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被安排在了浮华阁附近的潇轩阁。
潇轩阁离主殿较偏,容景一人步行了好些时候才到。
院落门口,便有四位侍卫等候,院内有草地小径,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房屋。
踏上石阶,入内锁好门,容景便闲适躺上床,刚思考这几日该如何宰一宰这该死的安北王妃,一转眼,一张脸却堵在他面前。
“啊!”容景未看清,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白影吓到,一时间大叫出声。
“叫什么,是我。”白衣男子皱了皱眉,一张俊脸上满是不悦。
“唔。”容景乖乖捂住嘴巴。
“殿下,您怎么了?”门口一位侍卫闻声上前,显然惊了一惊,咚咚敲着门,语气焦急。
“蟑…蟑螂,无妨,我已将它踩死。”容景喘了两口气,大声说,生怕他们听不见。
“需不需要叫人来处理?”侍卫紧接着问。
“不必,不必。”
这下才放心压低声音对着眼前男子说话:“皇兄,你怎晓得我在此地。”
“我自是知道。”白衣男子淡淡答道,接着告诉他:“你告诉大郡主,刺杀的事她不要干涉。”
“为何?”容景不解:“她要的只是两人的命,与我们丝毫不冲突。”
“没有为何。照做就是。”
其实他的顾虑很多,京浣若是知道父母的魂魄依然存在,定会对计划有影响,另一方面,他有预感,苏川殿那位也会牵扯进来。
“容景,避免怀疑的方法有很多种,出风头不是好事。”
他愣了愣,接着便反应过来——男子说的,定是他约皇上叙话喝酒一事了。
“这些年你管我管的已够宽。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行事风格。”
其实,他哪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和容景在一起,就莫名很多话。可能是因为身世的相似,也可能是单纯的血缘之亲。毕竟他确是自己想保护的人。
白衣男子的眸子暗了暗,不再说话。
容景胆怯地看了眼他,低头,像个孩子一样认错,默默不语。
“以后行动切记让我知道,取了赤影令,速回去治理黄河。”白衣男子语毕,两步转身去向窗口:“我走了。”
“皇兄,你可还住在客栈?”容景追上去,急切问他。
男子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即刻不知影踪。
容景叹一口气,不服气却不得不暗生敬佩。果然啊,这就是父皇寻了三年都找不到的纨绔太子,来无影去无踪,说两句话就走。倒真是不变,依然那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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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四月十七,小满。
近来无事,京浣不是闲在室内,就是歪在回廊看书,数着还有二十日初七的到来,心就不由提了起来。
她没有十足把握可以成功。不知那白衣男子是何企图,是否又会前来阻止。
容景来这几日,倒也没来找过她,手下通报他日日早出晚归。京浣原本还想该如何应付他,不过现在看来…
就在暗自庆幸之际,耳畔传来令人惶恐的男声:“大郡主,大郡主!”
随着脚步逐步接近,声音逐渐放大…京浣暗暗祈祷,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若干秒后,院子的拱门处,出现了那抹意料之中的身影。
容景站在门前,展颜一笑。原本这个笑,配上容景今日的月白衣衫、轻捷步伐,应当是清秀阳光的,可其中的不怀好意,在京浣眼中就成了惊悚,惊得她手中竹卷的《清洲小记》一个不稳,“啪”地落到了地上。
“近日可好?”他在远处嬉皮笑脸问,未等京浣同意,毫不迟钝、一气呵成的三两步跨上石阶,蹦到了回廊里。
京浣一席素白衣裙,裙摆自随意披散在地上,头发随意扎成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发髻。身上是如雪似的肌肤,一双慵然桃花眼这样冷漠的注视着容景,他被盯得眼神涣散。
京浣用了三秒摆正身姿,又用了三秒思考要不要参见一下这位皇子,还用了三秒去回答:“我很好。”
这样九秒一过,容景的眼神终于聚焦,又重归正常,他毫不客气坐下来,吞吞吐吐说:“你穿白衣服…真好看。”
京浣点了点头,然后平静回答:“说正事。”
“这个好天气,说什么正事?”容景说完还比了比天空,表示这真的是很好的天气。然后停顿了一下,提议:“要不我们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