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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新出发

苔旷身上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欲念,那欲念将他绷地紧紧地,直直地像勾子一样盯着易白。被苔旷突然地喝问,易白也忽然明白了,因为他也曾有过。“是的,我会的。”易白默默地回答道,“为了守护,我们都向他伸出了那双弱小的手。”“闭嘴!”苔旷愤怒地吼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你能懂得什么?”“可十六年前,你不也同我一样,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吗?”易白的声音猛然对苔旷进行了反击,而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地也温柔了,“我相信你绝不是一个叛徒,独眼的大叔。”

苔旷身体猛地一震,而后筋疲力竭的瘫下了身子。

“告诉我吧,为什么要偷那只眼睛?我愿意来证明你并不是一个叛徒。”

苔旷低头沉默着,像是沉浸在往事的迷雾中,低低的声音在雾里想起,就像是悲伤的序曲。“十六年前,我是家族之中的天之骄子,我受尽了荣誉的称赞,但同样的,我失去了常人所拥有的美好的童年。我整日待在房间里练习羽式,睡醒了就练,练够了就睡,这样的日子像是一片黑暗,而我在此中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

“在某一天,终于,一丝曙光探进了我的生命中。那曙光就是我的姑姑。从她来到我的身边开始,我的生命开始出现了色彩。我像是第一次走出了修炼房,看到了阳光,看见了蓝天白云,还有树、花、鸟。她带着我一起去玩,玩捉迷藏、玩荡秋千,虫鸣声在我们身边陪奏了一整天。姑姑笑起来很美,整个天空都充满了笑声,我的、她的。我第一次认识到生命的意义。在姑姑的步伐里,我去了集市,去了郊外,看见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但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我被这个世界吸引住了。虽然每天仍伴随着那些枯燥的修炼,但是,我却充满了力量坚持做下去。因为我发现,我已经不能,不能再离开我的姑姑,离开她的笑容,离开她的身旁。我竟然爱上了我姑姑!”

说到这儿,独眼大叔的眼睛竟然腾起了一层雾,是什么竟让这钢铁汉子将至落泪?“而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了姑姑之后,我的内心在无奈与折磨中煎熬着。虽然知道我与她之间并没有可能,但我不奢求什么,我只希望每天能够看见她就可以了。所以,我更加努力地去完成每天的修炼,以争取每天能够多一点时间和她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她没再来了。我去问父亲,父亲只是告诉我她有事不能来,便叫我去修炼了。可自那天以后,姑姑就再也未来过!我意识到我的姑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不来看我。经过一番打听之后,我才从一个下人那儿知道了姑姑是被抓进了国都监狱,是因为什么却没有人知道。可我难以接受,为什么呢?我的姑姑是如此善良美丽的一个人,她怎么会被抓进了狱房。我不相信!

“就在那个时候,我做出了一个我认为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决定。我与一个下人换了衣服,逃出了家。我要去救我姑姑!但是,国都监狱是七合星国监狱之中戒备最为森严的一个监狱,以我当时的力量又怎么能进去救姑姑?所以,我在去监狱之前去拿了一个东西,也是姑姑第一天带我去看的东西。我还清楚的记得姑姑她是如何评价这件东西:‘这对眼睛是族内的一大至宝,名叫花幻之眼。由于是我们祖先从羽兽身上获取的,所以这件东西从古至今都由我们家族保管。这对眼睛具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最主要的便在于幻术。如果某一天,你能够控制这双眼睛,那么你便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强者了。’但是,姑姑随后便说:‘有一点你需要记住,切记不要轻易地接触他,在你没有拥有足够的力量之时。否则,你不但无法驾驭它,还会被他生来的邪恶吞噬。’。”

“所以,你选择了它?”

“是的。”独眼大叔缓缓说道,“在看着他的时候,我便被他勾引住了。他像是有着无限的引力叫我的手深深地吸了上去,他仿佛不停地问我:想要力量吗?戴上我,我能够给予你想要的,能救出你姑姑的强大力量!我便毫不犹豫地戴上了它。而我原本打算将两只眼睛都戴上,可凭我当时的实力却根本无法驾驭。在我戴上一只眼睛时,那股强烈的邪恶的力量就席卷了我的全身,而我拼尽了全力才没让那只眼睛将自己就地吞噬,而另一只眼睛我也没有力量去拿了。我深知如果我将两只眼睛都戴上,那么我不仅不能救出姑姑,反而会成为花幻之眼的身体,单纯的沦为一个机器。

“而凭借自己的实力以及我自己的血脉,我将这只花幻之眼的能力勉强控制。在此之后,便飞奔去了监狱。而在花幻之眼的作用下,我迅速的对整个监狱施下了幻术,进入监狱深处。可到了那里,我看到的却是苍白无力、布满血痕的姑姑!”

苔旷终于流泪了,哭的很小声,但那一只眼睛却充满了仇恨,语言开始颤抖。而易白能感受独眼大叔身上的那股愤怒。看见自己所心爱的女人遭受了这份痛苦,谁不会伤心呢?

“所以,我恨!我要把监狱的人都杀光,为我的姑姑报仇。虽然每多用一分花幻之眼的力量,他就多侵蚀我一分。但是我并不怕那伤痛,我只要报仇,为姑姑报仇!将姑姑带出监狱之后,我便带着姑姑开始逃跑。而那时姑姑早已经醒了过来,看着我犯下了大错,她只说了一句话:‘你怎么这么傻!’我不想回答什么,我也只和姑姑说了一句话:‘旷儿是傻子,因为他一生离不开他的姑姑。’”

“呵呵!哈哈!”苔旷痛哭着又疯笑着。“我终于对姑姑说出了我早已想要说的话。她也知道我已经爱上了她。她对我说:‘傻孩子,你太年轻了。你为姑姑这样做会让家族陷入危险之中,这正中了幕本家族的诡计啊!’又或许我当时真地太冲动了,但我从未感到后悔,让我忍受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姑在监狱受苦,我不能!我的姑姑也不会为此后悔吧。她紧紧地抱着我,没有阻止我,让我抱着她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可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为什么在这儿?”牁静静问道。

“那个黑色玫瑰标志,幕本家族的人在追杀我的过程中,射杀了我的姑姑。”独眼大叔沉沉地说道,“黑色的箭矢深深穿过我的胸口,穿过姑姑的身体!我亲眼看着姑姑,在我怀里,是在我怀里,微笑地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冰冷。仇恨开始霸占我的身体。在我还清醒的那一刻,我转过头看见了那个射箭的人,手臂上一个黑色玫瑰的标志。蜜蜂部队的两个小队人专门被召出来协助追杀我。当姑姑的生命在我的手中消散之时,我被他们捆绑住了。可所幸,身体被捆绑,但是眼睛不会!以我的身体为载体,他爆发了。冲断了禁锢,击退了追杀的人,逃离了七合星国,而来到了外面的地方。

“我恨我自己没能够保护姑姑,而那个幕本家族之人死寂的眼神永远被我记在心中。而在逃出来之后,我便昏迷了过去,醒来之时,却已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脑海中惟想起姑姑临走时的容颜,以及那无力的叮嘱:‘好好活下去。’可没有了姑姑的世界,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与意义。我想自杀,可是我所戴的眼睛却控制了我的身体,阻止了我。他想要将这个身体占为己有,但我却再也无法将他摘下来。而在逃出七合星国以外的漫长的时间里,在躲避追捕的同时,我拼尽力气与这只眼睛相抵抗,可是却没有一点能用。他渐渐地吞噬我的身体乃至灵魂,他将我变成了一只渴血的怪物,内心中只想着猎杀、猎杀!最后,便遇到了你们。”

“好了。那么一切都清楚了。”牁淡淡地说道,“为了获取同等的信任,我也会和你说我们的身份。我是天王星国人,你可以叫我牁。而这个孩子是七合星国人,名字是易白。我们想要进去七合星国,至于目的倒也没什么,不会危害到七合星国。”

独眼大叔没说话,冷冷地看着牁,像是在等着牁下一句的最终的话。他当然知道牁不仅不杀他,还这么好心地每天为自己疗伤,纯粹是出于他是个傻子。不过是自己现在对他们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罢了。

“虽然你之前想要杀了我们,但那并不是你的意志,而是那只眼睛在作祟。”牁说道,“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是患难中的朋友了。我自己也并非喜欢强迫,我希望你接下来和我们一起回到七合星国,路上可能需要一些你的帮助。”

“别想了,我是不会帮助你们的。我说到底还是七合星国的人,让我帮助外人进入我的国家?”独眼大叔冷哼哼说道,“那样我才真成了一个叛徒!”

“带一个七合星国人回去,不算做通敌,何况我们没有恶意。而你,逃了十几年的人,你的族人还会认可你吗?只要那只眼睛还在你的身上。”牁静静说道,“作为对你帮助我们的回报,我会将那只眼睛取下来,帮你重回你的家族。”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却真的抓住了独眼大叔的心脏。独眼大叔很明白牁的实力,也很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花幻之眼的力量不能得到遏制,那么自己离失去意志也不远了。至于能不能回去家族,苔旷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是想去找她的姑姑,因为当时的他没能将他的姑姑一起带出七合星国。所以,这十六年里,苔旷一直想要回去,但是因为被当做叛徒流放,他也无法再凭借自己的力量踏进七合星国。之所以潜藏在七合星国入口处,也是为了能够找到机会进去。而回去之后,苔旷便要去寻找他的姑姑,在她的坟前和她轻轻说话,说这十六年里的想念。而再次见面之时,却绝不能以这幅模样去见面。

还是因为他所至爱的姑姑,苔旷也愿意被当做叛徒。“回不回去家族已经无所谓了。你说你能取掉我的眼睛?”

“你不相信?”牁静静反问道。

“好。我答应你。”独眼大叔缓缓说道,“被当做叛徒也无所谓了,自己本来就已经被当做叛徒这么多年了。”

“好。虽然并不能一下摘除,会耗费许久的时日,但是一定能摘下来。”牁静静说道,“而这段时间,你就同我们一起游历七合吧。”

“游历?”独眼大叔奇怪地反问道,“你们还是来玩的?”

“不可以吗?”牁淡淡说道,丝毫不在意独眼大叔的白眼表情。

“信你个鬼!你们是神经病吗?冒死跑到其他星国来玩?”独眼大叔气哼哼地说道。

“怎么就不能玩了?”易白在一边反问道,“话说独眼大叔你可真自恋啊。十六年前的事了,谁还会记得,谁还认识你啊。”

“聒噪!”独眼大叔心烦的喝道,“要你多话。”

“哈哈哈。”易白看见独眼大叔的烦人表情顿时乐的哈哈直笑,而另一边牁则为独眼大叔解下了绳子,右手在独眼大叔的右眼上施了一个小法阵,说道:“这个法阵能大部分隔绝花幻之眼的力量,你可以试着缓缓地用自己的力量恢复,并保持压制。接下来的时间好好休息,半个月之后,我们就动身。”

“你就不怕我反水吗?”苔旷活动了一下身体,挑衅性地问道。

“你不会反水。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牁淡淡地说道,随后便就出去坐凉椅了。而易白则跳到独眼大叔面前说道:“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带你一起,不过我也相信你不会反水,因为我们已经是伙伴了。以后我就叫你独眼大叔了,苔旷这个名字念起来怪怪的。你也直接叫我小白就好。”

“随便你。”独眼大叔这下出奇的没有反对,只是静静地说了一句,看着房子外面的清闲的风景,看到里面十六年未有见过面的七合星国。

半个月后,易白、牁、苔旷三人从法阵之门中阔步迈进。易白的七合星国之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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