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不知道自己的一张贺卡会给爸爸增添诸多烦恼,如果她知道,应该就再不会这样做了,她和叶芬玩得很开心,玩完回到家,发现妈妈还没回来,就想:妈妈这人总能和老年人聊一起,聊着就忘记回家了。她也不催晓晴,就自己点了外卖,她要搭建筑模型,拿出模型,想爸爸应该是收到自己的贺卡了,不知道他喜欢不,能读懂她的意思不。不论怎么样,只要他过得好就好。以后她去外地了就很难见到他了,她不知道走之前应不应该看看爸爸,妈妈是不会和爸爸见面的,除非是办离婚手续时,她也不会阻止自己去见,但爸爸在工地上,他不知道有没时间见她,能不能见到就由爸爸自己决定吧。
她想及爸爸并不乐意她打电话,因为他从不主动打电话给她,也不一定接自己的电话,她的内心也感觉其实爸爸并不是那么在意她是否原谅自己,恐怕不要打扰到他才是他最想要的,所以他才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
想到此,就叹了口气:“如果我现在是妈妈,我也不会给他打电话的。”但她是女儿,妈妈离婚了和爸爸一家就没关系了,可她是血亲,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爷爷奶奶还是爷爷奶奶,她不可能无视大家的存在。
“有点胡思乱想了!”她把搭错的一块取下,看了一眼想。咬着嘴唇看了看模型,平时她本应该早搭好了,今儿不仅没搭好还搭错了,这心情影响力不小,她忽然觉得妈妈很了不起,她竟然还没倒下,依旧把工作干得漂亮,真是了不起。她把模型推翻后专心搭,竟然比平时快了点。
她满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说:“翻过去的生活就是过去式,好坏就不用管了,做好现在要做的事,不然最简单的事儿都会搞砸。”
晓晴记得上次见到明阿姨时看她还带着旧了的荷包,那上面绣的是鸳鸯戏水,想老人家还留着这荷包应该有特殊的意义,她就去给老人家买了个刺绣的工艺包,如果有需要装起的就放入包中,她要了棉麻制品的,这个老人家应该会喜欢,不喜欢也无妨。
晓晴记得自己的母亲就喜欢这种手工艺包,有一次她看到母亲仔细抚摸着她出差时给买的包说:“多少年了,不见这手工做的东西了。我们那时自己架织布机织布,自家织的布棉线没这么匀称细软,穿脏了也不好洗,但有新衣服穿是那时最高兴的事,那是能领到布票了扯几尺的确良花布给你做个碎花小袄,村里的女孩子都羡慕,你穿上就真美得像公主。你穿上换确良新衣了,温周就得穿我织的布,男孩子皮,织的布耐穿也不显脏,那时一年也难得能分到布票,基本上都是给你做的,温周总说姐姐穿的比他穿的好看,我就跟他说姐姐本来就比你好看。男孩子也不是很讲究,村里能穿上新衣的人家也不多,他羡慕你也就那么一两次。后来生活好了,织布机就成了老古董,想想那时要开机还会做好吃的供养下求安顺。现在想来日子过得真是好,比那时我们想的天堂还美。”
看着母亲很满足模样,晓晴觉得母亲喜欢那包并非是缺包,而是过往的岁月,那时虽然物品稀缺,但毕竟母亲最美好的年华就留在那样的岁月中,其中一定有着不是能用物质水平衡量的美好,有开机织布成功的喜悦,有用新布一针一线缝衣记忆,还有孩子们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时那快乐的笑脸,这些都是她人生中美好的记忆吧。
父亲是个严谨的人,晓晴记忆中的母亲是慈祥的,父亲是严厉的,他对晓晴和温周的学习从没放松过,就算是冬天冷,守着柴火烧的土炉子一边被烟呛得不停咳,一边还要学习,父亲和母亲如果没事了就会坐在他们旁边,一家人守着一盏煤油灯,她和温周学习,爸爸抽烟,妈妈纳鞋底,小手冻疼了,她就和温周互搓着双手取暖,母亲就会慈爱地拉过她的小手揣进她温暖胸膛,父亲也会把温周小手拉进自己棉衣中给捂暖,那时她和温周就会闹着抓痒痒,一家人就笑成一团,那时就觉得那一刻好幸福。
后来政策变了,父母亲是会过日子的人,他们的家境很快就好起来了,但不论是穷还是福,她和温周都一如即往地守着本份,他们过过穷日子,知道穷人不易;也知道要过上好日子就得自己去打拼,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要想一蹴而就,那也应该是厚积薄发。
她从不怕苦也不怕穷,她也能善待遇到的每个人,前提是他们也能善待自己。所以这多年她虽然忙着辛苦着还是没跟刘云抱怨过,因为她认为刘云也在用心爱着这个家,他爱着这个家,爱着他和刘宁,她做为妻子就不应该有那么多抱怨,谁活得容易了,每个家每个人不都是有着不同问题么,大家不也过得好好的么。人还是要知足的。
她待刘云的父母如自己的父母也是因为她认为每个孩子的父母都为自己孩子付出很多,做为小辈就应该尊重长辈,况且他们是她丈夫的父母,就算是到现在她也没有因刘云的出轨而后悔自己为这个大家庭所做的一切。当时她确实乐意这么做,没有人勉强过她,她又有什么好后悔和委屈的。
买好东西到明敏家时正好3点,她笑了,时间很准时么,不会让老人久等。
“是晓晴啊,快进来坐,我就等着你呐。”老人开门让她进来,晓晴顺手挽起老人的胳膊一起坐在沙发上说:”阿姨,我给你带了个手工包,你看喜欢不。”晓晴把包递给老人。
老人拿起仔细看着说:“这刺绣还真是手绣的,看这鸳鸯绣得多好,可惜我眼睛看不清了,不然我也再绣一个包。”
“阿姨您会刺绣啊,刺绣那可是艺术,我们小时家乡人就说会刺绣的姑娘都是心灵手巧的。”晓晴看老人喜欢就说。
“你这孩子就是会说话,我也就懂一点点,就只是能绣个荷包罢了。”老人说着就摸出自己珍惜的荷包拿在手中看。
“这是您亲手绣的?这鸳鸯好亲蜜,就取的只愿鸳鸯不美仙的心愿吧。”晓晴看她一脸幸福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