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是计分制,体积越大的兽类积分越高,像小鸟,野兔什么的算不了多少分,而猛虎,野狼,狮子之类的分可就很高,有时候连续几年都鲜少有人捕到。
今年大将军捕了一头华南虎,原本以为已会夺魁,没想到容景一下子带来两头,从会场走去,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自小酷爱狩猎的太子站起身,眼中惊羡神色闪过,慷慨赞美,又道:“父皇,这次可要好好赏赐齐二皇子。”
皇上神色微缓,开口:“赏赐自是要好好赏赐的。”
无疑,容景夺魁,场面一度很尴尬。连整个大梁的精英集结都抵不过齐国一个小小的皇子,当真是屈辱。
不过,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打猎,事先准备好的罢了。
皇上身边的太监匀速走了过来,用着尖细的腔调宣布道:“赏赐齐国二皇子西郊宅居一座,黄金百两——”
容景想了想,反正也不常居梁国,多个宅邸只是累赘。便向前迈了一步,开口:“皇上,容景不要宅居和黄金,只是…只是崇拜陛下多时,但求五月初七能与皇上一叙。”
“哦?朕知道你自是不缺金钱,可…为何偏偏定在五月初七?”皇上的一只手手不停在玉扳指上摩挲,佯装好奇出声。
“初七是在下生辰。”容景毫不犹豫地回答:“恰好家父亲手酿了上好的秋露白,特地带来给陛下尝尝。”
“如此甚好。”皇上眉宇间荡开笑意,愉快应了。
容景退下,鼓声渐起,场地燃起了丛丛篝火,歌姬献歌,舞女献舞,一度热闹非凡。
京浣身后不时传来何裳时断时续的诉苦声,每一声她的委屈都让京浣越发气愤,捱到大会结束,已是夜幕降临。
繁星如未下完的棋,在天空连成条条优美曲线。星光笼罩下的万物,优美而凄凉。马蹄声声,还有马车轮轧过碎石青草的闷响,在泥土路间漫开。轻悄悄的风,拂动裙摆,以极小的幅度翻飞着。
偶尔传来三言两语的,倒不显吵闹喧嚣,反而衬得氛围愈加安静。
容景的马慢慢靠近,到后来直接退到了与京浣并排,他转头一笑。
“我可是要同你一道回去。”
京浣抬头望了他一眼的,冷漠“哦”了一声。
片刻的寂静,容景又偏头,一脸不怀好意的问她:“对了,你觉得我哥这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京浣目视前方,表示不解。
“嗯…我帮你和他相亲,如何?”
“我又不喜欢他,为何要与他相亲?”京浣默默翻了个白眼,加快了马的步伐。
“我这不是怕他总管着我嘛,给他找点桃花…”容景自顾自的说,京浣冷漠地回了一句:“想多了。”然后扬了下马鞭,驶出容景老远,他却立刻追了上去:“我还没问完呢,我…我怎么样?”
京浣不语。
“喂。”容景再次出声提醒。
“你很好,你和你哥在一起得了。”
容景:“……”
-
入夜,安北王府正殿。
何裳和秦长荀坐在正座,容景坐在宾客席,家仆被驱逐出去,三人待在偌大殿内,一度尴尬异常。
座上的夫妻也不知对视了多少眼,谁也不出声,容景盯着案上的好茶,早已不是热气腾腾。
终于在盏内最后一丝热气消失在空气中,容景开口:“我困了,王爷王妃如若无事,我便先告退。”
话了,还站起身,做出告退的模样。
“等等。”何裳阻止:“我有话要对齐二皇子说。”
“何事?”容景依然站着,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
今日一天本就劳累,还要陪着两人在这里空耗睡觉的时间,他自然不耐烦。
“你——究竟与我有何仇何怨,要置我于死地?”何裳瞪眼问道,一脸不解。
“与你无仇无怨。”容景回答:“我今日不过看笑话,看看大梁的人,究竟有何能耐,本无意置你于死地。”
“可你告诉那人,你与她目的相同,又是什么目的?难到那人也是想看看大梁人有何能耐吗?”何裳逼问:“还有,白衣男子你是不是也认识?”
“我若与他认识,他又为何救你。我只劝了那人不去杀你,我又可曾动过你一分一毫?”容景的一番话,处处都在告诉何裳他没有杀她的意思,并且很轻易说明了,他只是局外人。
何裳愣了愣,在原地站着沉思。
“天色晚了,你回去吧。”秦长荀叹了一口气,徐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