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一切，各自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一点，非常好。
余粮同样保持怀疑一切的态度，他径直走到被害人陈静的身边，以免破坏现场，向一位刑警拿副白手套戴上。
“你们看。”余粮抓起陈静的双手，她的手腕边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痕迹，“这说明陈静在死前，曾经被凶手禁锢在某个地方，但绝对不会是在这里。”
“为什么？”李萱的提问非常好，有着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你看陈静的衣服。”余粮松开陈静的双手，视线又移到她的衣服上。
“有被拖动的痕迹。”李萱是法医组的，每次的案件，往往在现场上发挥最大作用的人，就是他们组里的人。
他们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这是行走在第一线上的刑警们最容易忽略的证据。
余粮温和笑了笑，说:“你说的对。但这只是其一。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闻到，陈静她身上，有股淡淡异味。”
李萱和常队仔细闻了闻，确实有股异味，但这股异味是从哪里来的？
常队又在四周闻了闻，教室里没有陈静身上的那股淡淡异味，但又觉得这股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奇怪！很熟悉，可又不知道是什么？”
李萱点点头，说:“我跟你一样，这股味道，真的很熟悉。”
“你们是不是觉得最近在哪里闻到过？”余粮脱掉白手套，接下来不用再去检查陈静的尸体，戴着没有必要。
“你说得对。真的在哪里闻到过。”李萱努力回想这股异味的来源，一股熟悉但又陌生的味道。
余粮不去吊他们的胃口，说明异味的来源:“在黄丽的身上，也有这股味道。”
两人同时愕然一惊，记忆很快追溯到黄丽的案发现场，那股淡淡的异味随之而来。
“你是说，他们两人都被关在同个地方？”
黄丽和陈静两人身上拥有同股异味，所以被关在同个地方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的猜想是这样的。而且被关的地方，应该是个很久没有使用的房间。”
说话的时间，余粮已经站在他们两人跟前，继续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体会。有一个房间，很久没有使用，里面放满着许多东西，进入里面，会股扑面而来的发霉味道。不过，黄丽和陈静关的地方，还有股潮湿的味道。”
“这么想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地方。放满东西的地下杂物室。”李萱说出自己的看法。
“对！她们两人被关在地下室里。而……”
余粮的话还没说完，常队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
“是汤会长打来的。”
“你先接吧。”
常队拨动接听键，听筒贴在耳朵边。
“是，刚好出点事。”
“SZ大又出现命案了。”
“我刚想跟你说这件事，这次的测试，失败了。”
“他在这里。”
“好，我知道了。”
常队挂断电话，神情凝重说:“余顾问，汤会长让我们过去一趟。”
余粮在脑里思考一翻，才点点头答应:“他在哪里？”
“周民强的研究所。”
“那这里？”余粮环顾四周，陈静的尸体还没有处理好，案发现场还没有进行勘察。
“我会让几个经验丰富的警员处理的。”
说着，常队就招手让几个年纪看起来挺大的刑警过来，并低声吩咐他们怎么处理，哪些地方需要详细留意一下。
“李萱，陈静的尸体勘察，就麻烦你了。”常队又吩咐李萱多加留心。
李萱说:“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放心吧，你们两就过去吧。”
去周民强的路上，常队忽然一脸窘迫，想对余粮说些什么，但接下来的话，又会让自己容颜扫地。
想了想，不管了，索性豁出去了。
“余顾问，有几句话，我想跟你说。”
“说吧，我听着。”常队这番内心挣扎，让余粮多多少少清楚他想说什么。
“就是宋涛的事，你清楚的。”
余粮挖了挖耳朵，面露不怎么在意的脸色，说:“这里风很大，常队，你还是说清楚点好。”
常队白了他一眼，这里寂静无风，哪来的风很大，别说风了，人都燥得慌。
“是啊，风确实是挺大的。宋涛的事，确实是我鲁莽了，陷入了先入为主的圈套里。余顾问，你说得对，应该保持怀疑一切的态度。”
每个人多少都会犯点错，余粮不是个抓着小辫子不放的人。
“这几起案件，大家都忙昏了。会想早点结束，也是正常的。”
“是啊！刑侦大队里，很多刑警这一个星期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常队说着，准备慢慢把话题扯到自己想谈的内容上来，“至于那个犯罪识别系统，这次的测试虽然是以失败告终，但不能否定它的存在。李菲的案件，就是靠它侦破的。”
余粮没有想否定犯罪识别系统的意思，同时承认，单就李菲的案件，它的帮助确实非常大。
但不能就完全信任它，侦查案件的人，是要永远保持怀疑的态度。
如果一味的信任，那么这几起连续杀人案就是典型的反面案例。
犯罪识别系统的作用，只能作为警方的辅助系统，不能由它带领警方，它只是一个协助工具。
余粮很想把心里这番话说给常队听，但目前看来，即便是说了，他多少也听不进去，反而会引来不好的厌恶感。
“我知道，犯罪识别系统是侦探工会召集人联合开发的。”余粮略微提醒一下，“但常队，我想跟你说一句，你同时也是个警察！”
常队笑着说:“当然。任何一个犯罪的人，我手里的手铐，都会紧紧锁住他。不放走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余粮只是吭了一声，没有附和他的话。
周民强所在的学校离SZ大很近，他们没有开警车过去，而是选择步行。
临近周民强的研究所，余粮远远看见两个人影正朝他们走过来。
现在已是半夜，校里的学生都睡了，而负责校里巡逻的管理员，没有手电筒照明，似乎不符合逻辑。
余粮和常队跟他们擦身而过，身后传来沧桑的声音。
“这不是余书记家的孩子？”
余粮心里一愣，慢慢回过头。
“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