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高考已经近在眼前。
这次事件,把方子文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方母艾云英又是心疼又是后怕,这几天一有机会就逮着方子文教育。
闹得方子文不胜其烦,要不是一身伤势严重,还真不容易脱身。
高考当天,方子文和乐今瑶并肩而行。
他们的考场恰好在一处。
“你还要参加高考吗?可是你的伤还是很重啊。”
乐今瑶担忧地看着方子文。
“你现在两只手都不好活动,怎么答卷啊?要不……还是回去吧?”
“哈?你在说什么啊?不考试,我的大学怎么办?难道回去复读吗?那不得被人笑死。”
方子文撇了撇嘴。
他自信满满,虽然他右臂骨折,被木板固定用绷带挂在脖子上,左掌穿孔,包扎得跟熊掌一样。
乐今瑶抿了抿唇:“复读……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最多,最多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复读,谁敢笑你,我就揍他!”
她挥了挥小拳头,脸颊红红的。
“你不懂!”
方子文大手一挥。
“我前方的路精彩而又遥远,我不可能在这个小城市再蹉跎一年时光。时间不等人,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目视前方,神采飞扬。
乐今瑶不禁看呆了。
“好帅……”
方子文回过头来,疑惑地问:“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乐今瑶飞快地转过头:“没有,你听错了吧。”
两人进入了考场,前往各自的试室。
乐今瑶仔细叮嘱:“那我走了,你自己把握好,一旦觉得不舒服,就赶紧告诉老师,不要硬撑,知道吗?”
她喋喋不休:“考完之后在这里等我,我送你回家,不许自己一个人乱跑乱逛,听到了没?”
方子文无奈:“好好好。”
乐今瑶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帮方子文检查了一下文具,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周围的男学生内心齐齐叹息。
‘现充,爆炸吧!’
‘哎,考个试还得被喂狗粮,也是没谁了。’
‘考完试,去玩玩galgame吧……’
——-————
两天一晃而过。
两天时间,方子文以钢铁般的意志,凭着两只伤手,艰难地完成了答卷。
时而咬牙用右手,时而忍痛用左手。
他有时候甚至还强连本源珠,偷看记录下来的小抄。
人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每次考完,方子文都眼前发黑,冷汗津津,监考老师都捏了一把汗。
方子文倒是甘之如怡。
他喜欢这种把自己逼到极限,燃烧自己的一切,达成目标的感觉。
让他有一种超越感和成就感。
而且,这种考场环境太平和了,和李成化那生死一线的一战根本不能相比。
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亢奋感和恐惧感所带来的压迫力,是区区的学生考场远远无法相比的。
方子文自认已经是一个上过战场的合格战士,考这试,全当锻炼意志力了。
方子文和乐今瑶考完最后一科,一起散步回家。
因为方子文考完试坐着缓了好一会儿,考生们都走得七七八八了,林荫大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
“你身上还有伤呢,就这样走回家不要紧么?”乐今瑶担忧地问道。
“没事,只不过是两只手骨折而已,又不是伤了腿,走一走没什么。这几天没事就躺在床上,我都要发霉了。”方子文伸了伸懒腰,满不在乎地说。
微风轻柔地吹拂着二人的脸颊,裹夹着甜甜的桔梗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方子文舒服地眯了迷眼,感叹道:“我的高中生活,这样就结束了。”
乐今瑶默默地跟着他。
她一跳一跳地踩着他的影子。
方子文回头一看,顿时无语:“乐大班长,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乐今瑶鼓起脸颊:“不许再叫我乐大班长,我都毕业了,不是你的班长啦!”
方子文抱拳:“好的班长,知道了班长。”
乐今瑶顿时气得伸手打了方子文手臂一下:“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马上反应过来,紧张地说:“啊,对不起,打痛你了吗?”
“没事没事”,方子文摆了摆手,好奇地问:“不叫你班长,那叫什么?”
乐今瑶脸一红:“随便你咯,比如,叫名字……什么的。”
她撩了撩耳边的秀发,眼神游移:“就像我的好朋友她们,一般都叫我,叫我遥遥之类的……”
“哦。”
方子文沉思片刻,突然把脸凑近乐今瑶。
突然四目相对,乐今瑶的心跳漏了两拍。
只见方子文深情地注视着她,拉长了语气,腻人地说道:“今~遥~妹~妹~”
他一说完就马上跳开,哈哈大笑起来:“开个玩笑,怎么样啊?生气了吧?乐大班……额……”
乐今瑶呆呆地站着。
脸蛋红的好像煮熟了的大虾,脑袋上都仿佛冒出了热气。
“咳”
方子文尴尬地伸手在乐今瑶眼前晃了晃:“那个,我开玩笑的。”
乐今瑶眼睛眨了一下。
又眨了一下。
她如梦初醒,瞬间耳根充血,慌乱道:“啊?哎?哦,玩笑,玩笑,呵呵呵。”
她迅速低下头,紧紧地盯着自己晶莹小巧的脚指头,嘴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方子文左顾右盼:“那个啥,我以后还是叫你遥遥算了,刚刚那个,太肉麻了,哈哈。”
乐今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方子文赶紧转移话题:“既然如此,你也得改口了,老是指名道姓地叫我的全名,太没有礼貌了!”
乐今瑶眼皮微抬,偷看着方子文,弱弱地说:“那,那叫什么啊?”
‘啊,不好,她这个样子太可爱了!’
方子文赶紧转过身:“随便你,不过不许叫叠字啊,不然跟你翻脸我跟你说。”
“那,子……子文?”
“这啥啊,念起来跟指纹一样。”
乐今瑶鼓起脸颊:“你自己的名字就是这样子的嘛!而且我的国语很标准的,说子文和指纹一点也不像哟!”
“哼,马马虎虎吧。”方子文嫌弃道。
乐今瑶忍不住又打了方子文一下。
“贫嘴!”
她瞪着秀气的大眼睛:“再贫,就叫你文子!”
“文子?蚊子?哈哈,蚊子!”
她自己念叨几句,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雀跃起来。
她高兴地绕着方子文蹦蹦跳跳,拍着手掌,嘴巴不停:
“蚊子,蚊子,大蚊子!”
然后,她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清脆甜美的笑声随风飘荡,弥漫了这条清爽的绿荫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