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不能开炮
人们惊的是在这布告上面还挂着一颗人头，这是方天县的头。关于方天县的事情，旁边贴有一张他自己写的贪污受贿等等罪行的供辞。
这时天王军已经戒严，将整个城市围得水泄不通，进行全城大搜查！
但是搜了两天连九天的踪影也没有发现！九天到哪儿去了？
后来就一直不见踪影。
原来九天早就去藏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凤仙家里，隐踪没迹，哪儿也没去，更没去惹事。他心中十分悲痛，他怎么也没想到王姣死得那么急促，他真没想到她就这样去了。凤仙爹说他是英雄绝世，还须有大智，还须修心，要他隐踪没迹一段时间，让天王军摸不着头脑，然后再行动。
他受凤仙爹嘱托，用心教凤仙练功，因为凤仙就听他的。除了这，就是继续坚持狠练他的一系列绝世神功。
凤仙一直顽皮，不愿练功，所以一直武功平平。这次有九天作伴执教，她倒是练得极为认真、刻苦。自那次她被抓进县衙里吃了苦头，痛省作为女孩子没有武功那真是太危险了，就一直在暗暗练功，想尽快提高自己的武功。特别是看到九天大哥和黑脸少侠、王姣都有那么好的武功，非常羡慕，心想自己如没有武功，就没有本钱，就会被九天大哥瞧不起，被这几个女孩子小视，就没有希望和九天大哥真正走到一起……
“九天哥，你教我练练刀吧……”凤仙面带嗔怨地望着九天。她曾是练的拳和剑，见九天是使的刀，也就对刀极感兴趣。
九天非常严肃：“那我再看你的拳练得怎么样了。练刀必须先把拳练好，拳为武艺之源泉，棍为兵械之祖宗。拳乃百器之母，功乃百艺之宗。”
“我还不行？”凤仙有些不高兴。接着就是一个“并步按拳”——“抡臂砸拳”——“马步双冲拳”——九天摇摇头，接着做个怪相。
凤仙望着他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凤他又问了一遍，九天才不满意地道：“冲拳，出拳要快速有力，要有寸劲，就是要有爆发力，要把拧腰、顺肩、急旋前臂的动作做到家。”
这时凤仙爹已来到他们身边，很正经地道：“大哥说得对。练刀剑必先练好拳脚套路，练好拳脚是本，首先要把动作做到位，一丝不苟。”
九天和凤仙一时间都非常吃惊，忙恭敬地一揖，凤仙又重新试拳，还调皮地道：“见笑了，请指教！”
九天看了道：“要手眼相随，手到眼到心到。有道是：拳如流星眼似电；心为元帅，眼为先锋。”
凤仙大为感兴趣：“这真是经典之论啊。你还给我多说点经典之言！”
九天又道：“那我就说了——练拳不活腰，终久艺不高。腰似蛇行步赛粘。步不稳则拳乱，步不快则拳慢。打拳要长，发劲要短。打拳不遛腿，必是冒失鬼。拳打人不知，脚踢人不防。远拳近肘贴身靠，远脚近膝挨身摔。手到脚不到，鬼也打不到。手脚一起到，金刚也跌倒。”
凤仙听得眼睛也不眨，用手推他：“还说点嘛。”
九天：“一时说多了你也记不住。”
凤仙：“你说的我记得住……”
九天：“你爹说的你就记不住？其实这些你爹肯定给你说了的。”
凤仙的脸就更红了。
她爹也笑着：“她就是调皮，我教的她听不进……”
现在凤仙是希望就这样永远和九天大哥在一起练下去。凤仙爹对九天更是感激不尽。
凤仙爹：“真要感谢你啊。你真是有魔力，竟然能教凤仙也正二八经地练起功来……”
“是您老教导有方。”
“哪里哪里！我以前怎么没教？不知还打过多少，可她就是顽皮，不练功，不学无术。把她真没办法。这下天变了……”
九天也总是想起“黑脸少侠”，想他多次救他，却又敬而远之，想起那有趣的下天坑，和她紧紧挨在一起斗蛇……想起那凌空飞绳和呼唤……
自从黑脸少侠上神龙山去之后，九天一直为他揪心，像他身上有一根绳线，牢牢地拴系在他的心头，随时随地那线都在牵动着……忽地又想起桂英和她母亲，冬天来了，北方很冷，她们生活怎么样？……
凤仙走过来：“九天哥，你怎么在走神？练功是不能走神的……”
九天猛一惊醒，默然看她，但见她全然超凡脱俗，往日的顽皮劲儿全无，有的是一种拼搏进取之精神，一腔纯真诚挚之热情，不禁砰然心动，涌起无限欣慰，道：“我没走神啊？”
凤仙：“我看你的神已经去了几百里，还没走神！”
“哎，你说说：我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可能举事？”
凤仙：“我看你是在想黑脸少侠、天神和尚、王姣、秀芳……”
九天避而不答，却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了，我对你们哪个都是一样啊，不论是男是女。”
凤仙：“正因为你对哪个都一样，不偏不倚，守心如玉，大义大德，哪个都被你弄得神魂颠倒，不管是男、是女……”
九天道：“我对不起你们……特别是还有玉仙。其实，我的心是多么痛苦……”
凤仙：“我知道你是要为那个玉仙守节，虽然你人在，但你的心早已随她而去。你的身子之所以没有随了她去，是因为还没除尽世上贪官恶魔。但是这世间贪官恶魔……”还有“你能除尽吗”几个字没说出，九天就猛地打断她的话，冲动地双手抚住她肩头：“原来你这般了解我，这般理解我！我，我小视你了，以为你只会调皮……”
凤仙：“不，你对我很好。”说着就扑进他怀里。
这晚九天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桂英母亲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望着南方，哭着说：“都走了，都不来看看我，我都快不行了……”
九天醒来浑身一寒，又想起他对桂英母亲说过的话。他们现在生活怎么样？新的一年又来了，但这正月北方还是很冷，房子整修好了吧，能够御寒吗？这里比他家乡离清水河近，他应该马上去看看他们！
于是就对凤仙和她爹说好了，去看望一位老人了再来。凤仙一听是看望一位老人，也不多想，让他去了。
几天的快马奔波，九天就来到了桂英的家。桂英母亲恰恰病了，躺在床上，见了九天一下子病就好了很多，很是高兴，接着就问：“桂英怎么没来？”
九天一惊：“没看见她啊？”
老人道：“你一走她就随你身后去了的，你没有看见她？她……”倏地老人满脸惊疑。
“我真的没有看见她。我这是专门来看望你们的，我说过来看你们的。”
老人急了：“你们怎么没有见到面？那她到哪儿去了呢？我苦命的孩子……”老人哭了起来。
九天也急了：桂英到哪儿去了呢？怎么没有见到她？她怎么样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这可怎么办？上哪儿去找她？！
九天忙着帮老人做这做那。可他心里忽然又有个绳子似的东西在拉扯他，很急的，这绳子另一头在南方，像是有什么大事在召唤，也像什么不好的兆头！他想是不是黑脸少侠下山了，在找他呢？是不是他那根线在拉扯他的心呢？他答应和他结拜的！是不是爷爷他们举行起义了？他很是惶惑，心被拉得生疼。但他眼下也不能离开这位大娘啊。
他正焦急地望着南方，一个天神和尚走来了。
他想这是天神阙的同道来了，他一直怀念天神阙，想念那地方，想念那些人。忙迎上去：“大师好！从哪来？”
“从南方，从蛮州——”
九天一时疑惑，在回想什么。
那和尚道：“大师不认识了？”神情静若处子。他其实一直在九天后面。他就是几次救过九天的那个天神和尚！他和王姣分手后，在那个茅屋里养伤，发觉那家人有些不轨，就悄悄走了，又去找了一个地方养伤。后来九天他们把王朝生给爆炸了，他十分高兴。伤好后，就去找九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踪迹，但又并不接近他，就一路尾随跟到了这里……
九天猛一惊喜：“是天神兄弟！你一次次帮我，真不知该说什么！”一时很是激动，上去就要拉他的手，可他急忙退去，不让他拉，神情庄重严肃。
九天就问，“你怎么到这来了？”
天神和尚道：“天神阙不是在天神山吗？我倒是要问你，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九天道：“看望一位妹妹和老人，我说过的，有时间来看望他们的，新年来了……”
“人在家吗？”
九天有些悲伤地道：“就大娘一人在家，姑娘不知上哪儿去了……”
“你在为她难过？”
“我对不起她……”
“你还想念她？”
“想念她，她是我认的妹妹，我们共过患难……”
天神和尚的嘴唇颤动着，身上也颤栗着，掩盖什么似地道：“好冷，进屋坐坐吧。”
老人从坑上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们俩。
天神和尚激动地迎上去：“娘！……”
九天一时间惊呆了。难怪不让他握手的！激切地迎上去：“你是桂英妹妹！天呢，你竟然装成天神和尚，一直把我骗过去了。”
“谁是桂英？我是她哥哥。”煞有介事地说。
“哦，是她哥大宝……”
老人忙道：“哦是大宝回来了！”
九天好激动，原来这一直暗暗救他的竟然就是桂英的哥哥杨大宝！？那他又为什么会去？是桂英要他去的，还是偶然，还是与黑脸少侠有什么联系？
其实哪是什么大宝，这位正是桂英！她怎么也不愿当他面说出自己是桂英。她早已真的像个男人像个和尚了。她从小随父混迹江湖惯了，在家也呆不住。那次九天走后她也就走了，为保住美好的女儿身，她将头发剃去，把自己完全打扮成一个天神和尚，要尾随九天去闯荡江湖。她心里认定了他，注定要今生追随，但她再也不愿与他说破。恰在南去的路上与田爷相遇。田爷要她上神龙山，她就与田爷订条约，答应为她保密不暴露身份，只说她是一个天神和尚，并且绝对不告诉九天任何蛛丝马迹，她便去，否则她不去。去后便与黑脸少侠相识，不久就下山了。一直暗中追随九天，又从不露一丝痕迹，注定今生要吊死在他这棵树上……
九天心里被那根线拉扯得太痛，便急忙向南进发。桂英由于母亲身子受病，就留了下来。
九天赶到神龙山，奶奶告诉他：“你爷爷他们早已出发。”
九天大惊。问道：“那位黑脸少侠也去了？”
“当然去了。他和田爷提前下山找你去了，你没看见？”
“没有。”
“您知道他们首先进攻哪儿？”
“首先进攻蛮州天府城。”
武东山经过多年准备，组织玉莲教的残余人员发展新的力量，在各地已经秘密发展了二十余支新的队伍，近两万人。于冬月十九日，传说这天是太阳菩萨的生日，借太阳菩萨之神威，各路人马正在迅速秘密集结，正式举事——目标是推翻玉皇王朝。
计划首先第一仗——拿下蛮州天府城！这里是军事要地，与其它大城市相距甚远，天王军援兵不容易到达。整个蛮州、洪州地区是大山区，周围相交的几个省，以及清水河，也是大山区，而且与原始森林神龙山相连。他要将这几省相交的边界一带，作为他推翻玉帝王朝的根据地、大后方。
很快，天王军的游骑、快马纷纷赶往蛮州天府城，向郑总兵所属报告。郑总兵马上召开会议部署。
将又是一场怎样的血战！
九天日夜不停地打马飞奔，急急赶路，在第二天上午，这马就累死了。他接着又买一匹好马，日夜赶路。当他赶到蛮州天府城郊，已是云黯天低，暮色沉沉。
这时一股寒冷的夜风袭来，他猛地感觉到一股血腥气味。他的心一寒！这血腥味越来越浓，他惶然了，急忙打马向城门疾驰。
远远的，守城门的两个士兵竟然向他招手。他此时穿着军官服，也向那两人抱拳施礼。原来这两人就是上次夜晚为他开城门的那两位。这两人倒是不像郑总兵，果然讲义气，远远地就和他亲热地打招呼。
九天向城门驶去，这时就嗅到一股难闻的血腥气味！上去一看，他不禁五内俱寒，骤然间浑身就如同被震碎的冰末，抛入冰冻的河水里……
城墙下是遍地的尸体！向前望去整个城墙下都是尸体……
那两人忙跑上来，道：“大侠，你怎么才来，这里打了一夜一天……你们的人几乎……唉，太惨了！”
其中一位告诉九天：武东山带着的义军队伍是昨天夜里赶到这里的，赶到后就将整个城池围了起来，并且将那个大人物王道仁放在马前，以为天王军不敢开枪开炮。开始天王军在城楼上不理不睬。义军接着开始攻城，主要是靠一些小型火药炮作掩护，爬梯登城。天王军直等到义军全部涌到了城下，爬上云梯，才全面开火……
那个王道仁在马上大喊：“不能开炮啊，我是王道仁啊，不能……”
可没有谁听他的，回答他的是百炮齐发，万枪齐鸣！终没把他当回事。那大炮打远处的，枪支打近处的，一时间万条火舌齐喷，枪子儿暴雨般倾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