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魔兵看她这‘不倒翁’一般、滑稽的样子笑了好一阵,还是其中一个笑得差不多的魔兵怜她这小东西爬上不易,双手附上她的双肩,提衣将她送了上去。
“多谢!”莺莺随口道了声谢,跨肩坐在了那魔兵的颈背上,她双腿一动,拍那魔兵的头顶道,“快起来。”
那魔兵起身,又找了一处两石相连、上头三角处有一缝隙的地方,他跨步过去,踩上两块石头,借着他的高度,莺莺正好可透过那三角缝隙看向外面的情况。
“还真是一只重明鸟。”莺莺低声说着,只见那鸟飞过灌愁海直奔煜暃的方向而去,落地即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一伸手,手中多了一把长剑,直指着煜暃。
“原来是他。”莺莺心中想着,又拿脚拍了拍那魔兵,“近些。”
魔兵往前移了两步,莺莺那双眼大珠圆、带着玩笑的眸子眨了眨,多了一丝严肃与认真。
只是那石缝实在太小,只够她一只眼睛看的,不免又让她蹙起了眉。
黑龋也在那。,煜暃的武功很厉害,莺莺是知道的。他们三个对立着,好像随时能打起来,莺莺不禁咽了下口水,跟着紧张起来。
她曾多次听她娘亲提起他,她以前总不明白“父亲”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哪怕她娘亲把这两个字夸得天花乱坠、她也丝毫感受不到,总觉得,还不及黑龋能陪她玩,陪她说话。
可上次在“赤尾林”见到他,她就像是突然“悟”了一般,有点无师自通的感觉。
也不知是体内那丝血脉在作祟,还是她娘亲每次提起他时,她脑中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作祟,反正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她想起了那两个字。
“我知道你会来。”煜暃微微一笑,眼神扫过萧鸣手中的剑。
黑龋见这剑离煜暃不过半寸,他也不躲,反而有心思和他说话起来,便在旁边替他悬着心。
萧鸣拿煜暃当知己,自认为是难遇的相投之友;恰逢白秋染回到了他身边,他心中喜悦,与煜暃把酒言欢、高谈阔论,更觉得与他投缘。
本以为他必也是如此看待自己,不想,是他自己高估了自己。
所谓的脾性相投,不过是在可利用的条件下曲言附和罢了。
“你利用我,欺骗我。”萧鸣一字一句,愤恨的看着他。
煜暃勾唇冷笑,眸光中透着鄙夷,“你们神族诸仙以诛魔为道,我若不隐瞒身份,又怎么能让你以朋友相待?神魔两界相争,动辄死伤难计,又何来欺骗与利用之说?扪心自问,以我的立场来看,没杀你,已是犯了我魔族不能有的恻隐之心了。”
“哼!”萧鸣冷笑,“冠冕堂皇。你自然不会杀我,杀了我,怎么能这么简单的进入陌上。你若还有几分在月溪山时的爽落,便与我较量一番。”
“好。”煜暃答应着伸出手来,手中多了把兵刃。
萧鸣的眸光一沉,挥剑便劈向他。
“咣当!”
煜暃的速度很快,眸光变换间,剑影纷闪。
萧鸣手中的剑被他以剑挡开,瞬时后退,煜暃持剑逼近,一退一进,转圜间、更加激烈的打了起来。
他们俩的功法修为如何,黑龋一清二楚,所以他并不担心煜暃。
侧目往莺莺的方向看去,却见她那小脑袋晃悠悠、一上一下的在那小山石口上若隐若现,想她定是在偷看外面的情况,便飞了过去。
非晚在原地踌躇着,不知是否要听何遇的话、去找白玉来救,可路途遥远,来回必要时间。况且她体内灵气异常,虽有何遇注入的那道神力压制,可到底要她自己自如运用,才能不负花族给予她的满身修为。
他看着何遇的杀伐的身影,心下一定,扬袖飞了过来。
这边,莺莺见萧鸣和煜暃打了起来,且有不敌之势,忙央求这些魔兵将她解了捆仙绳。
这些魔兵平常待莺莺还不错,可绑她是煜暃下的命令,就是再给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敢违背魔君。
“你们就给我解了这绳索吧,外面都打起来了,咱们去帮帮黑龋。”莺莺再三央求
黑龋在她后脑勺处的小山石上蹲身下来,他刚刚飞身过来时,心中还想着莺莺会不会认识萧鸣,或者,会不会向着萧鸣。
此刻听了她这话,笑道,“一个萧鸣而已,要你这小东西帮忙?”
听见黑龋的声音,莺莺忙转头看他,“你来得正好,他们不敢给我解开,你给我解了吧?”
“魔君下的令,谁敢给你解绑?”黑龋说着一只腿垂下来,另一只跨上旁边三角处,就石上坐了下来。
莺莺道,“你说了再也不绑我的,你又食言了!”
“都说了是魔君的意思,别什么都赖我。”黑龋笑说着,见莺莺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也气得鼓鼓的,严肃的看着自己。
好笑道,“你就是把你这黑眼珠子给瞪出来了,我也不会给你解绳子的。”
说完,见她还是气鼓鼓的瞪着自己,一动不动。他伸手抓向她的肩处,将她从那魔兵的颈背上提了起来,放在自己旁边的位置。
“坐下。”他收回跨在三角处的那只腿,双手一摆,压着莺莺坐下,半开玩笑道,“这么水灵的眼睛,可别瞪坏了。”
“哼!”
莺莺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偏就不让他如意,半努着嘴,使劲的把眼睛又睁大了几分。
蛮力太过,眼睛受力拉扯,不一会,便蒙上一层水雾,经风一吹,眼泪便大颗滚落了下来。
“活该!”黑龋斥声,口内恨恨的念着“没良心的小东西。”怒骂着,手又伸了过去,给她抹着脸上的泪。
“你想去帮他?”抹完泪,黑龋问她。
莺莺歪头看他,却见他的目光扫向了下面的萧鸣,她跟着看过去,下面刀光剑影,魔气愈发浓重,几乎要将他们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