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阿房才稍微醒些,就被后脑勺的疼痛牵扯着全身酸痛,发出一声闷哼。
伴着头疼欲裂,全身散架似的僵硬更让阿房怀疑她是不是瘫痪了。
努力的睁开眼睛,又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心里才稍微舒服点。
应该是很久没动的原因吧。
“姐姐,你终于醒了。”正在坐在一旁给阿房擦手的璃儿偏头说道。
“这是在哪儿?”
不同于下午,此时的天已经完全落黑,屋里没有一点光亮,只有一盏弱的可怜的油灯,勉强看清东西。
灯火在风中还不停的摇晃,照得东西忽闪忽闪的。
灯光太暗,阿房看不清样貌,只知道旁边是位小姑娘。
璃儿思量了片刻,瘪了瘪嘴说道:“这是奴房。”
“奴房?!奴房又是哪儿?”
声音虽然细软,但是不难听出紧张。
璃儿有些犹豫:“这…是咸阳宫…”
“咸阳宫?!”,阿房突然一激动,伤口的疼痛都让她倒吸一口气。“我…我怎么到咸阳宫来了?”
阿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然后在别人身上重活了,这怎么可能就摔一下,就摔到咸阳宫了!
璃儿眼神有些许躲闪,手上帮阿房擦洗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被衙吏带进来的。”
“什么衙吏?!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阿房稍稍抬起手准备起身。
璃儿马上上手扶住,对上阿房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心虚。
可是阿房心里已经急的不像话,一把手抓住璃儿,许是刚刚起来分不得轻重,璃儿都吓得一颤。
“我…”
不一会儿眼角就有些泪花。
阿房原本吓起来的身子一顿,自个儿都还没哭,这怎么就哭了。
“我只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璃儿垂下眸子,吧嗒就掉了一滴泪,柔进了阿房么心里。
“对不起,……是于丹姐姐偷偷跑了,衙吏为了保住脑袋才将受伤的姐姐你顶了于丹姐姐。”
理了理思绪,阿房差点没把老血吐出来,原来自己既是被救也是被买了。
老天在开玩笑?!
许久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惊讶,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吧,还不如好好观察清楚然后赶紧想想办法离开。
而且心中虽是很气,但是冷静想想,若是没人救她,岂不是现在已经不存人世了。
如今是波折了些,但是好歹命还在。
心里越这样安慰自己,这阿房也就愈发的看得开。
看着已经流了好几泪却不敢出声的璃儿,手中的劲松了点:“又不是你的错,你道什么歉!…你叫什么名字?”
璃儿一抹眼泪,有些惊奇的看着阿房:“我叫许璃儿,今年十二岁。”
“我叫姜阿房,比你大四岁。”
“你说的于丹,是你家中姐姐?”阿房又好奇的问了句。
璃儿轻轻摇头:“不是,是衙役途上认识的姐姐”
“阿房姐姐,你不必担心的,于丹姐姐说了会回来救我们的,就一定会回来的!”
“嗯。”阿房虽嘴上这样应好,表情也配合的微微抿嘴,可是这心里却不踏实。
她不能等。
看着阿房沉默的样子,璃儿又紧张了些许,端起一旁的粥忙着转移话题。
“姐姐睡了两天一夜,肯定饿了,璃儿刚刚热的粥还热乎,姐姐快趁热喝了,晚点再给姐姐热些汤药。”璃儿起身端着粥坐在阿房身边。
看着房间又似想到什么,补充道:“姐姐如今醒了,那嬷嬷怕是会让姐姐搬到前面的奴房去,要我说姐姐还是早些搬去的好,这里听闻不干净,每日我来看姐姐都觉着阴森森的。”
听着,阿房也顺势打量了一番,别说,是有些阴森。
喝了口温热的汤水,阿房轻轻点头。
璃儿用勺舀了舀碗里,鼻息中有着沉重的叹息:“这钱嬷嬷、九嬷嬷也都没得一个好人,姐姐本就是有伤,这米汤水都不给一舀,这哪是米汤,怕是连淘米水都没这么清。”
这抱怨听着,瞬间又弄清两个专门抠人油的嬷嬷,不过看着璃儿小大人的模样,阿房心头一暖。
勾了勾嘴角,说道:“没事,她们还是别去招惹,这么些年下来,也是条地头蛇,我们少吃一点不打紧,免得多吃些鞭子。”
嘶——
璃儿立马抽回阿房刚刚握住的手臂,额头顿时布层细汗。
阿房好似知道了什么,看着璃儿躲闪的眼神,一把撩开衣袖。
密密麻麻的都是鞭痕,发青发紫。
原来这些道理,璃儿来的第一天就弄明白了,因为这鞭子已经吃了几顿。
这谁,不都是在黑暗里时逼着自己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