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当母亲的都这样？
那自己的母亲……
好像完全没什么印象，陆景烁她死了，可是陆家连她一张照片也没用。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照片有什么好留念的呢？
如果自己的妈妈还在人世，三年前，她是不是就能够有自主权，拒绝嫁给戚少容，也有属于自己的另一篇章。
正想得出神，回过头，柳凡雁已经走了，她坐在床边，季褚忙前忙后的，看得出是个体贴入微的人，遵循一声的嘱咐，不时的沾湿棉签给柳默润唇。
阳光照进房间，画面静好。
陆寻双就在边上不吱声，等待着，当一道透明的空气。
“咳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队咳嗽了两声，季褚抬起头看着秦队，一脸莫名。
秦队大概是怀疑这孩子脑子里大概缺弦，摸着下巴提醒道：“别忘了我们今天还有别的工作，差不多，得了……”
季褚腾地红了脸，豁然起身，站立军姿，行了个军礼，“是，秦队！”
他自己大概都忘了，什么身份。
在陆寻双看来，秦队未免太苛刻，这小年轻，浓情蜜意的，这样一直继续下去不好吗？
“戚太太，那我先走了，希望柳默醒了告知一声，毕竟……”他语气顿了顿，瞟了病床上的柳默一眼，欲言又止，“她算是我集训的学生。”
好勒，我就当没看到你脸上泛着红。
陆寻双微微置笑，点了点头，“放心吧，路上小心。”
季褚拿着帽子戴上，又看了柳默一眼，这才一步步走了出去。
“可怜啊，可怜。”陆寻双握着柳默的手，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人说，女追男隔层纱，你这岂止是一层纱啊，还有个凶巴巴的大汉！”
话音方落，她分明感觉柳默的手指颤了颤。
陆寻双愣了愣，连忙站起来，就见柳默睫毛颤动，是要苏醒的征兆。
“柳默，柳默，你醒了对不对？”
柳默缓缓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旋即透着一丝迷茫，“我这是在哪？季褚呢？”
她还记得在马拉松比赛上，季褚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水，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就记不得了。
“嫂子？”柳默疑惑地喊了一声，四下看了眼，不见季褚，着急起来，“我怎么在这！马拉松比赛，我还没跑完呢！”
“都这样子，还跑什么马拉松？”说话的是走进病房来的戚少容，沉着脸，眼神分外冰冷骇人，“自己想起一出是一出，做不到的事情非要勉强，让一大家子人忙前忙后，真当自己三岁小孩了？”
“我……”
柳默感觉迎头一盆凉水泼下来，还是一桶带着冰渣的。
“这几天不用去学校了，好好在医院给我呆着！要让我知道你再闯祸，惹麻烦，后果自负！”他没有进门，就在门口，句句言词狠戾，听得陆寻双都心惊肉跳。
当下，柳默眼圈就已经红了，也不知道是吓懵了还是怎么的，硬憋着没哭出声。
看她这样，戚少容冷着脸道：“我还有别的事处理，你嫂子看着你，也别想麻烦你嫂子，找了护工。”
陆寻双怔忪了片刻，这跟柳凡雁一个德性啊！果然是亲生的！
“哇！呜呜呜……”
戚少容前脚一出门，后脚柳默就嚎啕大哭，可是刚哭没两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知道痛了吧？”陆寻双忍不住笑了，想起铁头娃在宿舍里的样子，说什么也要去马拉松，这下看还怎么蹦跶。
“嫂子，你……”柳默指着陆寻双，一副中毒后命悬一线指认凶手的样子，伴着不可置信和不甘心。
“又不是我让你去跑的，阑尾炎痛成那样，还撑着疼痛去作死，不怪你哥骂你。”陆寻双收敛笑容，吐槽得毫不留情。
“嘤嘤嘤，你们都讨厌我，你们都不爱我，你们都是大坏蛋……”柳默碍着刀口不敢哭嚎了，化身嘤嘤怪，一顿埋怨。
也怪是惨的！
“好了，好了，你哥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根本不是那样想的。”陆寻双端了杯水凑过去，难得的苦口婆心，“他啊，听我打电话说你在医院动手术，立马就赶过来了。你刚才麻醉的那会儿，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柳默眼角挂着泪珠，呆呆地望着她，眸光里满是狐疑。
“听说啊，好像有一个重要会议，他给推到了明天，再重要的会议也没你重要不是？”陆寻双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竟然会耐着性子为戚少容说好话。
“真的？”柳默依旧半信半疑，吸溜了吸溜鼻涕，摊开挂这儿点滴的手在她面前，“嫂子，给我一张卫生纸。”
陆寻双忍俊不禁，纸巾递过去，“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
柳默摇了摇头，嘴角依旧瘪成下括弧，“嫂子，你一定是眼瞎了！怎么看上我哥，那么凶，那么蛮不讲理，我跑马拉松，不是想拿第一吗！又不是丢人现眼的事！”
说起丢人现眼，陆寻双‘噗嗤’笑了，“是，是，不丢人，还占了小便宜。”
“小便宜？”柳默歪头。
“你记不记得你在哪晕倒的？”
“我知道，我知道，玉华街的休息点！”柳默忍不住激动起来，“季褚在那，我本来想在季褚面前好好表现的……”
“得，你听我慢慢道来。”
陆寻双赶忙打断，站起身，如说评书的一般，“当时我听季褚说要送你到医院，先到了一会儿，你猜怎么着，我竟然看到季褚公主抱，抱着你进来的。根本是全场焦点啊，兵哥哥护身，看得人都羡慕……而且，季褚还给你润唇瓣了哦……”
“诶？！！”
柳默猛地被点着，七窍生烟，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嫂子，你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啊！还有，你染了季褚一手姨妈血……”
“噗……”柳默还没来得及乐呵多久，一口老血喷出来，口水呛着喉咙，随之剧烈咳嗽，扯着伤口，痛得乱叫，“啊……这裂了，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