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萨那图虎视眈眈,这帮人是谁都不敢动一个小指头。
又站了一个多小时,众人都腿肚子抖成筛子的时候,萨那图终于发今天第一个慈悲。
“原地休息!”
一众人也不管什么日头暴晒,也顾不得石头地板硌屁股,萨那图话音未落,沙兰众人双腿一软,坐的坐,趴的趴,躺下的躺了不想跪下的也扑通一声跪下了。
看着众人一脸死猪像,萨那图得意的说:“想当年,老兵们也是这么训老子的,老子第一次就站一天都没动一下。”
“然后就被人抬回去了,第二天不用站了?”格兰纳尔猪脸贴地,趴摊地上说道。
“你找死啦肥猪?”萨那图一脚踹在格兰纳尔屁股上。
“对了,大哥,今早看好多人都出去了,他们干啥去了?”沙兰小心翼翼地问,竭力避免被萨那图殴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该你们知道的时候,我相信你不会愿意知道。”萨那图听到沙兰的疑问,脸色一沉,低声说。
加西亚看了眼沙兰,眼中说不清是什么神情。
休息了半个小时,众小伙子们都揉好了腿肚子,在萨那图连踢带打中开始站新一波军姿。
站了不多久,嘈杂混乱的声音从军营外由远及近。
一众人心中好奇难耐却不敢转头,只能拼命转眼珠子。
可是当声音的主人们匆匆经过沙兰众人们的时候,一众人都惊呆了。
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从森林边缓缓走来,却没有了清晨的急迫与紧急。
士兵们分不清都是哪个部分的,他们衣衫褴褛,盔破甲损,血污粘着黄土在盔甲上形成斑驳的图案。
整个队伍萎靡不堪,仿佛刚打完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一般。
除了渗血的伤口,破烂的盔甲和偶尔几声痛苦的呻吟外,整个队伍默不作声,缓缓前进。
新兵们终于有人按耐不住,转过头仔细查看这群衣衫褴褛的士兵们。
而萨那图就算看到沙兰他们的小动作,也没有飞起一脚惩罚他们。只是自顾自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台子上。
“队长,他们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格兰纳尔军姿也不站了,颠着肥肉跑到萨那图跟前问。
“帝国军团几乎从没进驻过内地,你知道吧?”萨那图斜坐在台阶上,说道。
“知道,知道。”格兰纳尔赶忙点了点头。
“之所以不进驻内地,是为了不让领主城主们感受到压力,而军团进驻内地他们却不反对,或者默认…”萨那图说道。
“只有一个原因,有他们的卫戍部队无法应对的敌人。”加西亚走过来沉着脸打断萨那图:“今天这伤兵人数看起来超过十万了吧?这种连军团都要付出巨大伤亡的敌人,只怕是…”
“行了,你们安心训练,老兵死完之前你们新兵就不会有事。”萨那图笑了笑:“战场上虽说生死由命,但多训练总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老这么站军姿能训练什么啊?”格兰纳尔苦着脸。
“令行禁止,不但要站军姿,还要训练队列,散兵队形,隐蔽技巧,多着呢!你以为训练和重步兵一样就训练队列剑术和号令啊?”萨那图一记爆栗敲在格兰纳尔脑门上,直接敲倒了这胖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天清晨,总有马车载着稀稀拉拉的士兵去往天边,每天晚上,总有排着长龙队伍的伤兵队伍缓缓回营。
萨那图带着沙兰一众十个人每天除了站军姿,走队列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情。
依然看着每天早晨,衣着完整盔甲严密的士兵们乘着马车,开往不知名的地方,又在晚上看着勾肩搭背,残破不堪的伤兵队伍缓缓走回来。
沙兰他们似乎知道些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抓不到。
终于,一个月过去了,又是一个毫不意外的早晨,沙兰伸着懒腰刚从帐篷里出来准备一天的训练,萨那图却一路小跑,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全体都有!列队站好!”
经过一个月的军纪训练,一行人条件反射般地列为一队,站姿笔挺。
“有个坏消息,你们本来六个月的训练,压缩到三个月了,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月时间。”萨那图缓了口气:“从今天起,开始学习真正的散兵战术!”
“所谓散兵,是执行接触前第一波打击,没有固定队列,行动迅速,在必要时刻突袭对手,或者堵住防线漏洞的精锐兵种。”萨那图板着脸:“散兵的武器很简单:七根破甲标枪,必要时可以作为短矛使用,一柄铸铁短剑,一面包铁小圆盾,今天,你们就可以去领装备了!”
“总算结束了站姿时间,真不容易!”格兰纳尔长出一口气。
“别高兴太早,你们的剑术,投术,奔跑和隐蔽,可比站姿队列辛苦多了。”萨那图笑了笑:“现在,跟我去领装备!”
说罢,一行人便列队前往仓库,每人领取了一件黑色布甲、纹着帝国狼头徽章的圆盾,一柄木剑,七根重型木标枪。
领完东西回去,萨那图便着手教授众人的投掷技巧。
几人一天投掷下来,胳膊跟断了一般。
三人里面,沙兰仅仅投出了不到二十米,加西亚投出二十五米的正常距离,而格兰纳尔这胖子竟然扔出去了三十五米。
往后一个月,三人投掷和剑术都长进不少,好歹两人都扔的接近三十米,能在十秒之内扔出去七根标枪之后,转身飞奔一公里。
又是一天清晨,几人刚穿好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的布甲,拿好装备走出帐篷的时候,萨那图又一溜烟跑了过来。
“快!列队!”萨那图扶着膝盖喘着大粗气:“快!大事!”
一帮人赶忙站齐了等萨那图继续说。
“带好装备,准备出发!”萨那图喘着粗气,看起来是真心累的够呛:“现在,你们的新兵训练结束了!正式成为师团散兵!我是你们的队长。赶紧的跟我去营外坐马车!”
“不…不是,等等等,去哪里啊?”格兰纳尔裹在特大号的布甲里,一身肥条问道。
“去松加德。”萨那图没好气地说道。
“战事不利?”沙兰疑惑到。
“何止不利!有传言,这两个月已经残废了几十个师团了!”萨那图眼中也有些惊恐。
“什么样的敌人连帝国军团都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这么短的时间内造成如此之巨大的伤亡,这快比得上一万年前的世界大战了!”加西亚不但疑惑,更多的是惊惧:“连我们这些新兵都要塞上前线,这就是说,第四军团快顶不住伤亡,而支援的其他军团还没到达,事件的严重程度超出了帝国上层的预计!”
“心思那么缜密在战场上救不了你的命,别说了,赶紧走,上车。”萨那图摇了摇头:“能活多久,看你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