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高最近常常与张宏闲聊。虽然话说得不多也不深入,但是一直没停。
这天,在大树阴影中乘凉的时候,马高忽然切换话题,神神秘秘地对张宏说:“看你都是一个人。还是单身吗?”
张宏正喝水,差点呛到,说:“嗯……是啊。目前一个人”
“我看你很不错,也是一表人才,怎么还单着呢?”
张宏尴尬地说:“我才到玛兰市没多久,什么事情都没定呢。”
马高笑说:“要不要我给介绍一下?我有不少老乡在这边哦。”
张宏有些拘谨,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马高说:“欸,不要害羞吗,也这么大了。可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哩!”
张宏有些心动,但是一想到接触以后的许多麻烦事情,又打退堂鼓,说:“不着急,过两年再说。”
马高劝道:“恋爱到结婚也要不少时间,总要提前预备吧。一个人在外也无聊。而且,女孩可是对你很有意思喔。”
张宏听见僵了一瞬,心头一热,问道:“啊?她见过我?”
马高说:“是啊。你不知道。那人是我一个同乡,也在这边。有一回路过,看见你了。后来一直跟我打听你呢。可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家里也非常有钱,追求者排着队呢。她又有意思,可要抓住机会。”
张宏犹豫起来。
马高又说:“人家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总要给个机会嘛,不要伤了人家的心。”
“对我有意思吗?”张宏默念着,身体像都被浸泡在温水中,暖暖的,低声说:“那好。”
马高笑说:“好嘛,这才像样子。时间地点都定好了。见了你就知道了,真是个美人呢,一般人可瞧不上。你小子有福气!”
张宏努力控制,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心里不禁展开遐想。
“可得好好准备,第一印象很重要。准备好一些的礼物。”马高嘱咐道,“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娇生惯养的,见过的世面可不小。要是请客吃饭,得去好一点的地方,可别让人家看低了,否则连我也没面子了。”
张宏点头记下。当晚,张宏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去城里的高档服装店买了一套西装兼皮鞋。买过之后又觉得过于正式,转而去品牌服装店买了一身当前最新款式的男装,风格上年轻一些。
又去理发店做发型。发型师的做法很多,张宏自己也不大懂,只好说:“你看着弄,找一个合适我的。”
这一趟下来可是花去不少钱。还好张宏也积累了不少,倒是没什么感觉。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工友们都围观评论起张宏的新发型来。还好没人往下追问,否则非得叫张宏红脸。
张宏开始猜测对方的模样:“会是什么样子呢?真的会很漂亮吗?说是家里有钱,真的喜欢我吗?会很挑剔吗?我这样子的,她真的喜欢吗?还是马高只是捡好话说?”
张宏忐忑不安,独处的时候频繁地照镜子。他以前从不关心自己的形象问题。
张宏瞪大眼睛瞧镜子里的脸。实在是很普通。比起以前肥成肉山的样子,好了很多了,可是跟别人比起来,也不能说突出。不过,他现在有了改变的方法。操纵着面部的组织分解重构,张宏一点一点耐心地修正自己觉得不完美的地方。
“眼睛再大一些,脸颊有些宽。咦,嘴角好像有些歪。我笑的时候总习惯把嘴角往左侧咧,弄得右边脸颊都有些松垮了。哎呀,皮肤也很毛糙……”
张宏像是捏一块橡皮泥一样摆弄自己的脸,但是他并不是一位很好的雕塑家,所以反而把脸弄得怪怪的,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这样可不行,别吓到别人。哎,说不定人家正是喜欢我原来的脸呢?我还是改回去。不过这要怎么改?又没有拍照,只能凭记忆了。”
费了更大的力气,张宏才好不容易把脸改了回去。不过仔细看还是有些微妙的不同。
“唔,瞧我费这劲。算了,反正人的脸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对了,还有个子。还是高一些比较好。也不要变太多,稍微高一点就行,别给人看出来。”
长个可是大工程。张宏补充了许多营养液,尤其是液体钙。他控制着全身的细胞大量增值,将躯体等比例拉长。骨骼缓慢地延伸着。等身体的高热散开了之后,张宏感觉到屋子里的东西以印象中略显低矮,而他的身形消瘦下去。
“不错,感觉内脏的空间也宽敞了许多。”
张宏很是满意。
终于,约定的日子到了。张宏把自己的用来存钱的卡带了出来,取了一千块钱备用。又去花店,挑了一支最红艳最新鲜的玫瑰,店员很熟练地用塑料纸包裹好。
马高只是说在城市雕像下面碰头。
这是玛兰市的地标雕塑,一只云彩托着的美丽女子。玛兰市当地有传说,一名美丽的女子因为善良得到了一件神奇的宝物,可以满足愿望。她利用这种力量帮助人们。后来嫁给一个当地头领,却拿着宝物做坏事。天神震怒毁灭了头领,而女子被云彩带上天,成为了神仙。
雕塑是钢铁材质,正展示女子腾空化神的画面。云彩动态十足,裹挟这女子好像真的要飞走一样。
雕塑下面有一圈混凝土围起来,外面再用好几圈多种颜色颜色的盆花圈起来。
“真是奇了,这些花都差不多模样,颜色却不同。真是好看。”
张宏的心情也像这花一样。
上午时分,阳光正好。雕塑实际上处于一个环形路口的中心,周围车来车往。张宏不禁担心起来
“怎么挑了这里?这么多车,要是发生意外可怎么好?”
张宏开始想象,假如那个女孩子过来了,一定会挥手跟自己打招呼。她说不定太专注,没注意车子冲向她。这可怎么办?那我一定要一个跳跃就冲过去,一手直接把车子拦下来。女孩子肯定吓坏了,瞪大眼睛看我,担心我受伤。嗨,司机肯定也撞伤了。我换一种,我一把抱起她,跳到对面……不,对面不行,还是到中心来,这边有花……
“嘿,想什么呢?”一只手拍到张宏肩上,张宏惊了一跳,发现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正弯着腰,从下面瞧他。她穿着白色衣裳,印着明艳的蓝色和紫色图案。
张宏的心砰砰直跳。对方是个陌生人,但是跟自己说话的方式又好像不怎么陌生,会是谁呢?难道是……哎呀,居然没有问她的名字……
“你是……”张宏问。
“你是张宏?”女孩率先说话,打断了他。
张宏心头一喜,说:“啊,你一定是马……马叔说的那个了。哎呀,让你久等了。”
“嘻嘻,明明是你先来的,怎么说让我久等呢?”女孩笑着说。她的脸像瓷瓶一样精致,嘴唇闪着光彩。
张宏自己也傻笑起来。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柔滑的衣服底下是无可掩藏的曼妙身材。张宏只觉得她过于耀眼,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不自觉地连连后退。
“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看上我?一定是搞错了。”
“喂,怎么又发呆了?”女子向张宏走近一步,吐出的气息抚到了张宏的脸上,她的女性的躯体占据了张宏的视野,使他脑袋一阵迷糊,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我……没……”张宏手足无措,只好把花递上去,“给你的。”
“谢谢。好漂亮的花啊。你真好。”女子扑闪扑闪的眼睛看着张宏,张宏产生一种冲动,想要闻一闻她的黑发。
张宏暗骂自己:“太没出息了,太龌龊了。要是她能读到我的想法,我真是可以立即去死了。”
张宏努力控制心率,强迫自己恢复平静,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秦香兰。”
“香兰,真是好名字。”
香兰的脸一下红了,说:“怎么一见面就叫的这么亲密?”
张宏支吾着道歉:“啊,我太鲁莽,没考虑这么多,你没生气吧?”
香兰吐了一下舌头,说:“逗你呢,我哪里会生气?以后你都叫我香兰吧。”
“好。”张宏应道,“香兰。”
随着名字说出口,张宏感觉她在自己心中占下了一个位置。
“怎么样?今天我们去哪里玩?”