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内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奔向了森林边缘,没过一会,就有人招呼着各路新兵蛋子到军营内的空地里集合。
沙兰一行人赶紧也从山坡上下来。
没过多久,原本拥挤不堪的军营里就没剩下几个人。几乎所有活人都集中在军营空地中。
粗略一看,空地里稀稀拉拉站着四五百人,应该都是辅助散兵的新兵。
不一会,就有一个穿着歪七扭八,斜戴帽子耷拉着胸甲的人跑到高台上,用那个长柱子开口说话。
“兄弟们,咳咳!新兵们!欢迎大家加入跑得快…额…精锐散兵团!”这胡子拉碴的军官模样的人扶了扶帽子。
“他脸前面那个石头柱子是啥东西?”沙兰看着这环绕广场的声音似乎是通过那个石头柱子发出的,就好奇地问三人里见多识广的加西亚。
“魔法传声柱,通过扩声魔法把声音扩大到四面八方。”加西亚说道。
“咱们废话不多说,加入散兵,有一点好处:只要跑得快,你就不会死。但是也有一点坏处:要是你跑的不够快,不能成为精锐中的精锐,那么死的最快的,也是你。”那个军官模样的人。
“不就是跑嘛。”台下一片哄笑。
“散兵肩负着接触前的第一波杀伤任务,你们可能不知道,散兵每人携带七根破甲标枪,这东西用正确的方式投出去,除了精铁盾,没有哪种盔甲和包铁木盾能防住。”军官阴阴一笑:“但是散兵除了铜护心镜,包铁小木圆盾之外,什么防护都没有。”
“为了跑得快啊,扔完标枪就往回跑。”台下胆大的接话。
“没错,散兵就是扔完了标枪就跑,但是,如果不听命令,不服从指挥,不能令行禁止,敌人的弓箭可比你跑得快,敌人的轻骑兵也比你跑得快。”军官说道:“而且,散兵只有三种,第一,扔的快扔的准听得懂命令跑得快的精锐,第二,什么都不懂的新兵炮灰。”
“第三种呢?”台下笑到:“坐镇大营的军官?”
“不,第三种人,他比不上精锐,却比新兵强一点。”军官歪着身子说道:“这种人在散兵里几乎不存在。”
“不对吧?这种中不溜的人应该特别多?”台下又在起哄。
“这种人,名叫:死人。上战场的第一波死人,散兵互扔标枪被杀,突击途中被射杀,避战不及被骑兵屠杀,脱离接触不及被步兵碾压。”军官阴阴一笑。
这阴笑声瞬间镇住了广场里所有人,台下不少人刚才起哄的笑容还僵在脸上。
“祝贺诸位加入散兵,要么要么精英,要么精鬼。”军官说道:“你们的训练很简单,两个月的队列与命令,两个月的奔袭与体能,两个月的投掷与闪避技巧。现在,你们太台下整好四百人,分为40队,跟随你们队长去训练吧!欢迎来到地狱。”
军官说完,扶了扶快掉下来的帽子,径直走下台,下了台还不忘从副手那里抓了酒壶喝一口。
四十名军士一路小跑,各领了十个人,就分散开准备训练。
沙兰左右一看,只见几乎每个散兵老兵都是歪七扭八,军容相比其他的步兵骑兵何止叫军容不整,简直叫地痞大合集。
歪戴皮盔的,赤裸膀子满身花纹的,半截裤退不见了的,军服几年没洗的,胡子到胸口的,更有全身除了皮盔裤衩没别的衣服的。
这阵容看的一众新兵暗暗咋舌:这看起来跟精锐就没任何关系。
沙兰印象中的精锐军团,应该是传说中皇帝的血玫瑰卫队那样,传说血玫瑰卫队各个身材高大笔挺,一身全覆式黑色镶金边的板甲,配着血色玫瑰纹路皇帝家徽的黑色精铁塔盾,手持黑色长戟。
光往那里一站,那人就是铁骨铮铮一堵墙,一排人往那里一站,那就是以一敌百的姿态架势。
谁也不会相信眼前这群和地痞流氓没区别的人自称全军团最精锐。
沙兰一众人的教官是一个小个子,皮盔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棕色,已经成了黑色透着暗红,身上的布甲都破成布片了。勾着背,耷拉着三角眼一脸颓废没睡醒。
“别看了,没见过人?”一群人好奇地盯着他看,他试听看脸有点挂不住:“听好了,老子叫萨那图,今后六个月,老子就是你们的爹,我说啥就是啥,你们没问题就绝对服从,有问题就给我绝对服从,不想服从站出来,老子扛你去鞭刑架。”
“你扛得动么…”格兰纳尔蚊子般的声音还没说完,就看萨那图一个过肩摔,直接把浑身肥肉的格兰纳尔扔出去六七米远。
格兰纳尔嗷嗷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这另外一帮人则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
一个不到五十公斤的矮瘦子扔飞了猪一样的格兰纳尔?
“不想死的快,你最好把这身肉都给炼咯。”萨那图拍拍手:“来,还有谁不服?老子打过十二仗,射死过二十个维迪兰重步兵。老子跟你们一点不夸张,老子中过两箭没死,顶线拿剑活劈维迪兰重步兵没死,就你们几个瘪三?”
看着斜站着,鼻子冲天一脸欠揍的萨那图,还真没人敢放个屁。
“是龙给我伏好,是虎给我趴倒,哪怕中级剑士来了,老子也给他收拾服帖咯。”萨那图哼了一声:“都给老子站好,双脚并拢!胸挺直!我没说动,谁敢动一下老子直接打死他。胖子,入列!”
格兰纳尔正躺地上喘粗气,一听这声招呼,一骨碌爬起来就入列,站的稳稳的。
沙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站着,但是萨那图既然这么说,他也就只能这么做了。
太阳慢慢升起,日头慢慢毒辣起来,虽说是晚春,这临近正午的阳光还是烤的人一身汗。
这一连站了四五个小时,沙兰有点头晕目眩,腿已经不是酸了,是稳稳地发软。
旁边格兰纳尔更惨,汗流浃背,汗迷了眼睛的他使劲挤眉弄眼想不那么痒,挤了半天不但没把汗水挤走,反而更多的汗水顺着挤出来的褶皱流到眼睛里,终于他坚持不住,伸手抹了一把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萨那图从背后一脚飞踹,只见格兰纳尔凌空飞起,边飞还边抹眼睛,如炮弹一般栽进三米外的土坑。
“老子让你动了吗?”萨那图得意地吼道:“老子已经等这一刻很久了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