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这几天下来,我似乎比从前考虑得更多了。看来一切也并没有白白经历,我隐隐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股力量,也不知道从哪来。
“你们……在一起了?”我试探着发信息问丁宁。
如果他说是,我要怎么办呢?我在信息发出之前在心里幻想了许多可能得到的回复,总是一个比一个差,最后弄得自己都没办法平静下来。
“没有。”丁宁的回复总是很简单。
他总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用几个字来敷衍。我还有些话想问他,但是迟疑了一下,照这种状况看来即使我问他,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又像是回到了从前,我想起了他们离婚前的日子,跟想在几乎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当初是夏宛若要离开他,现在是夏宛若要回到他身边。
我经常想,如果没有我在,丁宁会不会一口就答应夏宛若和好的意愿。有的时候甚至会暗自升起一丝安慰,他这么矛盾一定是因为我吧,肯定是的。
“我们还是谈谈吧。”我回丁宁。
“我在家等你。”他回复得很快,也很简单。
都要结束了,我知道,无论夏宛若会不会回到丁宁身边,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似乎下定了决心,虽然这样的决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么镇定的心情却是头一回,我甚至怀疑,自己对丁宁的感情是不是已经变淡了。
“莫凌,最近怎么了,上次的聚会都没见你来?”
又在学院里无意遇见了仇小濒,停下脚步,勉强露出笑脸。
日子很无聊,自从那天回来,我就像个幽灵一样,除了跟京京吃饭也不知道整天都在干些什么,收拾收拾屋子,要么看看没有营养的肥皂剧,好像工作已经搞定等待毕业的同学们都是这样。还有不停的聚会,我实在没什么心情。
“哦,最近感冒了。”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搪塞他:“好像要出去?准备去哪儿啊?”我企图转移话题。
“琴坏了,要拿去修。”仇小濒将手中提着的小提琴举起来:“你呢?”
“我……”我拖长了声音,眼神向四周看了看:“想请帮个忙。”
“什么?”
“陪我去见个人吧。”
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很唐突,甚至这种事情也不应该拖着仇小濒去。但是我心里害怕了,好歹爱了丁宁几年的光景,现在要做个了断,想想就胆怯了。
想过再去找丁宁的时候拉着关唯一起,但他对丁宁本来就有意见。而且说起关唯,心里总感觉对不起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的感觉。
“见……谁?”仇小濒侧了侧脑袋,问我。
“丁宁,上回在学校见到的。”
“那……为什么?”仇小濒的声音很小,听得出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要跟他分手。”我没有看着仇小濒说,但一字一句很清晰。
“分手?”仇小濒有些疑惑:“那传闻说的?”
“都是真的。”我接过他没有说完的话。
“为什么让我陪你去?”仇小濒微微笑了笑,看得出,他对我这个决定很意外,但也很开心。
“我做出决定的时候你刚好在身边。”这个理由很没说服里,但是也想不出别的什么。
“那……需要我做什么?”仇小濒显然有了些联想。
“没什么,站在身边,陪我就行了。”
女人在感情上往往不理智,还是说我只是个不理智的典型。两年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自己真是太幼稚了。也或许,对于完全没有经验的感情,我自己也乱了阵脚。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的求助,却给了仇小濒的希望。
我站在窗前,想起了仇小濒手机里的那些照片,我们这群人的命运似乎总是被什么牵引了,怎么分也分不开,还是说没有到分开的时候?
傍晚跟丁宁见面的情景就在眼前,似乎我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很多细节来。他的穿着,还有说话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怎么在意,这些就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还是太过情绪化,再怎么掩饰也没用。从前和现在,哪怕面对他的心情不同,但还是无法装得天衣无缝。
丁宁,你还要把我的生活打乱吗?如今,你还能打乱我的生活吗?
从上海到大连,有多远?我从来没有细细想过,只知道是很远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又回到了眼前,两年过去了。袁庭、仇小濒、甚至丁宁,这些往日里的人纷纷都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我回到了过去,还是他们闯进了我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