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阿房提着灯火仔细观察阿三背后的伤口,手指轻轻一触,抹了两下,才将心放下。
“还好没毒。”
说完,就拿着伤药厚厚的敷上一层。
“你倒是蛮英勇,若是这一箭再往中间一寸,小心下半辈子瘫痪在床上。”
嘶——
阿三倒吸一口凉气,阿房连连往伤口吹上一口气。
“我轻点!轻点!”
瞧着阿房刀子嘴豆腐心,阿三勾了勾嘴角,却又似往常一般,说道:“若瘫痪了,那就有理由赖上你了。”
“你还有心情说笑!我告诉你,指不定哪天我就自己走了!瞧着你这样,还不知道哪天身上就背了条人命。”
阿三微微瞥过脸,沉默不语,空气冷凝,阿房也自知刚刚说的话有些过分,不过也是心急才说出了口。
刚想整了整气氛说句话,却听到阿三喃喃一语。
“就算你偷偷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上你。”
阿房原本有些歉意的心又沉默了下来。
不过是将你带了出来,何必如此相待,越想,阿房心里越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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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白德然握着半截信在灯下气的直发抖。
虽然信不完整,也没确切的能够看明白到底讲了什么。
但就凭那区区“白家”“叔父”“将军”几字,就已经让白德然急的不知所措。
看着白德然的样子,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也紧张几分,连忙问道:“大人,这如何是好?!”
白德然猛地一下站起来,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不知是害怕还是杀戮又或是不忍:“此事十多年都不曾有过一丝的风声,如今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若想事情不败露,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马上安排!既然今夜已经打了草,那便将蛇一锅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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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阿三刚穿好衣服就听见阿房猛地一个喷嚏。
这,不会是在外面睡觉着凉了叭
“你,没事叭…”
“没事。”阿房连连招手,冷静片刻就拿出刚刚截下的半封信。
信件毁坏不算很大,可是多多少少对内容有些影响。
阿房婆娑了两下。
不行!一定要快点找到师兄,人已经找了上来了!
又一把将信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抬手就收拾行李。
“我们马上就走。”
“这才四更……不和他们说一下?”阿三指着门外,意指这几日待阿房极好的人。
“怕是来不及了!留下一纸书信,我们赶脚就走!不然他们怕是又会找上门来。”
在白府轻轻松松就找到了她,并且还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房间,按着这般下去,杀手不日就会前来。
将简单的一封书信放于水壶下压着,赶着让阿三去抱上来福,自己也换了身师兄的那件男衣粗布衣裳。
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
这信怕是不安全。
嘶——
师兄的衣裳已经破旧不堪,阿房轻轻一撕就撕开一个口子,将信塞了进去。
之后两人就轻功翻了出去。
四更的天虽不是大亮,但是迷迷糊糊的光亮也能刚刚好的看清山路。
而且,这个时候撇开人,也是极好的时候,谁能在黑灯瞎火的分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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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丹小心睁开眼,打量着身边的一切,绷着的神经不敢有半点松懈。
成败在此一举。
咔—,脚链一声细小的脆响让于丹整个人都欣喜的不得了,沉了沉气,这才缓缓的将脚链拨出。
看着守夜人已经昏昏欲睡,于丹整个人都猫着腰子起身。
为了现在,她故意睡在最边缘,也故意让一群人挡着她。
只要能够小心,她就绝对能成功!
她慢慢的往后退,整个心都悬在嗓子眼。
璃儿也轻轻挣开了眼,她一直都没有睡,也没有动,就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
她感受着身旁一丝一毫的声响。
她坚信姐姐会回来,可是她一个人,也害怕。
许是警惕惯了,守夜的衙吏突然就转头看向女囚。
于丹整个人连呼吸都不敢!足足憋着气。
等到人又靠在树旁打起盹才开始行动。
终于到了能站起来的地方。
转身看向后头的熊熊火堆,和一群女囚,心里酸酸的。
她发誓,她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会找到璃儿的。
乡间小道里。
阿房和阿三找个微微隐蔽些了的地方微微吐气,撑着双腿迟迟缓不过气。
“跑了这么久,应该、应该追不上了,休息会儿吧。”
“好。”
“谁!”,听见身后有响声,阿房猛地站了起来,十分警惕,手里握住剑柄也婆娑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