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邢紫用了什么样卑劣的手段,总之他得到了最后的胜利,睿娜最后一次走进那个病房,他依然那么安然地躺在床榻上,透明的脸庞,完美的睡颜,睿娜一时之间突然就想哭,她来之前就想过自己一定不要哭,可是……她捂住唇,单手抚摸上jeremy的脸:“你要好好的睡,醒了之后要把我忘记,不要再记得,忘记了找个好女人去结婚生子吧,只有你幸福了我才会幸福,jeremy,我从来没有怨恨过,这辈子遇见你,我从没后悔过,我一直感谢上天对我的眷顾,可以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如果我嫁给了邢紫你会生气吧?可是他为我为NINA做了很多,我只是把名字嫁给他好不好,你要好好的活着……”
至于NINA她不担心,就算她走了,邢紫也好,傅安然也好,自己的女儿不会过的很孤苦,这样就很好了,对于NINA她很抱歉,她不是一个好妈妈,一意孤行地将她带到这个世上,她不可以像其他的孩子那样的笑,那样的思考,那样不快乐……
傅安然站在门口,眼中一抹流光闪过,睿娜站起身,取过包包就看见傅安然站在身后,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听见了多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要和邢紫去看婚纱了,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他做的。
“一心。”不是疑问是肯定,只是傅安然不太明白,一心怎么会跑去整容了,难道就是为了不叫jeremy认出来嘛?
睿娜笑笑“不,我不是。”越过傅安然身边。
傅安然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我们谈谈。”
两个人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傅安然将手中的咖啡交给一心,一边看着外边一边咄饮着手中的咖啡,“你知道嘛,我喜欢的是男人。”
睿娜喝咖啡的手一顿,傅安然继续道“我和他一起长大,我知道那种感觉,就像我爱他,他爱你是一样的,他看着你就会幸福,我也一样,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会给,jeremy一直都不知道,希望你可以保密。”
睿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放下咖啡“我要结婚了。”
“和谁?”
“邢紫。”
邢氏
啪,总裁室的门被推开,秘书小姐说道:“老板,我拦不住傅先生……”
邢紫摆摆手“你先下去吧。”秘书小姐走出门将大门带上。
“怎么了?”邢紫看傅安然的脸色不是很好,可是傅安然迎面就是一拳,这一拳用了他全身的力量,打在邢紫的鼻子上,鼻子是何曾的脆弱怎么能受得住这么重的力量,一滴两滴,邢紫用手搽去血迹,目光阴狠:“傅安然你疯了嘛?”
傅安然抓起邢紫的领子“那是你朋友的老婆,是他的爱人……”
聪明如邢紫当然马上就知道了傅安然说的是什么,整理好衣领推开傅安然,将搽去血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身“你比我还清楚,他们能在一起嘛?傅安然你应该要感谢我帮了你一把啊……”有些事情不说不是因为不清楚只是因为朋友才装糊涂。
一点钟的时候,睿娜静静地等在婚纱店,邢紫匆忙地赶来,冲着睿娜一笑,睿娜也笑笑,就如同那午日那抹最艳丽的阳光,邢紫推着睿娜进去换婚纱,他忐忑地等待着她走出的那一刻,睿娜深呼吸吐口气,她和jeremy结婚的时候并没有穿婚纱,这是她的第一次呢,睿娜失笑,原来一切早就注定了,没有缘分不是嘛。
医院,病床上的人动了动手指,傅安然发现大叫着医生,医生检查之后惊喜地道:“恢复的很好,在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艳阳下,窗户边的树的影子摇役着……
“她在哪里?”
“谁?”
“我知道她还活着,安然告诉我,一心在哪里?”
邢氏少东大婚,政商两届举足轻重的人物都汇聚到一堂,到处都显示着喜气洋洋。
新娘休息室,邢紫被伴娘们强硬地推出,几个伴娘受不了地嚷嚷着:“拜托,在等一会儿就可以见面了,着什么急,出去,出去……”
邢紫想想也是,笑着走出房间,他不会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一心。
伴娘将邢紫赶了出去,几个人使了个眼色,悄悄地退出房间。
“恭喜。”
房间内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震破了一心心底最后的宁静,她回过头,头上的头纱挡住了她一般的视线。
jeremy痴痴地笑着走进她的身边,蹲下身,将她的头纱挽起“一心你爱我嘛?爱过我嘛?”
“……”爱,当然爱了,你个傻瓜,你不知道我爱你嘛?“离开这。”他恨不得亲手剐了这个女人,胸口的深处一块已经腐烂。
她只是若有所思地斜睨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答道“jeremy,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放开我吧……”
jeremy拉着一心的手,死拉着,将她拉出休息室,外面都是宾客,都在看着这不同寻常地景象令一些人皱紧了眉头,一些邢紫的朋友看到这一幕快速地跑到在前面,邢紫还在前面迎客,这是什么事儿啊?
他有些崩溃地疯笑了几下,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感到周围的视线全暗了下来。他瘫倒在了地上,激动地喘着气,谁知一心听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还冷嘲了一句:“怎么又要去寻死嘛?”然后不知从哪里来的刀子就当着男人的面前直直地扎进心口,她一直在笑,像一粟绚丽的烟花。
jeremy捂住她的胸口,终于也笑了出来“一心,你赢了,我放开你,祝你幸福……”然后站起身带着满手的鲜血笔直地走出这个不属于他的礼堂,一心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掉下眼泪。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心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哭。只要能看着他活在这个世上你就该知足了。她努力地去微笑,礼堂里乱成一片,只有新娘躺在地上诡异地微笑着。
她想这么多年,最辛苦的时候,她也曾经流泪,躲在被子里,默默哭泣,可是再不会有人,用温和的手掌,替她拭去眼泪。
jeremy浑浑噩噩地走出邢家,踩下油门奔了去。
邢紫得知消息快速地赶了过来,抱住一心,血已经染红了雪白的婚纱……
十六年后
男子穿着一身的黑衣站在墓前,慢慢地蹲下身,手覆上墓碑,面上带着墨镜看不见表情。
“KingArthur遇见了他的Guinevere。”他笑。
一阵风吹过好像在说原谅我……
在看一眼那墓碑上这一生最爱的女子,男子站起身看向远方,这次我是要离开了,睿娜……
十几年之前的最后一天,他们相携再次来到时代广场,这是她第六次来时代广场跨年,也是她连续第五年参加这样的盛会。第一年陪在她身边的是jeremy,因为爱恨交织,所以她再也没了来这里跨年的兴致;第二次陪在她身边的是邢紫,更确切得说是他带她来的,从此以后她似乎迷恋上了这里跨年时刻的温馨与浪漫。
可是爱情和亲情是不一样的,邢紫对于一心来说永远进入不到心口里。
NINA是踏着意大利纯白的新雪踏进教堂的。
婚礼很简单,但NINA身上的白纱却极致隆重。爸爸告诉她,所有的女人都应该在婚礼上穿一次白纱,那是女人一生最美丽的时刻,而他亚瑟王的邢紫的女儿,一定要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婚礼的教堂设在邢紫父母当年结婚的小教堂——邢家经历了百年风雨的古堡后院里。
婚礼的宾客更是少得稀奇,加上男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NINA的爸爸、外公外婆、特意赶来的jeremy傅安然,李博华政,总共加起来也没超过二十人。
新郎幸福问nina,会不会觉得委屈。
她笑着摇头,回答他说,你知道我懒。
他也笑,说,我知道。
被邢紫牵着进入教堂的时候NINA没哭,说“我愿意”的时候她没哭,新郎深情吻新娘的时候她也没哭。泪水是在jeremy拥抱她时滑落的,然后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眼泪越流越凶,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哪有新娘哭成这样的,丑死了。”jeremy红着眼睛将nina揽入怀里,他是恨邢紫,可是对这个孩子却恨不起来,眼睛扫视了一圈却不见NINA的母亲,他想原来她是这样不愿意见到自己,微微一笑。身边是有点小吃醋但温柔浅笑的新郎。
NINA抬头看着自己曾经唯一的亲人,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他依然不知道母亲已经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他们,那是母亲的愿望,她不会说。
这些年邢紫用了一切的办法终于治好了NINA,NINA并不是智力有所不足,相反的她是个天才,不是说天才的一半是傻子嘛。
NINA将泪花压下,看向天空,妈妈你看见了嘛?爸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