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天一亮,阿房就卷着铺盖去了前面的奴房,在那二十人的大床上,还是璃儿挤了挤被褥,才靠最边挪了一个位置。
将原来的衣服好生收好,换上女奴的统一粗布衣裳后,就加入大众的洗衣生活。
离开,要从长计议,毕竟咸阳宫可不是闹着玩的。
原本璃儿还十万个担心,一步一回头,生怕阿房晕倒,或者旧病复发,但是没想到阿房能这么快适应,一个上午就把她自己的活干了差不多。
而且,中午抢饭,还因为阿房才破天荒的拿到了两个馒头两碗粥。
两个人坐在门前楼梯上,阿房将自己的馒头又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璃儿。
璃儿连连摆手,将半个馒头推给阿房:“姐姐我有一个呢!你伤刚好,你快吃!”
“给你你就拿着!你还在长身体!”
将馒头塞到璃儿手里,眼睛一瞪又要退回来的手,瞧着老实收下了才咬了一口馒头,打趣道:“明日我抢三个不就行了。”
噗嗤——
璃儿嘴里的粥都笑喷了出来,连忙擦了擦嘴,开心的点点头。
可是阿房有些心疼这比自己小的姑娘:“我昏迷那几日,你怕是难过吧。……虽说我们这些新人没和老人在一块,但听说你既要帮我干活,又没东西吃,还要挨鞭子。”
“姐姐听谁瞎说的。”璃儿拍了拍噎住的胸脯。
“哪里什么瞎说,怕这瞎子都知道你过得不好吧,你瞧你那满身伤。”
“………”璃儿眸子低垂,又咬上一口馒头,说的含糊:“其实不苦,都是应该的。”
阿房可不想话题这么低沉,拍着璃儿肩膀说道:“行了,以后我在,你最起码有馒头吃了。”
“嗯嗯。”
璃儿笑的脸上红扑扑的,果真是十二岁的小姑娘,没点心思。
突然偏头思量片刻,璃儿又对上阿房的眼睛,有些疑问模样:“姐姐,你好像很熟悉耶,怎么这么快就适应了,你…不气么?”
“气有什么用,还不如现在好好活着,然后想办法出…”,阿房现在还不能说,这到处都是人,一切都得从长计议。
愣了愣,又转头说道:“其实我之所以有些熟悉,是因为之前爱听师父讲这咸阳宫的故事,并不是因为多么雍容华贵,而是喜欢听这宫人的那些头脑!所以宫里的那些琐碎事,多多少少知道些。”
“嗯?头脑?!”璃儿是越听越摸不着头脑。
“呃…就是、好像、可能、大概俗称的一些计谋手段。”
璃儿压了压嗓子:“啊?姐姐没事怎么喜欢听这些,之前在外边听是富贵不假,可是如今听说是宫人贪婪,欺软怕硬,还见不得好,像这些听多了可是会变哑巴的。”
“啧,各有各爱好,只是宫中事不得外传,不然这宫里的戏可比我师父说的其他外面那些戏好听多了!”
“听戏?”
“昂。”说着就是一把辛酸泪,好歹以前是乐呵的听戏,这下自己跑到戏台子上唱戏了。
只得重重叹出一口气。
“那…有空姐姐可以讲给我听么?”
“行,有空给你讲。”
“嗯!”
“走吧,干活去吧,不然那个老妖精又要骂人了。”
“对对对,姐姐我们快走!”
一听阿房提那嬷嬷,璃儿就像脚底生风一样,跑的飞快。
不过阿房看向九嬷嬷的眼神却是眯成一条缝,心里揣摩着什么。
时间飞快,才洗了几筐衣服,这太阳便打算下了山,阿房伸了伸已经酸了的腰,小心碰了下后脑勺,看着没异样就继续打水。
“璃儿,我帮你洗吧。”阿房将打上来的水放在井沿上,擦了擦额头的汗。
“没事的姐姐,我只要用清水把那一筐洗一遍就好了!很快的!”
“没事,我的洗完了,你这两个人一下就洗完了。”
“来,拿桶来!”
不等璃儿说,阿房就自己上手,一下就打好了水,两人把衣服不一会儿就洗完了。
两人站在一块,看着面前都晾好的衣服,同时的吐出一口气。
璃儿高兴的跳了起来:“终于洗完了!”
啪嗒——
刚说完,晾好的竹架就倒了下来,两人狂奔而去都没来得及扶住。
只见一个竹竿打一个,不一会儿十几个竹竿都倒在地上。
璃儿、阿房都傻了眼,这可是洗了一天的衣服!
阿房朝第一根竹竿看去,只见一女子正挑衅的盯着璃儿,手里拍拍也是在显摆自己的战果。
鼻孔朝人的女子许是感受到了目光,也看向阿房。
看着已经黑了的脸和充满威胁的氛围,却丝毫没有一丝心虚,甚至还愈加狂妄。
阿房用脚掀起一根长竹竿握在手里,一个反手将竹竿的另一边插在那女子准备离开的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