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的货车顺利到达目的地，左寨。
夜幕降临。
地面凹凸不平，货车一路颠簸开进铁锈色的大门。头顶的转灯照出白色强光直射进车内，阿猫不适眯了眯眼，刹车拔了钥匙，一跃跳下来。
巡望四周。
这地太偏僻了，手机导航压根找不着。
土坯房相连成片，背靠大山，高耸的大树上时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寨子里整条道空无一人，显得诡异又神秘。
扑哧的翅膀一跃而飞，划过天空。
阿猫退后几步，警惕道：“爷，好像没人。”
沈清樾睁眼，下车。
他察觉力十分敏锐，几乎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一栋土坯房，眉间平淡，冷声斥道：“出来。”
房子后面露出一个脑袋，是个十二岁左右的孩子，穿着褐色的漏洞马甲。
他站出来，语气狂傲。
“好了，你们完成任务了，把车厢后面的东西卸下来后，立刻离开这里。”
阿猫不悦地“哎呦”了一声，撸起袖子就朝他走过去。
沈清樾按住阿猫的肩膀。
他语气很淡：“照做。”
阿猫抿了抿唇，骂了句小兔崽子，转身去搬货。
那箱子里果然没什么东西，轻飘飘的，几下就搬了下来。
小孩见状跑过去，盯着沈清樾手腕上的表看了很久：“喂，把你这个给我。”
沈清樾动了一下，抬起漆黑的眸看他。
小孩催促：“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让你把这个给我！”
下一秒，沈清樾抬手将他的手反扣在背后，小孩疼得立刻啊一声，挥手作势要挣扎。
与此同时，膝盖又一磕，小孩面朝地摔下去，整个一系列的动作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刚要爬起来，沈清樾抬脚又将人硬生生摁回地面，呛的他吃了满嘴的土。
“啊，松开！你松开！”小孩哭喊道。
沈清樾一只腿压在小孩的背上，半蹲的姿势看他，居高临下，目光锋利沉冷，从腰后掏出一把刀。
他面无表情，刀尖在灯光下光洁的发亮：“问一句，答一句。”
小孩瞪大眼睛。
阿猫回头看到这一幕吃了一惊。
他刚刚还以为爷是不跟小孩计较…..
是他想太多……
沈清樾眉眼极冷：“其他的人去哪里了。”
小孩瞥开脑袋。
沈清樾压在他背上的腿，便加重力道，刀离脖子近了几分。
“疼疼疼！”
“我说，我说，他们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去…去…送货，阿爹阿娘让我留在这里等你们，呜呜。”
沈清樾听到喊叫也无动于衷：“送去哪。”
“我不知道。”
沈清樾没松开他。
小孩摇摇头，鼻涕哭的直流：“我真不知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阿娘没告诉我。”
沈清樾利落抬脚，回头看阿猫，招呼道：“走了。”
阿猫答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上车。
“这一个寨子都是…..”
沈清樾替他说下去：“接收，打探消息，跑腿，望风。”
阿猫嘘吁，打了方向盘拐弯。
“爷，这回去要费不少时间，今个都没吃什么东西，后座上有压缩饼干。”
沈清樾回头，拿了几块扔到阿猫怀里。
阿猫低头看了一眼，哂笑：“我这开车呢，不吃。”
“靠边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天亮再走。”来的路上天还没完全黑，这寨子靠着悬崖，白天车开进来的时候就很危险，到了晚上，路灯都没有几台，更别提有多难出去。
“得。”
*
车停在了路边，阿猫掏出金属打火机给沈清樾点了根烟。
下过雨的天空，星星繁多，阿猫抬头望着，问道：“爷，你说干这个比沈氏集团的正经生意赚钱吗？”
沈清樾缄默不言。
阿猫挠挠头：“不怕您笑话，我想娶小露霜，那黑心娘们说了，没个五十万不跟我走。”
沈清樾抽了烟，他的喉咙有些哑，半晌才道：“嗯，赚钱。”
“那就成。”阿猫吐了一口烟雾，“爷，你这是不找女人不知道女人的好，那身子软的啊，啧啧，可惜景小姐有主了，就是上次我们在校门口看到的那男的，你知道他谁不？临城公安局局长的儿子，身世教育好着呢。”
沈清樾冷冷看他。
一脚踹下去。
阿猫犟起来了：“爷你还别不信。这年头就讲究门当户对，她就算不看，她家里人也看，要不是小露霜被父母卖进凯旋门当陪酒，就凭我这混球样，这辈子够不着她。”
沈清樾的太阳穴跳了又跳，他隐忍着，面上显露的寒意让人犯怯。
被阿猫这么一提醒，他想到顾司白那天在校门口攥着景妤手腕的动作。
猛地深吸了一口烟，脸沉下来。
*
房间没开灯，漆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沈清樾坐在沙发上，恍惚之中看到少女走过来，那双白玉细嫩的手轻轻抚上他冷硬的脸庞。
他没做出反应，如梦似幻的紧紧盯着她，浑身僵硬。在她的手指顺着下颚滑到喉结的那一刻，突然握住那双小巧细嫩的手，一言不发。
少女有些委屈，扫在他耳边的声音娇滴滴的：“沈清樾，你松开呀，抓得我的手好疼。”
他几乎听不得她这样撩拨，所有的隐忍克制在这一刻一触即溃，翻天覆地的将面前的少女压在沙发上，贴着她重重喘息。
少女笑生生地看着他这副模样，全然不知这样的危险，像只小妖精一样伸手顺势抱住他。
一头柔软的秀发贴近他的胸膛，扑鼻而来的全是她香甜的气味。
少女抬头，湿漉漉的眼睛全是疑惑，她温声问：“你心跳好快，沈清樾，你现在是在想什么？”
靠的近了，他才摸到她身上衣服布料的触感，冰丝的，轻薄，蕾丝的花边。
她羞的结巴：“是…是，是那件。”
他喉咙滚动，眼里全是欲望的赤红，翻滚的飞沙走石，总之动荡，恨不得将她撕碎，然后一寸一寸，吞入腹中。
骤然狠狠埋头下去。
天亮了。
沈清樾从车上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离开左寨的某条小路上，他闭了闭眼，想到那个不可思议又旖旎的梦，黑发下低垂的眸，有些灰败黯淡。
他彻底明白。
什么她阴魂不散。
是他嫉妒顾司白，是他妈他肖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