫没有华丽的词藻,全部的词都是最朴实易懂的词,曲也没有婉转流传,没有含情脉脉,风花雪夜的浪漫,情深入骨的暧昧绵长。更加的踏实接地气。透露出了初为人父的慈父慈爱。
哄着哄着他居然自己睡着了,
他真的很想替妻子分担分担,云枝能够汲取他眼睑迫切的关怀,以及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那便是云枝最大的宽慰了。以前她每每一想起,眼泪就会止不住地往下流淌,一直哭一直哭,哭累了就倒在宗情的怀里睡着了,然后第二天醒来眼皮就肿地跟鱼眼泡一般。那是对于未来的无可奈何。
直到雪纺向云枝抛出了橄榄枝,请求合作。云枝才算有些盼头,重新发挥了军师所长。虽然知道都是彼此利用各取所需,
宗情再一次哄睡云枝失败,他倒在了云枝的肩膀上,呼呼大睡,兴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云枝喊了他好几声,他都睡地昏天黑地鼾声如雷。云枝托着宗情的后脑勺垫在了绵软的鸭绒枕头上,然后托着笨重的身子下了榻,没有想到才走了一步而已,腹部猛烈就是一阵剧痛,云枝扶着腰,退靠在床边,正当疼痛卓渐减缓可以起身的时候,新一阵的阵痛再一次卷盖而来,痛一阵又不痛一阵,跟闹着玩似的,而且每一回阵痛都比先前的那一回更加剧烈,痛到豌豆般大小的汗珠,如断线的珠子滚落。那种疼痛足以麻痹整个肚子,不好,云枝终于意识到了,她应该是要生了,可是现在很明显是关键时期,孩子及早出生对云枝不利,可是孩子想出生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似的,根本就拦不住。
本来就是孕育几年非于常人的胎儿,云枝所承受的哭远比寻常孕妇来多。宗情几乎是被云枝的毒爪挠醒的,醒来的时候见云枝不断地冒汗。云枝嘴唇发紫有气无力地。“云枝你不会是要生了吧!”云枝努力地点了点头,望见云枝满脸的苦楚,紧抓着衣角的双手,那衣角几处被抓洲的褶皱。宗情实在是高兴不起来。宗情的第一反应便是找姐姐,“等一下云枝,你等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云枝已经握不住宗情的手了,“回来宗情,别去找长姐她……”她若是来了只怕凶多吉少,云枝此时无助极了,在生理心理的双重压力之下,她一度崩溃到哭,不过疼痛之余她也想清楚了,昨夜那一剂药必然是猛药,她昨夜误吞了一口,没想到催生能力之强,
云枝也昏昏沉沉,昏昏沉沉期间似乎有人牵起了她的双手给予她这个孤独无助女人一丝安慰,云枝睁开了双目,是救星来了是雪纺来了。雪纺雪纺……雪纺的手里有一瓶药,是翡翠瓶子极其之醒目。那是催生的重量级药品,“喝下这瓶药,孩子能够尽快出生。肚脐血将不会流至宗母手中。而且也能够保住你的性命,可是期间得承受巨大的痛苦,别的夫人痛苦的十倍。”要么就赶在那宗母来之前生,要么等她来了在她眼皮子底下生,两个选项,云枝毫无疑问地夺过了药瓶,几粒药丸吞咽了下去。为了不让孩子成为她手中的砝码,为了能够……
云枝咬紧了牙关,雪纺在民间待过,也劫持过产婆。对于生孩子的注意事项,也提前学习过,就等着这一天呢!
“不用害怕深呼吸,吸气吐气,听我口令一二三用力……”
等到宗情带着宗母赶到门口的时候,已然闻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宏亮,那孩子一哭宗情止住了脚步,那一刹那,他的脑袋是一片空白的,但是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拧不住……里面的小家伙竟然是他的,他哭声多么嘹亮,就像是一只苍鹰一般雄壮,
听听,那是我们大隋未来的希望,是我们大隋未来的希望。复相也觉得鼻子一酸,激动地向所有人介绍他的小侄子,他是当大伯大爷的人了。可算有侄子了,真是意外之喜。而宗母却是第一时间冲进去,宗情生怕宗母会做出不利于孩子,云枝的事情,也随即冲了进去。那时候云枝已然昏死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守在云枝身旁,显得格外的凄凉,宗情既后悔又无比地心疼。先揽过昏死的云枝才是,复相盯着那小小大人儿,无比的喜悦,
“姐姐他长得跟宗情真的是一摸一样不是吗?那鼻子那耳朵那眉毛,那眼睛……哦不对眼睛都没有睁开。”宗母看了一眼,那孩子觉得有些妒忌,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为什么不是她的孩子。因为孩子的母亲,宗母故而生出了厌恶孩子的不良情绪。
皱巴巴的跟小老头似的恶心死人了,若不是我侄儿,真想将他扔出去。孩子似乎能听出所谓姑姑的厌恶,竟然哭闹了起来。复相白了宗母一眼,再怎么说都是侄子,长姐说话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他是杨氏血脉,将来大隋帝国的继承人,是我们的希望,
转而安抚那小人儿:“姑姑不疼大伯疼。小宝贝最漂亮了,最可爱了姑姑不惜,大伯惜。”孩子也灵转而不哭闹了。
“来人哪把孩子给我抱走。”那抱孩子的老婆子,一脚被复相踹飞,“干什么,你们要抱走孩子。孩子是我们的血脉孩子是我们的血脉。”复相似乎在维护孩子,他的长姐早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长姐了。
“我是他的姑姑”
“我知道你是他的姑姑,正因为你是他的姑姑,”
宗母怒,走向了复相一巴掌抚过复相的脸
“你怕我会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