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小樱交了个来自中国上海的女网友,女网友邀请她到上海玩。
由于要出国,她一个女孩子不太敢,于是在她的恳求下,我答应作陪,不过是在征得琉璃子同意的情况下。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的真实身份是中国人,正好趁此机会回家看看。
我们乘坐东方航空公司的飞机从东京飞往上海,不过此时的上海不比现在那么发达,是90年代时的光景,脏乱差的现象随处可见。记得我也是那时去的上海,当时我还在上小学,生平第一次吃到肯德基,还差点在商场里走丢了。
虽然如此,但是与全国其他城市相比,上海发展还是很好的。
我们下了飞机,坐出租车来到在黄浦江边的外滩。
“好厉害,快看快看,这些建筑是欧式风格呢。”小樱像看西洋景一样,对什么都感到十分新鲜。
“这里叫外滩,是中国重要的对外通商口岸,和长崎差不多。”我说。
我可不愿意说这里曾经是帝国主义国家强行占领的所谓的共同租界。
“对了,你那个网友叫什么名字?”
“杨丽俐。”
“我们大老远的跑来,她倒是来迎接一下咱们啊。”
“可是我只是说要来,并没说具体时间,所以……”
“什么,你居然不请自来?”
我和小樱顺着地址找到黄浦江的一艘游轮,不过这艘游轮似乎被一个叫杨氏杂技团的杂技团承包了,而杨丽俐正是在这个杂技团工作。
我们进去,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这么大一艘游轮,简直像迷宫一般。
“这里好阴森,我害怕。”小樱喃喃地说。
“没事,如果有幽灵出现,我就给他打个招呼……”
“什么人!”一个扎马尾辫,穿红色旗袍的女孩推开门喝道,把我俩吓了一跳。
“……你好,我是从日本来的,我找杨丽俐小姐,我是她的朋友和泉樱。”小樱说。
“啊,你就是小樱吧,初次见面,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真不好意思,突然就跑来了。”
“没事没事,我很高兴你能来。这位是?”
“你好,我叫小林哲也,是和泉樱的同学,这次陪她一起来上海,请多关照。”
丽俐把我们带到她的房间,为我们泡茶,寒暄毕,为了给祖国脸上贴金,我说:“上海发展的挺好的嘛。”
“是啊。可是,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贫富差距慢慢扩大了,大家都在不择手段地捞钱……”丽俐显得有些忧伤。
“丽俐,那个……”一个小伙子和一个女孩推门进来。
“啊,哥哥,我来介绍一下,她们是日本来的朋友和泉樱和小林哲也,这是我哥哥晓龙以及……”
“你好,我们是……”小樱开口,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小龙给打断了。
“够了,我讨厌鬼子,早点滚回日本去。”晓龙冷冷地说完,径直走了。
呃,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居然被自己的同胞称作鬼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也罢,不知者不罪。
“抱歉,哥哥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所以……”丽俐打圆场道。
“嗨!”我跟那个女孩打招呼。
“欢迎来到上海,我叫西村志保,和你们一样也是日本人,我是来中国学习杂技的,请多关照。”这个西村看上去比丽俐大几岁。
“志保小姐以前在日本是著名的体操运动员出身哦。”丽俐插了句嘴。
“啊,难怪我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是新体操的西村志保啊。”小樱说。
“真高兴,还有人记得我。”
“丽俐、志保……”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此人便是杨氏杂技团团长,丽俐和小龙的父亲杨玉。
我和小樱急忙打招呼,杨玉也没怎么搭理,朝丽俐和志保招呼:“该练习了,走吧。”
“抱歉,明天我们要上台演出,演出的剧目之前没怎么准备,大家都有点神经质……”
“看吧,你突然来给别人添麻烦了吧?”我对小樱说。
“没事,请别在意,你们也一起去看我们练习吧,完了给你们接风。”丽俐说。
于是,我和小樱来到前台,坐在观众席上看杂技练习。
“不错不错,精彩极了。”小樱说。
“咦,你看,台上那个女演员穿的戏服是鱼鳞,肯定在扮美人鱼。”
“呵呵,这是鱼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一个老爷爷说。
他叫周友良,是杂技团退休的团员。
“听说你们是丽俐的日本朋友吧,你们劝劝她,让她不要再演《鱼人游艺》了。”
“为什么不要演《鱼人游艺》?”我问道。
“因为这个节目中有鱼人的诅咒。”
接着,周爷爷跟我们讲了一个传说:春秋战国时期的越国,有个姓张的男子被河里的一个女鱼人爱上,鱼人赐予张生智慧,让他顺利通过科举考试,但条件是张生要娶她,张生考中状元后,要鱼人剥去鱼鳞,变成人类,鱼人照办了,一年四季都处在剥去鱼鳞的疼痛中,却始终没能如愿变成人类,而张生早已抛弃她和别人结为连理,鱼人这才知道张生想要以此将她害死,于是留下了诅咒,之后,凡是和张生的有关的人都会在一年四季里遇上灾难而死。
呃,这种传说可真够不伦不类的,科举制是隋唐时期才开始的,怎么那么早的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
“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个传说吧,和那个节目有什么关系吗?”我问。
“真的有鱼人存在的,这个《鱼人游艺》一定会带来灾难的。”
晚上,杨氏杂技团在上海的海人楼饭店为我们接风,在座的除了丽俐和西村,还有顾问藤堂壮介、青年男演员石达民和女演员唐人美,只有杨玉和杨小龙没来。
“丽俐,小龙不来就算了,怎么连团长都没来啊?”藤堂问。
“爸爸说还有准备工作要做,所以……”
“好吧,也难怪,毕竟《鱼人游艺》要开演了。”
众人闻言,神色都是一凛。
第二天,杂技正式开演,《鱼人游艺》作为压轴节目被放在最后,这次的演出十分成功,赢得台下的观众们一片喝彩。
“演出很成功呢,我们得去恭喜一下丽俐吧。”我说。
“我说,咱们买束花给她吧?”小樱说。
我们来到后台,忽然,休息室方向传来丽俐的叫声,小龙等人急忙赶过去,我和小樱也跟着去了。
只见休息室里,杨玉太阳穴被打穿,浑身上下被淋湿,墙上赫然写着‘春’字。
“春天来了,轻舟泛水而行。这是诅咒,鱼人的诅咒啊。”周爷爷惊恐地说。
“怎么会这样,居然在上台演出时出这种事,而且还是团长。”藤堂垂头丧气地说。
有人报了警,上海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很快到达现场,那个时候,我们国家的警察的制服还是一身橄榄绿。
“警官,请尽快抓住凶手。”藤堂对刑警支队刑侦科科长李波说道。
“你是日本人吧?放心好了,我们中国的警察比你们日本的要可靠一些。”李波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傍晚7点,也就是在演出进行时,致命伤在太阳穴,凶器是手枪。”
“等一下,李警官,为什么演出进行时团长会在休息室里?这么重要的演出他应该亲临后台指导不是吗?”小樱问。
“那个,休息室里有显示器,爸爸通过显示器来看表演的情况,有事的话就用对讲机和后台联系。”丽俐说。
“我们调查过了,情况就是她说的那样。接下来,我想问一下案发时大家的不在场证明。”李波说。
众人纷纷说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李波听罢,说道:“是吗?那就奇怪了,后台唯一出入口的大门在演出时是锁着的,从舞台上走更不可能……”
“警官,难道凶手就在我们当中吗?”人美问。
李波忽然看到小龙的脚上缠着纱布,当即好奇地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还没等小龙回话,藤堂就抢先说道:“对,演出时你说自己的脚扭伤了,离开过后台大概10分钟呢。”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到休息室去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杨小龙,有什么话到公安局再说。”
“慢着,李警官,凶器没找到,那个春字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团长的尸体湿漉漉的,这些问题都还没搞清楚……”我问道。
“那只是恶作剧,为了扰乱调查,不过现在情况已经比较明显了……”
“不,诅咒还没结束,春之后便是夏、秋、冬。”周爷爷说。
由于证据不足,警方不能随便抓人,最终小龙没有被带走,李波派人继续监视杂技团所有人的动向。晚上,我和小樱找了家旅馆住下,可是旅馆房间都满了,只剩下一个标间,于是我们俩只好住一间房了。
“和泉,你还记得周爷爷跟我们讲的那个传说吗?”
“记得啊,怎么了?”
“我在想,那个‘春’字会不会和传说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