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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回望.如梦泡影.梦

我叫令茯梦,是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活了千万年的神。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雪花,因为它时时刻刻让我思念这他,即使过去千万年也好像他的离开近在眼前,好像就在前一秒我还在心里默默说,我等你回来……

白影的雪依旧是整个神界最美的,而我早已不在那里。或许是害怕吧,如果哪天他突然回来,首先找的不是我,我会哭泣的吧……那还不如离开,至少让我有所准备。

很久以前,我走走停停,看过没有过多纷扰的凡界,去过深邃的海底,走过大江南北,最后来到这里——戮玫族。这里并没有美丽的风景,没有时刻的安稳,而且人缘复杂,却让我离开了神界,离开了那些我伤心了好久的往事。这里是神界与凡界的边境。又好像在给我安慰,我里神界不远,我离他不远。

不远。

我每时每刻都在回忆他的样子,他离开那天,淡如海水的眼瞳里是说不清的凄凉,如同幽深大海底深邃的黑暗。他的经历的太多太多,以至于我们在他的眼眸里读出了本不属于他的凉。

我很爱他。

殊不知,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等了他很久很久了。从冰原时代起,我就爱上这只纯净的飞鸟了,只是那时的他还是一身白羽……其实我不介意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出现,可是上天明明知道他的心就像纯白王子一样,却要他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天,为何如此糟蹋他……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这已经是我来到这的第一千个冬天。这里的冬天也会下雪,但永远不及白影国的雪好看。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白影国的雪了,我真想回去看看,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无憾。可是,我害怕看到后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这样我就会好难过。好难过。

我孤立在这茫茫人海里,一遍又一遍翻阅回忆。

他早已经忘却了,那段冰冷的冰原记忆。被轮回,被红尘,席卷去了。世界上或许只有我还记得那时的他。他是一只飞鸟,一只拥有精纯灵力的穹极冰凌鸟。而那时的我还是一朵蓝玫瑰。

他很爱花,特别是玫瑰。而我就是被他播种下的其中一朵。很感谢他给了我生命,让我在茫茫雪域生存。他一直以来都和其他生灵不一样,他没有杀过谁,至少我的记忆中没有。

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他。喜欢他在天空翱翔的样子,喜欢他鸣叫的声音,喜欢他羽翼间的温暖……

我还记得,我亏欠他的……

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他是只很强大的鸟,他可以化作人形。而当我看见的时候,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原来他那么强大……他就像一个雪王子一样,拥有纯白的长发,蔚蓝的眼眸,还有上帝精心用雪塑造的一对白而有力的横眉。他总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在夜里默默地张开翅膀为我们遮档危险。

于是我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我也要变得和他一样强大,因为,我喜欢他,只有足够强大我才可以站在他身边。可是,上帝不是那么公平的,因为,有的人与生俱来就是上帝的宠儿,而有的人,耗尽所以还不及他一毫。后来,我才明白,我太高估自己了。我在他离开的时候拼命尝试,在其他花儿的冷嘲热讽中不断努力。可惜,悲剧还是发生了。我以为我会死去,从此消散。但当我再次醒来时,他却一动不动地躺在我身边,呼吸极其微弱。那时候我恨不得自己去死……他不再可以变成纯白的王子……

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发现,我变成了……女孩的样子……是他耗尽灵力实现了我的愿望,可看到自己的容颜事,我多希望这个愿望永远不要实现。

我哭了……

我离开了……

后来,冰原最大的一场战争开始了,所有人都没有胜利,冰原走向了死亡。我却侥幸逃过了战争,用的是他本来应该有的灵力。有时候觉得自己才是最该死的那个,要是他还活着该多好。

阳光融化了大片冰原,融化了那场极其可怕的战争。一切都归于平静,但再也没有那些鸟儿,那些玫瑰……我去了一个叫戮玫族的地方,我在那安静了下来,不再去想以前的一切。有一天,我看到了一本书,书上记载了木偶术。那是一种可以让布偶拥有生命的法术。但是由于太过古老,记载的内容不多,很难学习。

后来我还是信了书上的内容,开始一遍一遍的尝试。

两年后的一个午夜,月光皎洁的令人诧异。天空飘着小雪。我忽然有的想念那只飞鸟,隐约里,他好像飞过了那个遥远的月亮。

我第一次成功的让布偶永远生命变成人形。他真的和他好像,洁白的眼眸如雪的长发,纯白的衣裳……

后来我不断实验,创造出了令府中的所有人,组成了一个由我操纵的“大家庭”。

此后我开始把雪花变成人形,他们有着白发蓝瞳,每个人身上都有他的影子。他们身体内都有我的一丝灵力。

真的像极了。

我突然开始好想念他。

你还好吗?

一滴晶莹的泪珠偷偷地掉了下来……我以为我可以准确无误的操控这些“傀儡”,但是我错了,这个法术变得越来越难控制,在我法术精进的时候,他们的思想也在飞速变化着。就像牵线木偶的丝线一根一根断开,越来越不受控制。

后来那些我用雪花铸造的人,挣脱了我的控制逃离了戮玫族。他们在神界开始铸造家园,后来慢慢的成为了现在神界最强大的国家白影国。

再后来我默默来到了这个常年下雪的国家,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雪花。我想,其实这样的结局也不错,看到那些人儿就好像能看到他。

但愿这个国家能在他重生的时候指引他回家。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用过傀儡术,但那个古老的法术慢慢在我体内扎根,它不断在帮助我提高神力。

我以为它已经为我所用,没想到,它比我想象的恐怖一万倍。

那天我醒来,我并不在白影国,而是到了戮玫族的一个山洞。

我遇到了一个女孩,长的和凡人差不多。只是拥有精灵一般的耳朵和血色眼瞳。她应该是神界落蓦族的族人。

那是一个古老的种族,传说是神和精灵的后代,后来混入了人种血脉。说起来和戮玫族很像,但是落蓦一族在后来就没有再混入其他种族的人,一直是落蓦族传下来的血脉。已经上千年了,最后铸造了现在的落蓦族。眼前这个女孩坐在地上的兽皮上,这个洞很阴暗,向前望去好像没有尽头。

——醒了?看什么呢?

洞里立刻传来无数声银铃般的回声,令人毛骨悚然。

——嗯……嗯。

我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是四周都望不到边缘,只有悬空的数十把蓝火。

那个女孩随手捡起一片树叶,轻轻一点,就变成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那是傀儡术。她掌握着很强大的傀儡术。

我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她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

——喂,干嘛?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抱歉,我可以走了吗?

——既然自己进来了干嘛还想走?何况……我靠不想放你走。

——我……自己来的?

——你胆子真大,竟然连傀儡术都敢练。

——傀儡术?

——呵!被自己练习的法术绑了都不知道。

——我……这样啊……

——不懂还硬要练,真的服了你了。你知道,那些练习傀儡术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我没说话,摇了摇头。

——都死了!惨死!哪些人最后都被反噬,变成了傀儡术的牵线木偶,被玩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打了个寒颤。

——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没有死吧!我早就不是原来那个我了!只是一个借用被人皮囊的游离的思想罢了!

她慢慢走来,伸出双手抓住我的脖子。情绪特别激动。

——千年了!终于找到和我一样的人了!令!祝你的未来永远活在黑暗中!和我一样活的不像人!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是谁……放……放开我……

她重重的把我摔在了地上。

——你……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因为,你和我一样!

——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怎么记得!告诉你两个惊喜吧!

——啊……你不要过来……

——我还有一个身份……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九个祭司之一的——瞳光祭司!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觉得很强大!

——你想干吗……

——你知道的!现在世界上九个大祭司——水火风木光音时梦命,中“命”是创世神才有的能力,其他元素的祭司代表的是这个世界现在最厉害的八个元素以及最厉害的拥有者。你一定觉得很强大吧!不……每天都要防范那些想要杀掉你的人!

——你想做什么……放我出去……

——你走不了的!因为!你也是光元素的拥有者!还抵御了傀儡术的束缚!

——我不要……我不要成为祭司……我不要……

——你走不掉的!对了,还有第二个惊喜,你知道这个剑冢里有什么吗?这个剑冢里有一把剑!我想,你比我更适合当它的主人!因为,那是一把聚集邪灵的血色玫瑰剑!它会给你带来无数杀戮!到时候,你会像我一样,成天躲在这个剑冢里!直到找到下一个剑主!

——我不要……

女孩一挥手,那把玫瑰剑飞到了她手中,那个女孩的血眸子,恶狠狠的注视着我……

她一挥手,那把可怕的剑飞到了我手里,我毫不受控的抓住了那把剑。四周回荡着她极其低沉极其恐怖的声音。

——不生不灭的人生,终于要结束了……

那个噩梦般的声音,就好像要震破我的耳膜,烙印在我脑海里。

我踉跄了几步,慌张的望着她。她最后张开双手,我就像牵线木偶一样被她控制,毫无反驳之力。一瞬间,血色的玫瑰剑深深的刺进她的体内,然后从我手中脱手而出,穿过了她的身体。她则用手点在我的额间。

——令茯梦!此刻起,你将拥有同我一样强大的傀儡术,和强大的神力,还有这把可怕的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身体上那个血洞越来越大,血淋淋的衣裳上的几滴血,落在了地上。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大滩鲜红的血液还在不断蔓延。

我恐惧的往后退着,那摊血好像还拥有生命力一样,不息地往我这里流动……

那把剑飞回到我手里,整把剑沾满了血,那个女孩的血……

那把剑划开了我的手腕……从我身上获得血液……

我昏了过去……

没有梦境……

没有声音……

没有光……

当我再次醒来,我又回到了白影国。我以为我做了场梦,一场诡异的梦。然而我手上的伤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

那天后,我真的拥有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神力,甚至超过我记忆中的他。

我以为拥有极强的神力就可以保护自己,不曾想,灾难就此来临。仿佛置身大海,挣扎不到海面,也踩不到海底,四中空无,又时刻面临危险。

往后的每天,早晨我都和往常一样,可夜晚就会有各种要杀我的人出现。以前我并不知道“天命祭司”这个圈子是怎么样的。只有真正当上了才会明白。世界上有太多神想当这个可怕的祭司了,就会造成无尽的杀戮。这个职位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值得崇拜,只有你当上了祭司,你才会无时无刻想着如何挣脱这个位置。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逃离“天命祭司”,除非被下一个人杀死……

每个月我都要回到剑冢中五日,用自己的献血祭奠那把恐怖的剑。否则,不知道哪个夜晚,我就会不受控制的拿着剑杀人。当然,我用鲜血换来的是强大的神力。我不知道这个生活模式还会持续多久。或许……永远吧。

这样,我拥有了无限的生命,看着白影国,从渺小的白点,走到成为神界最强的的国家。我见过白影国千百年的朝代更替,一个又一个生命从赤裸双足走到锋芒毕露,最后落叶归根。

不知道每天在窗前看过了多少鸟儿飞过,玫瑰已经开过几轮,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那只飞鸟。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到我的身边。

后来,不知道哪一天我好像见到了他。不是鸟儿,是一个半神。我不知道自己如果肯定,但是,那种感觉告诉我我没有认错。

他回来了,成为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半神小男孩,出现在白影国。还出现在圣都的。那天他被打扮成女孩的样子出现在尘浮庙。大概七八岁的样子。

我同往常一样,每月祭奠完那把剑,就会来这里祈求冰凌鸟平安。现在他竟然真的平安的出现在我目前。不经意间我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泪花安静的在眼眶里滚动。我想了千百年的话在一时见竟然不知如何开口了。

我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把自己变成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我再也不想那些过往,只愿同他一起长大,安安静静的陪伴他。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很抱歉,从前抢夺了你该拥有的。这辈子我来保护你吧。

我把那枚银铃送给他,那上面有他最喜欢的玫瑰花。我看到他看着玫瑰花的那双眼睛,闪闪发亮的,就像以前一样。

......

后来他在小村落里长大。我无数次站在屋顶上看他哭,看他笑,看着他坐在樱花树下睡觉,花瓣落满了他的头发,雪花悄悄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我就那样远远的看着,看着他从小男孩慢慢变成少年。

他和他真的很像,那种非常纯粹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融化黑夜。

……

后来在弑杀台上,那个叫碧空罹镜的少年跪在他父亲身边歇斯底里的哭,泪水爬满了他灰蒙蒙的脸,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沉重的像冰掉在了地面上破碎开、四溅开……他如墨的头发上落满了雪花,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修长的双手不停的拭着怎么也拭不干的眼泪。

童小西跪在他身边默不作声,身体轻轻的颤抖,那个孩子跟着那个少年哭了。这就是所谓的同心吧。

我撑着伞从远处走来,无声的站在他们身后,走近了才发现,他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时见到的孩子了。不变的是他身上永远有这一种来自雪域的气息,无论他的面容怎么变都抹不掉雪花的味道。

他固执的想要保护父亲的遗体,但很遗憾他不能,这里是把白影国的圣都,而他还没有强大到能保护好自己。我记得,我跟他说了很多话,最后,我用神力弄晕了这个固执的少年,把他带回了令府。

后来他睡了很久,在他昏迷的这些时间里,小童和我说了很多他们流浪在外的事。这个少年和那个时候的鸟儿一样,都很善良,善良到我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他。我很怕,一不留神,他又会离开我。

碧空罹镜醒来的那天,令府的花都开了。有很多飞鸟,停在他的窗帘上,飞鸟是有灵性的,或许是感觉到了,他就是那只穷极冰凌鸟吧。

我记得那天他站在窗棂边,眼神懒洋洋的望着满院子的花。四目相对的时候我们都征愣了一下,然后他先笑了,我记得,我上一次看见他笑,是在他小时候,而现在那种笑容是完全属于少年的笑容了。

碧空很生涩的问我,是否叫,令。

那是我们第一次认真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后来碧空以令府家仆的身份住下了。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里最幸福的时光。每一天里,几乎所有的时间我们都会见面。其实我没有信心,这样不真实的日子会过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不可能是永远……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用尽所有保护他,他不在我身边了,我就祈祷他永远平安。

碧空来到令府已经一月,之间我只带他出过两次门,其余时间全是在令府度过。想来万国游园会快要到了,我思量要带碧空和童儿去外面走走。

我给他们买了合身的衣服,在碧空的衣服上有一只我亲手绣的飞鸟图案。在万国游园会的第一天,我第一次看见碧空穿上那件新衣服,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很适合他。

后来我们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一年的游园会没有往年热闹。数月前白影王离世位留下王子暂时无人继承王位,历代辅佐王室的各大世家正在极力寻找白影王的弟弟遗留在世间的孩子。在稳定大局之前,今年的游园会只能一切从简。

街上的人不多,但碧空却各位开心,我在他身后慢慢跟着他,看见他的头发长长的在他身后微微晃动。

我多想让他一直在我身边……

我自私的以为只要把他藏好就可以让他一直留在身边,可是我错了,有些爱不是会因为谁先遇见谁而发生变化的。

游园会那天我和他走散了,我只能漫游在街道上寻找他的影子,我找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要落山了,黄昏的微光把所有人的头发染成金色,我在离王宫不远处的鲜花铺子前看见了他。我没有上前,在远处看他。太阳的余辉挥洒在他和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身上,是金色的。

那个女孩的头发是白色的,倾泻下来像一道银河,看着碧空的眼睛里满是星子,被光线照得更亮了。我看见他们时,碧空笑了,那个笑容是这几个月在令府从未出现过的。顿时,好像我们都不复存在,这片大地只剩下他们。这令我想起那时的冰凌鸟和他的红玫瑰,他和她属于这片雪域,而这片雪域也仅仅属于他们。

我听见他们的声音像华美的诗篇从远处传来,稀碎的,不打破宁静。

——你的眼睛像我喜欢的花。

——嗯?

——红玫瑰。

——红玫瑰?送给你。

那个女孩说完,右手握住一片雪花,舒展开时幻出了一朵红玫瑰。她递给碧空,然后两个人继续向前走。

风吹不散我眼前的大雾,咫尺的距离好像间隔千万里,就像我在看一本书,书里讲述了一个迷人的故事,却又看不真切。

他身边的女孩无意转头,眼神从我的余光里经过,又落在碧空身上。最后两个背影越来越小,离我越来越远。

天黑了,我一个人转身回了家。

晚上碧空回来并没有对我解释什么,我也没有找他说话,就好像我们都知道,又都假装不知道,互相维护着什么。

我就站在角落里看他窗户上的剪影,最后熄灭了……

一颗眼泪滑落,一颗心熄灭了……

第二天一早碧空在桌上留下纸条就出门了,大概意思是带童儿出去了,很快会回来。

我一个人攥着纸条傻傻的站在令府门口,看人群来来往往从门前进过,风一阵一阵从眼前拂过,夹杂着花香,又是一年春天,白影的每个角落都开满了鲜花,而我的心里放不进东西,空落落的。

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他明明已经说过了,一会就回来,我在担心什么?可是,我还是想一个人攥着纸条站在风里。可能,我怕了吧,怕我又找不到他,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他可以放心去爱一个女孩了……

那我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风里站了多久,直到他带着那个女孩和童儿站到我面前。我站在风里对他笑,就好像一切都很平常。

碧空无邪的笑了,问我,这是倾城,来自戮玫族。我们可以收留她吗?

——可以。

可以。

因为你跟她在一起会很开心……因为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你们身上就像画卷上的风景……因为你竟然笑得那么不容拒绝……我的心里有无数个理由可以让我答应,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他藏在身边。

那个女孩叫倾城,的确和她的名字一样,不仅如此,那个女孩和碧空一样很温柔,是真实的,她的确很爱碧空,就好像他们曾经认识一样。

倾城来到令府的第二天,亲手为所有人做了早餐。我记得那天我起的很早,天还是一片灰蒙,阳光从遥远的某个角落刚刚穿入天空,给远处的山勾勒上朦胧的金色,我在小院里散步路过厨房看见她的背影,不由得放慢步伐。

后来她转身看见我很自然的和我问好。

——令姐姐,早。

——早。

我对她点头转身远去。

这个女孩不坏,可我却总臆想她是否有别的目的,是否会伤害碧空,是否……

很抱歉我无法放下戒心,就好像倾城是有人特意扔进来的华丽陷阱,其实我可能只是自己还不接受而已吧。

当太阳缓缓升起后我们一起吃过早餐,倾城和碧空坐在花亭里,倾城拿着梳子给碧空梳头发,木色的梳子从碧空入墨的头发中顺下直到发尾,他的头发很长,长到腰间,柔柔的头发里隐约可见他的侧脸,好像带着微笑。倾城缓慢的重复这个动作,同样笑着,两个人偶然喃喃细语。

碧空不喜欢束发,却也没舍弃长发,偶尔我见他样子散漫也会随意说他几句,他就松松散散的把头发拢好,满脸都是微笑,和他的母亲一样像极凡界的樱花。

不曾想那天我后来和他对话都会不由自主的看他的头发,欲言又止,又对他笑了。

午后,我与碧空出门遇见了一个叫濯涟的少年,他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眼神锐利的盯着碧空罹镜。他手里拿着微泛蓝光的水晶球,后来光芒越来越强烈,闪烁的越来越快。蓝色的光一下下打在濯涟脸上把他原本就锐利的眼睛照得更加寒冷。

我下意识把碧空护在身后,微风吹拂起我们的头发,夹杂着所有散落在风里的柳絮环绕着我们三个。

濯涟原本是我的亲信,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认了我为主人,而我分配给他的任务也很简单,暗中保护碧空罹镜。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我并不愿意和他兵刃相向。

——抱歉,今天他必须跟我走。

他微微避过我的眼神,我能感觉到他不想对我动用神力。

——为什么水晶球在你手上?

当我看到濯涟拿着水晶球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了一切。

——无意间发现的。

濯涟用几乎平缓的语气告诉我。

——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他去的……

我向后抓住了碧空的手腕,却被他轻轻松开,他对我笑,然后往濯涟的方向走了几步。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

碧空罹镜清澈的声音传来。

——是的,关于你,和这个水晶球。请你跟我走。

濯涟说。

——我们见过。在我很小的时候。

碧空罹镜的嘴角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所以,今天吗?比试。

濯涟也对他笑,像是两个朋友的重逢。

——好。

碧空罹镜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征愣了一下又一次拉住他,我想告诉他,他不可能赢得了濯涟。可他却依然对我笑,就像水里平静的涟漪,一圈一圈圈荡漾开。

我松开手,往后退。或许我不能阻止他的选择,毕竟那是他的一生。

碧空接过了濯涟十招,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乌黑的头发有些散乱,湛蓝的眼睛里布满红色的血丝。

我看着他笔直的倒下去,倒在地上,两旁的花瓣肆意飞舞落在他的衣服上,濯涟站在远处朝他射出最后一支冰箭,一尘不染。

最后碧空被水晶球护在蓝色的光球里,濯涟的冰箭在击中光球的一瞬间碎成细小的冰晶。

万念俱灰,我就像中了静止术一样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只有我深知,没有任何人给我下神术……

濯涟的脸很平静,是略带笑意的。

我知道,他和碧空决斗并不是为了打败他,是因为碧空的的确确留着皇室的血,这是皇室给濯涟家族的任务,而碧空就是那个皇室遗落的孩子。只有皇室的血才会激发水晶球的力量,而水晶球也只会保护流淌皇室血脉的孩子。

濯涟朝我走来,他比我高很多,我只能抬起头看他,我又一次听见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再不是稚嫩,而是属于少年的温柔的声音。他伸手为我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为我整理好他十七岁那年送给我的璎珞,然后他就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跪了下来,长长的淡蓝色袍子铺在地上,长长的银白色头发散在地上,长长的一声叹息消失在空气里……

他跪了很久,直到我哽咽的叫他起来……

最后我只能看着濯涟背着碧空罹镜远去的背影,泪流满面。

这是我认识濯涟的第十年,他十九,我第一次觉得他长大了,像个高高在上的神了。

我清晰的记得十年前牵着他的手走在大雪里的样子。我们穿着白影族带有兜帽的长袍走在风里,他握着长剑很吃力地向前走。他说,他的家族世代经商,而他不甘,只好执剑离开了家族,那年他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童言无忌。

恍惚间十年已过,我看着碧空长大成人却忽略了他的成长,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孤寂,很清高……

后来的半月我都没有回令府,我独自去了戮玫的那个剑洞,每个月我都会到这里。我必须在邪剑面前放光我的血,血肉抽离的痛我一辈子也形容不了,比万箭穿心还要痛苦……

我供奉出我的血,相对的邪剑会给我新生,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给我全新的,更强大的力量。

我不想成为邪剑的祭品。

既然上任瞳光祭司可以强行让我与剑立契,那么我也一定可以。

后来半月后我回到令府,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叫倾城的那个女孩。

那天晚上我从剑冢回来,令府里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色的长袍,执剑站在灯火下,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可我还是隐约看见他的眼睛是和我一样的,红色。很显然他并不刻意掩饰自己的身份。

我迅速把院子里的落花全都点成人偶,准备应战。

令我意外的是他从出剑到倒下不过两秒……

等我反应过来只听见剑和人落下的响声……白色的傀儡破碎开……不是我杀死了他……

他的神力在我之上,拥有强大的光元素,出剑的速度极快,只要一秒那把剑就会像光一样刺穿我的胸膛,而最后他的剑只是略过我的耳际直刺我身后的——倾城。

更令人可怖的是第二秒,他直直的在倾城身前倒下。没有血迹,令我看不出一点用过神术的痕迹,可是我知道,的确是倾城杀死了他。

寒夜里,倾城的脸意外平静,随手点起蓝色火焰把黑衣人消散在空气里。然后她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倾城的神力远在我之上。而且,她不止会一个元素的神术。

可是,她不是红眼睛的神。

为什么?

倾城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我们的目光交错着都有一点惶恐。夜里寒风刺骨,风吹树叶的声音诡异又凄惨,而她站在风里没有一点动静,所有的风尘都避开了她……

这才是高高在上的神……

她才是高高在上的神……

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倾城直直的向后倒下去,就连倒下去她还是一直看着我,我竟读不懂她的眼神。

我在原地里征愣了一小会,便立即背起倒在地上的倾城直奔剑冢。

我想,这样的神,应该会比我更适合承担这把血色玫瑰剑,而且,她不是红眼睛的神,就算拥有了邪剑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

但当我站在剑冢里看着昏迷不醒的倾城时有忽然想起碧空罹镜……

如果你问我我到最后有没有后悔,我的回答一定是,有。

我的一生只爱碧空一个人,在我背着倾城去剑冢的路上,我曾自私的想,这个女孩可以为我分担邪剑,而她被邪剑控制后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继续和碧空罹镜在白影生活。

但我太轻视倾城和碧空的感情了,直到后来一切都到了我法挽回的地步我才后悔了我的决定。

如果当时我没有把倾城带去剑冢或者倾城没有遇见碧空罹镜,那么结局说不定会是很美好的……

无奈我不能改变过去……

其实我一直是无能为力的吧……

那天后来,剑冢里,血色的玫瑰剑几乎要把倾城的血吞噬干净,然后又重新给倾城注入全新的血脉和强大的神力。它果然很满意这个新的剑主。

我不敢看见倾城的脸,于是定定的站在剑冢外,北风猎猎作响,我从半夜一直站到黎明,最后丢下倾城一个人回了白影。

穿行在白影的街道上,还是心有余悸……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害怕,往前百年我杀过不计其数的神,但大多数是红眼睛的神,他们用尽手段要将我杀死,可最后都死在我的手上。我从未害怕过……

倾城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暗算的人……

我真该狠狠的打自己一个耳光,因为,在我害倾城的那一刻我就和这个世界上的污秽没有区别。我从前一直觉得我不会和心生杀戮的神一样……但最后我还是没能独善其身。

我朝圣都的方向疾行,皇宫的轮廓渐渐清晰……

我伸手拢好白色的兜帽,不愿让人看见我的脸上的泪痕……

这一天是碧空罹镜登上王位的日子,所有白影的子民都站在街道上,他们手捧红色的玫瑰,像捧着自己鲜活跳动的心脏。我从无数白色的神中间穿过,几乎所有与我擦肩而过的神都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也顾不了太多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再往前……

我记得这天太阳很刺眼但是空气又异常的冷,风迎面吹来吹乱了我的头发。

后来我站到了里宫墙最近的地方,脸颊苍白如雪,当我站定看清墙上站的穿着皇袍的人时几乎颤抖的快要倒下去。

他对全部子民宣布。

——即日起,我,碧空罹镜,加冕成王。

他白色的头发被风扬起,长长的几乎要和风融为一体,像雾气一样四散开。那双蓝色的眼睛俯瞰全城,表情是昔日的温柔。当他把水晶球握在手里滴血立契时,我看见了一个站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白色身影,那个人带着兜帽站在士兵里,我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和不小心落出的一缕黑色长发。

当那滴血在万众瞩目下滴入水晶球,然后水晶球散发出耀眼的光,冰蓝色的飞鸟幻影冲出,划破天际,验证了他的身份。一道强光过后那个白影就消失了。

而站在高墙上的濯涟继续他的仪式。

只有我知道濯涟没有皇室的血脉,更不是碧空罹镜。他只是握着几滴碧空罹镜的血完成了仪式,只要让大家信服那么他就顺理成章的当上国王。

濯涟最后放走了碧空罹镜。

濯涟……

谢谢,谢谢……

我隐匿在人群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

加冕仪式到了尾声时,忽然有人来报,城门失守……那个人根本来不及把话说话,只见他遍体鳞伤已经在临死边缘,最后直直的倒下去,周围的神四散开把他围在圈里。

立即有人乱了阵脚,兵荒马乱之间我看清了远道而来的身影,是倾城……还有……邪剑!

老弱妇孺四处窜逃,神力稍微强一点的神立即加入战斗。无奈来的人是倾城此刻还手执邪剑,恐怕这一城无人能逃……

我把无数花瓣点成傀儡包围住倾城,加上前前后后无数的神以及濯涟不断施展神术也无法伤及倾城分毫。倾城白皙的脸颊上全是血,她穿的白袍也大半被染成红色。

事情远远超乎我的意料。

都是我的错……

我站在高处双手颤抖到无法施展神术,风夹杂血腥味从正面灌来。我看着倾城抓起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一剑穿心,那个孩子湛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直到他被扔出去都还是活着的,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挣扎了几下然后死去,最后也没有闭上眼睛和嘴。

后来我从高处摔下去,惊慌失措间有人接住了我,我闭着眼闻到一股凌冽的风雪气味,当我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英气的脸,他的王冠戴得很正,他是濯涟。

那一刻我多希望接住我的是碧空,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我祈求碧空罹镜一直不要出现,至少一直到这场战争结束。

内心有无数个声音经过,一次又一次击打我的心脏,我已经承受不起任何打击了,我的心在我打算害倾城的一刻就已经千疮百孔,碧空,请你千万不要出现,求求你,求求你……

我下意识抱紧濯涟的脖子,他的头发长长的从我手心经过,是像雪狐的毛一样柔顺又温暖的感觉。

在我后来的记忆里濯涟抱着我的时候我昏死了三次,他好像什么话都没有说,亦或者我什么也没有听清。

一切都平息后濯涟告诉我,我的傀儡术早在我跌落的时候就失效了,他就那样一手抱着我一手执剑抵抗倾城。

在我第二次清醒过来时,倾城不顾一切朝我一剑刺来,濯涟已经被她刺过一剑,握着剑的手颤抖到已经无法抵抗,他丢了剑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我们的眼泪滴在地上我们都没有察觉……

——倾城!倾城,不要!

碧空罹镜的声音像利刃一样刺穿我的耳膜,我回头,倾城的那一剑没有刺到我们,停在离我不到一寸的地方。

然后她回头,碧空罹镜就站在离她不到两剑的距离,白色的兜帽被风灌满露出了他干净的脸和一头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发。碧空淡蓝色的眼睛里倾城看见了自己血色的影子。

碧空罹镜就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喊倾城的名字,整个画面里没有几个活人,全是血腥味和遍地的尸体,他的声音变得很空旷,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见他的呐喊。

我用手捂着嘴,害怕自己哭出声音,如果不是濯涟一直扶着我,恐怕我早已死在倾城的剑下。

那时候站在碧空罹镜对面的根本就不是倾城,而是十恶不赦的血色玫瑰剑,倾城的意识变得模糊,操控这具身体的邪剑不可能响应碧空的叫唤。

后来,倾城执剑向碧空罹镜刺过去,速度非常快,碧空的眼睛里是平时看不到的冷静,他用仅有的一点神力召唤风雪,我看见他的眉宇间落上雪花,还有头发上,白色的雪花像星辰一样点缀他的黑色长发。那一刻我忽然忆起他是穷极冰凌鸟的转世,而且是那只拥有最精纯灵力的穷极冰凌鸟转世……可这又如何,他这一世只是一个叫碧空罹镜的半神,怎么可能战胜邪剑。

我几乎哭吼嘶喊着他的名字,然后我用尽一身神力催动花瓣筑成屏障把他护在里面,之后我的意识就逐渐模糊不清了,我只看到屏障被邪剑击破了,那把剑直直的朝碧空罹镜刺去……

碧空……碧空……

当我再次醒来白影国仿佛被施了神术,落满大雪,所有的植物都被冻结在某一瞬间,只有几朵玫瑰摇摇欲坠。濯涟护着我倒在尸堆里,他的呼吸极其微弱,却又生生不息。他倒在地上对我笑,眼泪高傲的掉下来,他撇过脸不让我看见……我们两个在雪地里躺了很久,雪花刺骨的冷,掉在伤口上又是钻心的疼。

后来他说:碧空罹镜没有死在倾城的剑下,那一剑在接近碧空罹镜的时候偏了一寸,从他的耳际划过。但是……碧空罹镜确实死了……

他从倾城手里夺走邪剑,那把邪剑不知什么原因选择与他立契,然后他和倾城一样被邪剑附体……

后来他把邪剑刺进自己的胸膛,毁灭邪剑的灵魂……

那个少年的意念超乎常人,凭着一点残缺模糊的意识战胜了邪剑,救了那个女孩……

他死后化作穷极冰凌鸟的幻影直冲天际,最后消失在天地之间。

天降风雪,为祭少年。

当濯涟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他当然比倾城更适合当邪剑的束主,他是穷极冰凌鸟的转世,是雪域之子,邪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为什么这样一个洁白的孩子要遭遇两次不幸,为什么偏偏只有他不能被世界温柔以待……为什么死的偏偏是他……为什么他不能有完整的一生……

没有人可以给我答复……

我以为这些就是故事的结局,而濯涟却继续说:碧空罹镜在死之前对天立誓,下一世要为倾城赎罪,为邪剑赎罪……

碧空罹镜救下的那个女孩也不只是倾城,她是第四世创世神燎荺!倾城不过是她施的神术,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可惜,碧空罹镜到死都没有看清那个女孩真正的样子……

他真的很爱那个女孩。

他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清晰,然后他轻轻抚摸过我的头发,我只记得他的手很冷,像这满城风雪一样……

故事的最后我离开了濯涟,离开了白影国,离开了这个充满碧空罹镜气息的地方,离开了这个满是白色人影的地方……

我知道,杀戮还是会继续,这是这个世界固有的规则。如若再来,我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他,一定!

北边国度的雪再也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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