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面容黝黑的老人笑脸对着余粮，由于他们长期在地里务农，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个十来岁左右。
“老头子，我跟你说还不信，看吧，是不是余书记他家的孩子。”那位妇女笑呵呵说，她满脸洋溢着热情和农民家本有的善良。
“叶婶婶好，叶叔叔好。”余粮微笑打招呼。
常队调查叶琴案件的时候，见过这两位“老人家”，加上时间过得不是很久，所以印象还是有的。
只不过，他们两位不好好在余明村待着，跑来这里干什么？
疑惑的同时，余粮注意到常队的内心活动，故意说：“叶叔叔和叶婶婶，肯定是来看望周民强的吧。”
余粮没有如实坦白，跟常队说，叶琴的父母是被周民强带出村。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叶琴的案件已经过去了，不用在受害人父母面前提起，以免刺激到他们。
叶叔叔表面上乐呵呵的，但内心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这几天看过新闻，知道他们村里书记的孩子通过了侦探工会的考试，这是全村的骄傲。
叶琴的跳楼离世，他想跟余粮说道说道。小的时候，他们两人总是玩在一起，但看见常队站在他身边，加上知道周民强的存在，多少知道了一些事，就打消这个念头。
想起周民强，叶叔叔觉得是上辈子积了莫大的福气，临老了，白发人送了黑发人，还有人来养老送终。
“是啊，我跟你婶婶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叶叔叔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抽出几根，先递给常队。
常队接过烟，顺便给点燃了。
“谢谢，叶叔叔。我戒烟了。”余粮失恋那会，倒是抽了不少。
有天看到过一则新闻，说是抽烟杀精，吓得他把手里的烟都给扔了，从此就断烟不抽。
多狠的心啊!
叶叔叔把烟又拿回来，“男人不抽烟，怎么能行？不过……戒了好，我也想戒，就是戒不掉，想着抽了这么多年，也不耽误接下来的日子。”说着，他给自己点上。
叶婶婶瞪一眼叶叔叔，说：“别听你叶叔叔胡说，不抽烟的好。这玩意，杀精！”
叶叔叔内心毫无波动，白了一眼说：“你胡说些什么？这么多年了，你看看我，不好着？”
常队偷偷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抬起脚，踩熄灭了。
“你看看，把常队长吓成这样。”叶叔叔抽着烟，指着常队。
常队尴尬笑了笑，“你误会了，最近喉咙发炎，医生说，少抽点烟，好得快。”
余粮附和笑着说：“叶婶婶，这都是谣言。”
常队提醒说：“余顾问，我们……”
叶叔叔说：“办事去吧，我知道你现在是侦探了。去吧，改天，我们再好好聊。”
叶婶婶似乎有什么话想跟余粮说，在这里遇到他，也许是命里注定好的。
话刚到嘴里，叶叔叔紧紧抓住她的手。
叶婶婶朝他瞟了一眼，见他微微摇摇头，提示她接下来的话，要烂在嘴里。
“叶叔叔，叶婶婶，那我们就先走了。”余粮向他们告别后，就跟常队一起往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常队，你要去哪里？”常队莫名其妙脱离原有轨道，余粮见他朝垃圾桶的方向走去，低声嘀咕说：“果然很在意……”
常队把口袋里的香烟扔进垃圾桶里，笑呵呵回到余粮身边，说：“果然不能将就啊！平时我不抽这烟的，太呛。”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杀精，真的是谣言。
余粮故装疑惑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哈哈，没什么。”
叶婶婶望着余粮离去的影子，万分疑惑说：“老头子，你怎么不让我跟小余说？难道你不觉得，小琴的死，很蹊跷吗？”
叶叔叔满脸无奈，女儿对他说，意味着是手心里的明珠，磕着碰着，都心疼死了，更何况是永远的离开。
“证据呢？我们说有蹊跷，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叶婶婶激动说：“小叶死的前几天，她不是寄东西给我们吗？那里面一定是证据。”
叶叔叔回头走着说：“那个不是证据。那天，民强过来的时候，我拿给他看，他说，这是张记忆卡。我拜托他看一下，他拿回去看了之后，跟我说，里面是小叶的校庆活动视频。”
“可是……”叶婶婶还是不死心。
“别可是，小叶走了。我们要连她的份活下去。”说着，叶叔叔抬头望着天空，今晚的星辰给乌云遮住了，那晚也是，民强那晚背的东西是什么？
回过头，又接着说：“小叶肯定是这样想的，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等以后下去了，我们告诉她，她走后的日子里，这个世界是怎样的，知道吗？别等到了那个时候，女儿问你，你什么都答不出来。”
“我知道了。”叶婶婶跟在他身后说：“那晚的饺子，民强觉得好吃吗？”
叶叔叔笑着说：“好吃，他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那就好，明天，我再给他做。”
“嗯。”
叶叔叔想起那晚带着饺子过去，研究所里却是空无一人，但却迷迷糊糊听到说话的声音。
离开重新回去的时候，这次见到他了，但他拖着什么东西……
……
周民强在电脑前敲着键盘，神情非常专注。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来。”
汤会长抱怨的同时，房门打开开了，扭头一看，是他们两人，“搞什么？这么久？”
常队笑着抱歉说：“半路上，遇到叶琴的父母了，聊了几句。”
汤会长黑着脸，“我不管你遇到谁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周民强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说：“他们回去了吗？”
汤会长这才意识到，是刚才在研究所里的那两个人，周民强的岳父岳母。
余粮进来后，把门给带上，说：“回去了，我和常队看着他们走的。”
周民强又回到工作里，双手的手指不停敲击着键盘，“他们有跟你说起什么?”
“你指的是？”余粮想了想，除了几句寒虚问暖的话，还有说起抽烟杀精的事，其余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周民强注视着电脑屏幕里的画面，眼眸闪过一丝阴森的气息，“没什么。我们开始讨论这次《改革计划》的现实测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