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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城管给她“穿小鞋”(1)

话说这天上午天气十分闷热,林阿姨的店里几乎没有什么顾客。所以林阿姨就把自己每天喝的那些矿泉水瓶子和装饮料的纸箱子整理出来。准备等到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就顺路拿到收购站去卖两三块钱。

呵呵,林阿姨发现这个地段的很多生意都不好做,倒是收购站和补烂衣服的这一类生意还很兴隆。也许其他的生意都是需要消费金钱的生意,而回收废品,却是一个可以创造收益的生意吧!

要是在做这个报刊亭之前,林阿姨家的书刊和废旧报纸,都是成堆的直接放在家门口,就等着楼道的清洁工阿姨收回去卖钱了。可是现在林阿姨尝到了找钱不容易的苦头,所以为了两三块钱,林阿姨也要在店里挥汗如雨的打理半天废旧物品,然后又是顶着酷暑把这些废品搬运到收购站去。林阿姨想反正没生意,有时候一天都卖不出去两三瓶水,卖两三瓶水的利润还没有两三块钱呢!所以去卖废品这两三块钱却是稳当的。

比起夏天那种暴嗮暴热有所不同,这种闷热的天气就好比温水煮青蛙,让人在瓮热中透不过气来。所以中午林阿姨卖了废品,吃了午饭,下午来店里开门时,店里的铁桌子,冰柜门,香烟饮料等摸着都是烫手的。才一打开门,林阿姨就被店里滚热的空气蒸流出了黄豆般大颗大颗的汗水。真是扛不住了。林阿姨赶紧打开空调,开到最低温度16度。然后就直接爬到冰柜盖子上去坐了,抵到吹空调。

因为这铁皮屋当西嗮,在下午太阳直射的时候,空调也是降不下来温度的。所以林阿姨又把空调帘子围着冰柜上面安装了一圈。这样安装在冰柜正上方的空调就直接抵到冰柜吹了。所以林阿姨在扛不住酷热的时候,就直接爬到冰柜上去吹空调了。有的顾客见了林阿姨就说:“你还坐高点嘛!”有的又问她:“你怎么坐那么高啊?”林阿姨说是为了吹空调,没得法啊!

这还真是没办法的事。回想去年夏天,林阿姨的这个冰柜每天都是可以推出去的。冰柜摆在外面,人们就容易看到有冰水卖,拿水也方便。所以生意就要好得多。林阿姨要抵到空调下面吹,也可以坐在原来放冰柜的空位置就可以了。可是今年这“创卫”工作的开展,林阿姨的冰柜就只能摆在小店的左边角落里,不准推出去摆在外面卖水了。这样不仅没了什么生意,而且林阿姨要吹空调,也只能爬到冰柜上面去坐着吹了。

林阿姨就这样坐在冰柜上吹空调,从中午一点吹到下午三四点钟也没有一个顾客来买东西。林阿姨就想着连空调费都做不起来了。下午四点之后,却见天空中一遍乌云,酝酿了一天的暴雨终于来了。哗啦啦的瓢泼大雨顷刻之间倾盆而下。到下午五点多钟,又嘎然而止。这场雨就好像是专门为了给人们降温降暑似的。雨过天晴,天气迎来暂时的一阵凉爽。夏天的白昼很长,一般是要晚上七八点钟才会天黑。如果天气凉爽宜人的话,晚上七八点钟正是人们夜生活才开始的时候。这时,林阿姨的店门口就走过来卖菜的蔡婆婆。

林阿姨见蔡婆婆从报亭的右手边转过来,在报亭的右边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走到报亭的左边门口去站了一会儿。又转到报亭后面去走了一圈,又转回来站在了报亭门口。林阿姨就想,不知道蔡婆婆这是要干嘛呢?走过去又走过来的。她们又是熟人,不可能看到蔡婆婆这样走过去走过来的都不打个招呼吧!林阿姨就说:“孃孃,你坐撒!”蔡婆婆就说:“哎呀!我不坐!我坐到你门口就把你生意挡到了。”林阿姨说:“不怕,你坐嘛!”蔡婆婆就将就在报亭左边的门口那个绿色塑料凳子上斜着身子坐了。她咧着身子扭过头来就跟林阿姨拉起了家常。她说:“哎呀!才刚去公司打了卡回来,屋里饭也煮好了。现在菜也不准卖了。没得事做了。我出来转转。”

林阿姨跟蔡婆婆闲聊,就谈到这什么创卫工作开展以来,她们这些卖菜的也不准在路边摆摊了。沿街的很多门市也不准在门口摆摊卖东西了。林阿姨不能在店门口摆摊,生意更不好了。都闲的心发慌啊!就聊到这次的“创卫”工作开展以来,倒是一视同仁的“一刀切”了。再不像以往那样,城管就知道整天扭到林阿姨蔡婆婆她们这种老实人,给她单独“穿小鞋。”

因为谈到这“创卫”,谈到这城管,蔡婆婆跟林阿姨都感同身受,同命相连的有过一些共同经历。林阿姨这心中更是有着“一把心酸泪”啊!

说来话长,这又是一段林阿姨终身都不该忘记的人生经历。

记得去年才开始做这小店的时候,林阿姨还要每天晚上12点钟到水果批发市场去拉水果来卖。那时候,林阿姨每天晚上熬夜等到12点水果批发市场开市,然后到各家去比较价格和质量,然后把水果拉回来,一筐筐的搬进报亭。之后就到了半夜三四点钟的时间才能囫囵休息片刻就要准备起床去开店门了。这些艰辛付出本不算什么。如果付出能得到相应的回报的话。可是,当时是别人家的芒果卖8块钱一斤,林阿姨这里只卖5块钱一斤。别人家的苹果卖5块钱一斤,林阿姨家就卖10块钱3斤。别人家的季橙卖6块钱一斤,林阿姨只卖3.5一斤…………

于是过路的很多人都来围观了几遍,然后都说:“好便宜,以后买水果就是这家了。”然而大家都是看热闹的多,买的人少。由于天气炎热,林阿姨的铁皮屋里温度比正常的室内温度还要高。所以眼看着上好的水果,最低的价格都滞销。林阿姨又把芒果降到十块钱三斤,橙子苹果降到10块钱4斤。人们看到水果都要烂了,价格又低了很多,于是又抢着买了。买完了之后,甚至有人还来问起还有没有这种便宜的水果卖。听了这话,林阿姨那真是欲哭无泪哈。

不说这林阿姨是第一次去批发市场拿水果来卖,批发市场的批发价格都是把装水果的箩筐重量算进去的。林阿姨当时也不知道这装芒果的塑料筐,和框里那些分隔芒果的塑料格子有多重,就把进价3.5元一斤的芒果卖成了4块钱一斤。到最后又降成10块钱3斤,中途还扔掉几个倭烂了的芒果。卖完之后再来称这个箩筐的重量居然就有10几斤重。也就是说一筐芒果的除皮和损耗都要算上十几斤。所以市面上从没看到过林阿姨这样便宜的芒果卖。所以林阿姨这次的水果生意真是亏大了。

第一次进货,没有经验亏了也没什么。林阿姨一共就去水果市场进了两次货,却卖了一两个月才把这批货卖完。因为这苹果居然是可以放一个多月都不会坏的。所以第二次进货林阿姨只拿了10块钱3斤的小苹果来卖。

即使如此,居住和路过这个城乡结合部的人又说在李家沱的大菜市场有卖10块钱4斤的苹果更便宜。也有说这是陕西苹果没有山东的红富士苹果好吃。…………林阿姨想,红富士苹果进价都要贵些当然好吃些。那红富士苹果林阿姨拿了一箱,别人卖8块钱一斤,她才卖6元一斤,这些人又是看过去看过来也买不起。最后还是买了那便宜的小苹果。到头来还是林阿姨自己一家人把那箱大苹果给消耗了。自此,林阿姨再不敢卖水果了。

因为除了这周边的人流量低,够买力低之外,林阿姨每天都要把几筐水果从报亭里面独自扛下报亭门口的梯坎,晚上又从报亭的梯坎下面独自把没有减少多少的水果筐扛到梯坎上狭窄的报亭里面。一个多月以来,林阿姨感觉自己的手膀子都要脱臼了一样的酸痛。

如果这水果生意还能将就的做下去的话,哪怕是熬夜去批发市场拿水果,然后每天搬上搬下的摆摊收摊。林阿姨都能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做下去。

就是在这样艰苦创业的情况下,林阿姨每天还要接受城管的吆喝和聒噪。

关键的问题是,这城管放着那些比林阿姨违规还要严重10倍的大户不管,却是偏要来给林阿姨一个人“穿小鞋”。

林阿姨说这些正规门市全部都有在门前的坝子里摆摊设点,那是有凭有据的。

就说林阿姨每天都要步行四遍的这段小区街道,就是从林阿姨的报刊亭到林阿姨家居住的小区二期工程。预计有1000米的路程。大概有十几二十家门市和商铺。林阿姨早晚和中午都要路过这些商铺。每天四趟。所以林阿姨看到每家的商铺门口,都是摆满了各种在售商品的。就是说,他们除了在店内销售商品,还都在商店门口的坝子里摆了摊位招揽过往的顾客。因为太熟悉了。这些商铺的哪一家门口都摆了哪几种商品在卖,林阿姨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了。

就比如现在从二期的保安亭出门左手边第一家门市,就是一家蔬菜店。虽然在短短的一年之内换了三四个老板,但是经营项目还是没有改变,一直都是卖蔬菜的。这家门市由于套内面积也只有四五个平方米左右。要卖蔬菜,全靠在店门口的坝子里用长条的木凳摆摊。店门口摆摊的面积至少有店内面积的两倍之大。每天这蔬菜店门口的坝子里都摆着莴笋,藤藤菜,豌豆尖,绿豆芽,土豆,南瓜,萝卜,豆腐干,四季豆等等各种应季的和反季节的大棚蔬菜。

第一家的左边是车库门口,车库门口的左边分别是一家烟酒副食店和一家药店。这些店门口的梯坎上,和门前的坝子里,都摆满了各自的促销广告牌,和临期打折商品。再后面是一家蛋糕店。这家蛋糕店也是全靠老板在门市前面梯坎下的坝子里搭上长条木凳,然后在上面摆上透明的蛋糕展示盒,才能让过往的顾客看到商品和方便购买的。因为这一排的门市都是朝里面纵深修建的。就是临街的宽度小,朝里面的长度大。这个蛋糕店的门口也开得很小。不把蛋糕摆出去,顾客路过时简直可以忽略掉这里有一家蛋糕店的存在了。

再后面是一家有50个平方米左右的文具店。这家文具店在门口的坝子里,摆了一排供孩子们坐着玩的狮子,猴子,长劲鹿,大熊猫,老鼠,兔子等动物摇摇车;还用货架摆了两排五颜六色的,大人小孩的游泳衣和游泳圈;还用板凳搭木板摆了一长排的大作业本,小作业本,包书皮,水彩笔等等文具。总之,这家店摆在门口的占地面积至少也有十几二十个平方之大了。

再往后面的儿童服装店门口下面的坝子里,摆着用货架挂满了的一排排儿童服装,还摆了两三个花车,里面装了打折的各种大人小孩穿的便宜鞋子,帽子等促销商品。再往后面,有卖土特产的门市店前的人行道路边,也是摆了一大浴盆的土鲫鱼,一箩筐的红薯,或者鸽子笼,土鸡蛋什么的。再后面也是一家五金店在门口外面搭摊儿摆了各种鞋垫,帽子,鸡毛担儿,钢丝球等小商品。

…………

总之,凡是开店的,都充分的利用起门前的那块自留地,也是黄金位置,把自己的商品摆在店前招揽顾客。

因此,林阿姨看到别人都在门前摆了个摊儿。而且人家都是天天摆,年年摆。所以自己也是依样画葫芦。却遭遇了城管偏要找自己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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